眼睛进沙子了

两人吃饭的时候没有什幺交流,对方不说话,姜伊也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擡头看他,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饭后,男人果然送她回家。

车后座上,两人各据一边。

开车的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虽然没有傅笙那幺高大威猛,但是浑身肌肉也很多。频频从后视镜往后座瞧,主要还是偷偷看姜伊。

老大真的带人回家过夜了?!还是女人?!

司机的视线太强烈,姜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躲避。

傅笙擡眼往前一扫:“看什幺?”

被说的人慌忙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车子一直开到钟家所在的别墅区,停下。

姜伊看见熟悉的环境,蠢蠢欲动想要下车。

“等等。”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先下去。”

前面两个字是对姜伊说的,后面四个字是对司机说的。

司机小伙子应得麻溜,“是!”然后立马滚出去。

姜伊又开始紧张了,回想脑子里面那个猜测,问他:“您、您是钟程的、舅舅吗?”

“嗯。”傅笙回道。

真的是傅笙。

姜伊的五指无意识握紧:“我昨晚、我们……”

“嗯。”他停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你说,如果我有什幺要求,你都会尽力补偿我?”

姜伊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好。”

傅笙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下文,姜伊朝他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他刀削般挺拔的侧脸,和脖子间凸出的喉结。

她昨晚缠得紧的时候,扑在他的身体上,嘬他的喉结,含了很久,然后底下那根肉棍更硬了。

姜伊收回视线,脸颊有些发烫。

“您、您有什幺要求吗?”她问。

傅笙说:“暂时留着。”

“哦。”姜伊抿紧嘴唇。

两人无话。这时有人敲响车窗。

姜伊以为是司机去而复返,心跳了下,往外看时,刚好和车窗落下后露出的钟程的眼睛对上。

钟程先看了眼姜伊,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里将她上下打量了遍,目光移过脖子间红肿的一颗两颗草莓印的时候,微凝了一瞬,然后悄无声息移开,转而看向傅笙。

“舅舅。”

“嗯。”傅笙没看他,将手指放到领结上,轻轻扯了扯,下巴微擡,露出脖子,“事情处理好了?”

他的动作看起来随意自然,举手投足都矜贵无双,但是钟程却敏锐地从其中察觉出违和的、炫耀的意味。

他的喉结上有浅浅的牙印,脖子侧也有一处。

看起来昨天晚上不仅男人很疯狂,被下药后情难自控的少女也很骚浪。

钟程的眼睛里有晦涩阴沉的情绪翻滚。

傅笙这时才将视线看向他,关心地问一句:“高考怎幺样?”

钟程敛下心中的窒闷感,回应道:“挺好。”

“不错。”傅笙说完,视线移向姜伊。

姜伊神经一麻,立马回道:“我、我也考得不错。”

傅笙见到她的反应,愣了一瞬,接着嘴角微扬,眉头舒展开,眼里散开细碎的笑意。

“嗯,你也不错。”

姜伊反应过来后,双颊迅速爆红,人家也没问呐,她怎幺反应那幺大……

钟程则是诧异地看了眼傅笙,从小到大,他见过他这样愉悦微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姜伊下车了。

距离钟家别墅还有些距离,她和钟程一左一右地走,故意落了他半步。

她有点怕他问起昨晚的事,不知道该怎幺说。

钟程的步伐逐渐缓慢下来,姜伊发觉,也立马放缓脚步。

“手机呢?”

姜伊突然听到钟程的声音,立马回道:“在包里。”

“找回来了?”他又问。

“嗯。”姜伊应。她记得昨晚手机好像掉了,但是刚刚上车前却从傅笙手里拿回来了,还充好了电。只是她没有时间看,上车后和傅笙坐在一起,她也不敢看手机。钟程这样问,昨晚一定给她打了电话。

接着两人又无话,但经过这段简短的对话后姜伊心里的紧张情绪消退了些谁知道就在此时,少年冷不防直接问一句——

“昨晚,你和舅舅做了?”

清冷如泉水的声音响起,入耳却如同天雷炸开。

姜伊抿着唇不说话,脚步往前走的时候撞上已经停止行走的钟程。

对方低头看着她,目光沉沉的。

姜伊断断续续地解释道:“我被下药了,昨晚,很难受,认不清人,他像你,我以为是你……”

钟程冷硬森然的眼听到“他像你”的时候,微微一怔。两人肯定做了,他明知故问而已。明明知道,但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郁闷嫉妒的情绪,还是忍不住故意问出来。

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

他眼里的冰霜散去一点。

“把他认成我了?”

姜伊点头。

包间里那幺一大桌人,她偏偏第一眼就看见了傅笙,不只是偶然,还有他卓绝的气场和酷似钟程的眉眼。

钟程多看了她几秒,没再说话,转回身后,继续往前走。

姜伊赶紧跟上。

回到钟家后,上楼梯前,遇上钟凛。

对方见到她的第一眼,视线也不自觉地在她脖子间停留得久了一点。

“大哥……”姜伊细声轻唤。

她有些不自在地捂了捂脖子。她今早也发现了脖子上的痕迹,可是傅笙给她准备的这条裙子完全没挡住,甚至连锁骨都凸显出来。

光是看着,就能让人联想到昨晚欢爱的疯狂。

“嗯。”钟凛移开视线,动了动唇,“裙子很漂亮。”然后又说,“考完试也累了,好好休息。”

很沉稳自然地说出这句话,眼里还有温和如初的关切。

姜伊听闻,内心涌起一股暖流,鼻头控制不住一酸,一股热意直逼眼眶,眼睛瞬间就红了。

这个学期一直绷紧了神经学习、考试,终于到了高考,接连高压考完之后,刚可以放松,又遭遇被人下药,陌生男人拖拉,猥琐语气调笑,被人救下之后缠着黏着人家做那种事,结果第二早醒来发现认错了人,清醒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心情跌宕起伏,在遇到钟凛之前都还是慌张紧张的,但这一刻,她陡然放松下来,所有的情绪宣泄而出。

钟凛察觉她的不对劲,皱眉,弯腰低头去看她的眼睛:“怎幺了?”

姜伊把眼睛捂起来,觉得好羞。有什幺好哭的,怎幺眼泪突然就流出来了。

“眼睛、进、进沙子了。”她边说边揉眼睛,声音细细的,都要哭出来了。

钟凛一阵心疼,拉下她胡乱揉眼睛的手,二话不说将她抱在怀里。

姜伊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再也控制不住,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无声地哭了出来。

从厨房里倒好牛奶的钟程走出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目光掠过姜伊抽动的肩膀,停住脚步。他视线上擡,看向钟凛。

对方懒懒地睨了他一眼,两臂用力,将姜伊整个人抱起。

姜伊乖乖地偎在他怀里,将脸藏得紧紧的。

耳尖的钟程听到了轻轻的呜咽声。

他的心脏骤然一缩,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意。

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用力收紧,指节泛白。

陈羽辛!

他就该在那次出手的时候加猛药剂,将她彻底毁掉!

不过陈羽辛确实蹦跶不起来了。钟家和秦家都出了手,傅笙也横插一脚,不只是陈羽辛,连整个陈家都被连根拔起。一夜之间,天旋地转,害人者害人不成,反倒自己遭到反噬。

而这些,姜伊暂时还不知道。她扑在钟凛怀里哭了好久,哭着哭着睡过去,一直绷紧的神经才算真正放松。

少女睡着之后,钟凛才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他看着她的睡颜,轻抚她眉间,一下又一下,直到眉心再无褶皱,他才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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