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天气转暖。舞蹈晚会节目的最终版终于敲定下来,这次试演的剧场离苏晴家很紧,演出前的几个晚上,苏晴练舞之余,也来剧场指导场地布置。
这是个旧剧场,观众席和舞台前两年翻修过,舞台后的候场区却是灰尘遍地,一片狼藉。
顾泽川也帮不上什幺忙,索性在候场区找了把椅子坐下,看苏晴一步一步地丈量着舞台的长度,想象着演出时的站位。
之前话剧用过的背景板,就堆在旁边的墙上,本来狭小的空间更显逼仄。
苏晴和工作人员讲了几句打灯的要点,走了一圈绕下舞台,顾泽川知道她在提前温习走位,不敢出声打扰她。
苏晴想得入神,步子走得越来越慢,在墙角慢慢停下。
“你们也来这里约会呀!”入口处的声音打破了剧场的安静,苏晴吓了一跳,转身的瞬间,手碰到靠在墙上的背景板,断裂坍塌声响起,嵌着铁架的背景板砸了下来。
“啊!”苏晴尖叫,下意识弯腰护住膝盖,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擡头一看,顾泽川挡在她的面前。
咔嚓又一声巨响,是陈旧的木板在他身上断裂,顾泽川被压倒,整个人几乎趴在苏晴身上,手肘紧紧撑着地面,把苏晴护在身下。
顾泽川不知道被砸到了哪里,疼得眉头紧锁,满脸是汗,低头见苏晴在看他,强撑着挤出了一个微笑。
苏晴愣住了。
他是说过重要,但是真的有这幺重要吗?
两人几乎被断裂的木板埋住,两声尖叫后就再听不见声响,站在入口处的“忘川”和他的女伴连忙跑了过来,工作人员连忙跑出灯光室,众人合力把木板搬开,发现苏晴毫发无损,顾泽川也只是蹭破了后背,才松了口气。
两人狼狈地爬了起来,顾泽川第一时间环视苏晴:“没受伤吧?疼不疼?”
苏晴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她看着顾泽川满头尘土,米色毛衣脏的不堪入目,肩膀处的血迹隐隐渗透衣服,手指在地上蹭破了皮,四个关节都是血肉模糊。
只有眼睛越发明亮干净,深深地望着她,问她疼不疼。
疼,心疼,心疼他傻。
苏晴摇摇头:“不疼。”
顾泽川低头看向她的裤子:“腿没事吧?”
背景板倒下的一瞬间,顾泽川看苏晴第一时间护住的不是头是膝盖,他知道,她怕膝盖受伤了,就不能跳舞了。
静静地站在剧场里,苏晴听到窗外有什幺轻轻地从树上砸下,她知道那是冰雪消融的声音:“我没事,你……还好吧?”
顾泽川笑了:“我很好,你没事就行。”
“老师,实在对不起,这是我们工作失误。”工作人员见顾泽川伤了好几处,练练鞠躬道歉。
苏晴和顾泽川连说没事,工作人员说要带他们去医院,“忘川”拦下他们:“算了,让他们两个自己去吧,你们趁今天晚上把后台好好收拾收拾。”
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坐到了苏晴的车上,车缓缓驶出地库,莹白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
苏晴的眼睛有些湿润,顾泽川靠在车座上,头歪向苏晴那边:“其实已经不疼了,我不想医院。”
医院那幺吵,他只想和她单独待一会,哪怕是坐在车里,哪都不去。
苏晴擡头,对上后视镜里那双小狗眼,刚才明明那幺勇敢,现在却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她叹了口气:“那去我家吧,有医药箱,帮你处理处理伤口。”
“好。”顾泽川点了点头。
到了苏晴的住处,顾泽川拿了医药箱进了卫生间,脱下毛衣和打底衫,才发现后背破了好几处,对着镜子反手上药十分困难,棉签戳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虚掩的门外传来苏晴的声音:“要不出来吧。”
照着镜子,顾泽川看到自己脸红了。出去,就这幺不穿上衣的走出去吗?
不要紧张,就当是在游泳馆。
顾泽川深呼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赤裸着上身在沙发上坐下。苏晴坐在他的身后,拿着棉签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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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单休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
单休是万恶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