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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兰筠现在很慌张。

几周前,多年没见过面的远房姨妈一家突然给自家爹妈打电话,说表妹要来A市读大学,这边除了他们又没有熟悉的亲戚,希望能够照顾一下表妹。

虽然很久没见面,但长辈们偶尔有电话短信联系着,关系还算热络,所以父母马上答应了下来,但在表妹抵达的前一天才告知殷兰筠这个消息。

殷兰筠回忆起这个表妹,她读中学时小表妹还是个粉扑扑的小学生,比她要矮上一个头,喜欢捏着自己的手跟在后边玩儿。记忆里的脸些微模糊,但不知怎的她的手轻轻软软地搭在自己手心的感触还特别清晰。

殷兰筠从小到大就不乐意和比自己小的小孩儿玩,但表妹长得蛮可爱,老老实实乖乖巧巧对殷兰筠言听计从,不像其他小屁孩那幺让人头疼,殷兰筠就勉为其难地带着她从小学三年级玩到了六年级。升中学时表妹搬家,她们渐渐地就没有来往了。

不,其实是有的。小表妹搬家后的几年里,每月她都能收到几千公里外的信件,出于一些原因,她一封都没有看,也不想回信。

“为什幺呢?”轻柔、带些委屈的问话声将殷兰筠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表妹殷柳就坐在她的身边,自己卧室的床铺上。殷兰筠身体有些僵硬,擡头目不斜视地盯着惨白的墙壁,脑袋里和这堵墙一样绝望得空空荡荡。昨天得到消息的时候,其实殷兰筠就想收拾东西借口找工作跑路离家,可心里的一丝侥幸让她留了下来。

或许她没把它当回事儿,甚至她已经忘了,我们可以重修旧好,当一对以前那样友爱普通的表姐妹。

现实好像没有想象得那幺顺利。

父母开车把她接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等他俩一出门,殷柳跟着殷兰筠走进卧室时情况就不太对劲了。殷柳坐在一旁,好像酝酿了半天情绪,扭扭捏捏弄着手指头开口了。

“……姐姐,搬家之后我给你写了好多信。你知道的吧?”

“为什幺一直不回我的信呢?”

为什幺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我要怎幺回答才好……?我没有收到?其实我有写信回复?不好意思我以为我回了,啊!结果居然没有吗?不对,不对,快想……

大脑高速又干涩地运转着,但越思考前路越是狭窄,殷兰筠感觉思维逐渐钻进了死胡同,房间里时钟秒针滴答走动着。她想,现在该开口回答些什幺了,接着发现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好干笑两声。

殷柳却以为殷兰筠要给出答案,挪了挪凑到了她身边,斜过身子转头盯着殷兰筠的侧脸。

距离一下被拉得很近,殷兰筠呼吸间都是表妹身上淡淡的香气,更糟糕的是女孩儿细长柔顺的发丝因为动作从肩膀上滑落,蹭在殷兰筠穿着短袖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臂上。殷兰筠不露痕迹地打了个颤,香味和触感让她的心脏砰砰加快跳动,脑子和眼前几乎都变得昏乱模糊。

“姐姐?”殷柳见她还是不做声,微微撇起嘴有些不满地又唤了一声。

“啊?哦……”殷兰筠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向了殷柳。

“!!!”一转头,视线便直勾勾地看向了殷柳,女孩儿宽松衣领下饱满的胸脯因为主人的倾身暴露在殷兰筠的眼前,镶着精致花边的白色内衣也露出一头,被挤压出的乳缝引诱着视线探往更深处。

殷兰筠克制住自己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把头强硬地转了回去。

她还是没能想出不让自己尴尬又不伤害殷柳的回答,嘴里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想要再糊弄几秒。

胸上那颗痣。

不,我是想说……

也许是因为刚刚的刺激,脑海中突然出现了

她害怕出现而心惊胆战压抑了很久的画面。

昏暗的房间,夕阳妖艳的橘红透过草率拉上的遮光窗帘,从未能遮挡住的一线空隙懒散地趴在眼前稚嫩的身体上。娇小的双手将衣服掀到了胸口,这具幼小的身体才刚刚发育,胸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顶端的粉红被冷空气刺激得凸了起来,在视线下清晰地轻微颤动。小女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涨得通红,双眸也雾蒙蒙一片泫然欲泣。尽管如此,她还是乖乖地半躺在床上,听从指挥将一只手伸向裙子侧边的纽扣,并咬住下唇让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不好。殷兰筠只能想到这两个字了。

这就是为什幺她不回复殷柳的消息。她不敢。只要一想到殷柳搬家前自己对殷柳做了什幺,巨大的罪恶感就将她压得在桌上的信前擡不起头。她也不敢打开信封看里面写了什幺。疑惑?质问?责怪?辱骂?她还害怕表妹懂事后告诉家长,在姨妈家玩的时候,变态的表姐在卧室里让她……究竟是罪恶感,还是做了坏事后害怕被大人惩罚?

不拆开信,也许一切就不会败露。抱着这样荒谬的心态,殷兰筠逃避着,直到不再有信件传来。随着长大、成年,她也渐渐不再想起殷柳和关于殷柳的那件事,心中好似一块大石慢慢落了地。

可现在,尘封在泥土里的定时炸弹重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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