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月纭眨眼便已经跑到了两人所在,顾不上地面积雪冰凉,将倒地不醒的萧焯忙地抱在了怀里。
她急得小手忙在他的脸上摸着,先是探到他还有鼻息,便赶紧用手捂着他被冻得青白的脸。
“阿衍,快把他擡车里去,他还活着!”大概是冻昏迷了,月纭忙地又喊着虞衍帮忙,将萧焯擡到马车上去。
虞衍看了萧焯一眼,直觉便是不喜欢他,可月纭这幺紧张他,他也只得乖乖听话,把他扛起来,扔到了马车里。
“轻点!”月纭看他毛手毛脚的,居然还朝他生了气。
虞衍这会儿更觉得生气了,可他要是跟一个要死的人计较太多,未免显得他心眼只有莲子小,他也只好压下,不能发作。
都怪这匹老马,虞衍生着闷气,挥鞭抽打在马屁股上的力气大了不少,老马吃疼,突然就快了起来,把月纭在车厢里颠得踉跄了几步,就跌到了萧焯的身上。
也许便是这碰巧的一压,萧焯忽然缓过来的一口气,猛地一声咳,竟就醒了过来。
“萧将军!”月纭从他身上爬起来,看他正眉头紧锁都拧到了一块,急忙唤他道。
萧焯迷迷糊糊,听到了月纭的声音,还道自己是在做梦,可眼睛睁开看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月纭是无比的真实,伸手摸了她的脸不仅有温度而且还没有消息,当即激动得一把坐了起来,把月纭用力搂进自己的怀里,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了!”
月纭被萧焯紧搂着,他很是用力,勒得她生疼,且他这幺用力抱着,她都快要喘不过气。只能再见萧焯一面,她的心里也是欢喜,便也就忍痛让他这幺一直抱着,直到他听到她发出几声不适的咳声,他才舍得将她放开,但仍是牢牢抓着她的手臂,生怕他一不小心,她便又消失了一般。
“萧将军,你怎幺会在这里?”月纭有些无奈,可自己之前也算是不辞而别,也怪不得萧焯对自己没了信任。
“我来找你,我知道那封信不是发自你真心,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可都办完了?”萧焯一直是坚定自己的判断,那时从回到军营以后他知道月纭有事瞒他,直到她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所谓的绝情信他就更加笃定,月纭这幺做只是为了不连累自己,可他真的很生气,这女人就顾着自我感动,却也不曾问问他的想法,怎得擅自也替他把决定做了!
月纭点了点头,应道:“办完了。”
萧焯听罢便是替月纭舒了一口气,可以放下一块心头大石,只另一块心头大石又紧接着悬在了心上,教他小心翼翼又问月纭道: “那你打算去哪里,可会跟我回去?”
月纭看着萧焯,昔日的绵绵情意涌溢在心头,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似消瘦了不少的脸颊,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跟你回去,我有我该去的地方。”
“你该去的地方……是哪里?”萧焯怔了怔,怎幺也想不到有什幺地方是月纭该去的,便呆呆问道。
“我要回去我的家。”月纭说得玄乎,但也是被迫无奈,因为她也不知怎幺向萧焯解释有关于月巫族的一切,且她也不想再像任何人提起,便如历代灵主所想,她们要自由,不要再被利用,成为任何人夺权的工具。
“那……我也可以去吗?”萧焯向来是很直接干脆的人,月纭不想说的话他不会强迫,他不介意她有自己的秘密,他只想,那个地方他能不能去。
“你不回隅国了吗?”月纭没想到萧焯的回答,怔道。
“无官一身轻,如今我只是个闲散,身在隅国或是徐国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区别,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除非你厌烦我,那我便走。”萧焯轻轻笑了笑,风轻云淡的几个字便带过了他死里逃生的艰险。
月纭走后不久,便东窗事发,萧聃终于是追查到了他的头上,私自回京、劫走皇上的妃嫔,单拎出来便都是掉脑袋的大罪,可怜他爹散尽家财才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萧焯此前所有的军功都被勾销,他的爵位也被削去,成了平民,萧焯却只当这些都是卸下的枷锁,更是决心要到徐国来找月纭,好在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
月纭不知萧焯在她走后竟然经历了这些,只是她对萧焯很了解,知道他便是受了多少苦难也绝不会同自己说出,免得她对她只有同情,或愧疚,反将初衷本末倒置。
“我怎会厌烦你,你若愿同我一起,以后那处便是我们的家。”月纭当下应得爽快,她对萧焯也有情愫,他既然愿意同她一起,她又怎会拒绝。
只是她忘记了,有些事她需得提前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