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喂了猫,十来通未接来电,他一一回复了。
“没有打听到十月小姐去向。”
得到的都是诸如此类的回答。
手心里项链还温着,上面缠绕着一根长发,茶几上摆放着冲印店刚寄来的照片,一人一猫,在阳光里睡觉。
他将所有关于她的照片尘封起来,装在一个纸箱里,用黑色胶布封好。他端着箱子,打开那间专门为她改造的画室,将它放在靠窗的角落。
这间屋子摆放着十月所有的东西,当初打算扔掉的,但不由自主,最终还是全留了下来。
她的衣服、鞋子、头绳、香水、以及画作,每一件细碎的私人物品都分门别类归纳整齐。
望着这间屋,他目光浮泛,仿佛灵魂被掏空般,嘴唇下意识蠕动两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良久,终于轻轻带上门。
去浴室洗澡,脱下上衣,胸口那道疤痕已经结痂,在白皙皮肤上狰狞得像恶狼的獠牙。
擦掉镜子上的雾气,他捂住胃部,眉头皱着。兴许是吃的麻辣火锅作祟,他的胃拧得发疼。
自她走后,他变得爱吃麻辣火锅,跟小花一起吃小鱼干,学着她的样子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过自欺欺人。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
无数次偷偷看她,只敢躲在角落,看着她依旧过得很好,他替她开心,发自内心。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是魔鬼,只配与残酷为舞。
胃越来越痛。
爱人到底是怎幺一回事,时至今日他也不明白,没有人告诉他怎样爱人,见过太多的趋炎附势巴结讨好,渐渐明白真心的可贵。他从没拥有过珍贵东西,他的世界只存在空洞与虚无。
他从不相信书里面的爱情故事,母亲的标准是将他培育成优秀画家,父亲则希望他从政,只要顺利从军校毕业在基层干几年然后一路晋升,走上仕途。
年少的他很小就明白这些不是他想要的,他的思想游离在世界之外,没有欲望,没有感情。那颗冰冷的心脏不属于这世界任何地方,任何人。
只是,什幺时候开始,变得彻底......
把她当宠物吗?当玩物吗?嘴上说着不会让她改变,却总是将自己的审美、思想、认知,一股脑强加给她,这可以做,那不可以;穿这件更好看,那件不适合你;不要晚回家,替你换个工作……
以前的种种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旋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那些美好,那些难堪,任何细节都不能幸免。
于她,似乎有太多的不应该……
爱情这字眼曾让他不屑一顾,可此时,那玩意儿正以怎样的不可理喻折磨着他的内心。
关于这些,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