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寅目光炯炯,细致地涂着舒缓的药,指腹微烫,涂到最后,杨添手脚都僵硬地不知道放在哪里。
这时她才有空看这间房间,周围的墙面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道具,皮鞭,跳蛋,绳子……一些在网上看过,一些没看过的。
“喜欢吗?”方寅不知道什幺时候擡起头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落在带着尾巴的肛塞上,“以后有机会可以试试。”
杨添瞬间觉得停在胸前的手有些熨烫,下意识直起身子,“我先去卫生间收拾一下。
方寅收回手,看着自己有些空落落的手,竟然想起方敬的话,可能自己真的年纪大了,竟然说什幺以后。
洗着滴过蜡的地方,杨添突然想到昏暗灯光下方寅专注的目光,温柔的动作。
一阵冷风从门缝吹进来,杨添一个哆嗦,把自己脑子里不该有的情绪赶出去。
不过是成熟男人的小把戏,她竟然还放在心上了。
匆匆洗完,套上自己的衣服,方寅正襟危坐在餐桌旁,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食物,看见她出来,伸手示意道,“不知道你喜欢什幺,就做主让厨房坐了些特色,看看喜欢吗?”
杨添第一次对方寅的财力有了客观直接的认识,能让顶级酒店留出专门房间,不到二十分钟就备好一桌做法繁杂的菜,肯定不是像自己一样的普通人。
她此刻更加清楚地看出两人之间的差距,那些萌生的想法在此刻彻底被扼杀。“谢谢。”
杨添拉开椅子,捻脚捻手地坐在他身边。
“吃吧。”方寅看出来她的局促,盛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
杨添点点头,小口喝着汤,眼睛去却忍不住飘向方寅面前的虾,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把筷子落到自己面前的几盘菜里。
“我不爱吃虾。”
头顶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一个装满虾的碟子映入眼帘,每只虾都被剥得很干净。
方寅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在剥虾,动作矜贵优雅,完全不像在剥虾,明明在雕艺术品。
把装满虾的碟子拉到自己面前,她瞥见方寅正专心地剥虾,立马夹一只虾塞进嘴里,身心都涌起一股满足感,嘴角不自主弯起,双眼微眯,一副餍足的模样。
余光看见小姑娘嘴角的笑,方寅手上的速度加快,嘴角挂着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笑意。
“你们学校到了。”方寅停下车,将放在后座的东西递给她。
“不用了,”杨添连忙摆手,“我自己都会买的。”
“拿着。”东西已经被放在她怀里,好几个袋子,有的装的零食,有的装的衣服,首饰。“真的不用,因为……”杨添用脚趾想想都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总感觉有一种男人包养小蜜的感觉。
上位者的优势就在这时显现出来,方寅只轻飘飘一个眼神落到她身上,杨添就什幺都不敢说了。
方寅拿着一大堆东西打开车门,出于礼貌趴在窗口告别,方寅却把一个瓶子递过来,“医生配的药,对身体伤害比较小。”
杨添愣了几秒就反应过来,有些讪讪地接过药,尴尬地告别。
没等方寅反应,杨添就拎着大包小包朝学校走去。
把药放进包里,心情有些尴尬地为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懊悔,她竟然有一瞬觉得这人喜欢自己,真是脑子抽风了。
等这30天的合约结束吧,反正就剩二十三天了,杨添想,还是跟同一个阶层的人比较合适。
“我回来了,”杨添声音丧丧地,“要吃零食吗?”
“当然要吃,”在电脑前打游戏的孟意站起身,“我去,你这零食不便宜吧。”
“朋友送的。”将零食分给三人,杨添瘫坐在床上,三人也看出她不愿意再说,就没再询问。看着放在手边的奢侈品袋子,一股脑塞进衣柜里,想着合约到期那天还给他。
就着水把避孕药咽下去,杨添整个人都陷进被子里,晕晕乎乎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拿过放在枕边的手机,破天荒发现方寅昨晚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今晚因事要出国,消息可能回复不及时,望见谅。”“好。”
回复完消息,杨添拉着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她是真的有点儿后悔当初跟方寅约了,这人太完美,总会给人错觉,好像会爱上自己。
但她忘不掉那个杯子上的豆沙色唇印,年轻女孩子的唇印。
在杨添昏昏欲睡时,电话铃声像催命符一样响起,果断挂断,铃声又响起。
“喂,”杨添情绪不太好,被扰人清梦谁能情绪好?
对面声音慵懒,像只高傲的猫,“是我,方敬。”
“嗯?”杨添反问道,“这跟我有什幺关系?”说完就挂断电话。
接着手机接连不断的震动声响起,一条条信息像不要钱一样发来。
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她拨通电话,问候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一句话打得措不及手。
“我在楼下等你。”
杨添探出头,一个男人正靠在寝室门口的树下,穿着黑色的风衣,身形修长。
那颗树正是开花的季节,成簇成簇地开着,一阵微风袭来,大片的花被吹落枝头,他正好擡头望楼上望来,一片花瓣正好落在他唇上。
一如初见那天。
杨添下意识往后退,直到碰到墙,她才回过神,如同高三那年一样,她成功被他勾引到手,成为他的囚徒。
她猛地拍拍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儿,还是没忍住加速洗漱,穿衣服。
直到快出寝室门口时,杨添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拒绝的。方敬看见她出来,立马大步走上前。
“方同学,你找我有事吗?”杨添尽可能跟他保持距离,毕竟两人只是隔壁班同学的关系。
方敬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找你负责。”
杨添拼命挣扎,怎幺也甩不开他的手,“我不明白你什幺意思?”
周围人来来往往,顾忌着他的面子,杨添放弃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那天晚上,是我的初吻。”方敬停下,转身低下头对着她的眼。
他明明面无表情,可杨添就是感觉出委屈的情绪。
“这跟我有什幺关系?”不该开始的东西就应该把它扼杀在摇篮里,这是杨添从方寅那里学会的。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幺要找我,更何况,我们能称得上是陌生人,”杨添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你来不来这里都跟我没关系,不过就一个吻,你用得着这幺大费周章吗?”
“说实话,吃亏的应该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