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见过两人共事,看不出关系。反正那个人和谁相处都一个样。”伏黑扫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普通人,当时一切正常身体健康,也……实在没认出来。”
大概是因哪次任务。钉崎拍了拍伏黑的肩,示意不说这个也没关系。
“家入小姐治疗不了吗?眼睛受伤也是伤啊。”虎杖小声问。
钉崎快走两步,推了一把虎杖的后脑勺。
“反转术式也不是万能吧,又不是变魔术。”伏黑试着解释,“如果断肢功能完整创口没有缺失,只是‘连起来’的话,应该做得到。”
所以反倒眼珠被挖出来能装的回去治得好。不过比起这种极刑,显然还是战斗中受伤的可能性更大吧。一时都不确定到底哪种更令人无法接受了,是重要器官遭到破坏恢复无门,还是攥着自己两颗眼珠回高专求援。钉崎想着,哆嗦一下,再开口时声带听起来像被割了一刀,“这种事……”
失明这种事,无论对谁都算得上极大的打击,性格突变举止微妙有情可原。
“也是……如果有办法的话,”虎杖挠了挠脑袋,“我想五条老师应该都试过了。”
两人“嗯”了一声便都又不再说话。从高专走到最近的公共交通处还有好长一段路,长长一条下坡,一侧是植被,一侧是山下远处的种种剪影。钉崎看了一会,这才注意到伏黑锁紧的眉心,用手肘戳了他两下。
“没事。我在想,”伏黑眼神落点坠在地面,说话时没擡头,“那个人说的话。”
钉崎见两人擡头对视的表情,用肢体动作追问。
“他说‘又没什幺关系’。”伏黑转述时,眼睛像在与虎杖交换意见,“在刚刚我们问起时。”
“那家伙有问题。”钉崎说,但没人接茬。
刚刚有一搭没一搭边走边推断,兴致都不高。都像藏着什幺,但又都不好说出口,三人都像握着满手扑克猜对方卡组,谁都不把话挑明,谁都在明里暗里猜心思。搞不好就是那破房间太压抑了,搞得没一个人按常理出牌。钉崎想着,两手一勾,搭上两人肩膀,像把手里的牌扔了满桌,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真是因为生病了状态不好,那干嘛让人家跑来高专啊?即便是在高专不想被别人见到,那也没必要躲在那种奇怪的地方吧?最离谱的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害怕蒙眼笨蛋不是吗?我刚刚陪她一路走到门口上车的,有点跛,走得很慢,虽然没说话,但再没怕到发抖了——真的不是绑架虐待洗脑监禁吗??”
钉崎扭头,先瞪着虎杖,虎杖额角开始冒汗。又转脸向伏黑求证,伏黑眼角抽了一下。
两手一摊,钉崎撇撇嘴,“虽然不确定你俩到底知道什幺不能和我说的小秘密,但保险起见还是先报警好了,把人渣缉拿归案也算日行一善。”
刚掏出来的手机被按下。虎杖表情复杂,看起来像正扒在洗手间外绝望的敲门,“也不见得是……害怕老师……就……我觉得还是……”伏黑神色凝重,看起来像被没及时洗濯的衣服熏迷了眼,“虽然是那个人……但姑且还是……给他一点信任……”
“给不了。”钉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蒙眼笨蛋作为老师不靠谱但危机时刻靠得住这个我承认,可是有谁能说自己真的了解他吗?直到今天为止咱们也才刚知道高专里有那幺间小破屋子啊,谁能确保那个人心里没这样一处光照不进去的地方呢。”
“我送奥さん离开后,你们几个说什幺了?”钉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