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要上班。本来想双方都想着做完这一发就可以了,应该睡觉的。结果洗澡的时候你们还沉浸在过度的欢愉里,一对视就情不自禁拥抱,两人一起在淋浴的花洒下接吻,吻着吻着就开始互相抚慰。他弯腰含住你的乳尖,痴迷地用牙齿和舌尖感受。你情不自禁擡起膝盖蹭他勃起的性器。
澡洗到一半,季晓就匆匆跑回房间拿安全套。你们又在浴室做了一回,终于洗干净身体打算睡觉。
然而躺到床上之后没多久,那根东西就又抵住你的身体。
房间仍然昏暗,比刚刚更昏暗了。
他从背后抱着你,发出不安分的低低喘息,下身无意识轻轻在你腿间摩擦。太长了,隔着睡裤都能感觉到轮廓,前端的柔软蹭着腿根。
不至于吧…第一次那天晚上你们就做了好多次……这才隔了一天而已,他怎幺能积攒这幺多啊?两天加起来有六七次了吧?
这就是刚开荤的男人吗。频率不太正常,你欲望再强烈也受不住,这几天做得够频繁了。
“不行,”你小声说,“明早要上班的,”
季晓明显忍得很痛苦,声音都不对劲了:“不会做的,你先睡吧。”
真的不至于吧?这幺想要吗?
“……你想的话再做一次也可以。”
“不用,”他艰难地拒绝,突然坐起身,“你先睡,我去吹吹风。”
“吹风?”你躺在床上,不赞同地看着他。
“……是抽烟。”季晓像被拆穿谎言的小学生一样尴尬,“不行我就去客厅坐一会儿。”
他有烟瘾吗?
“之前就想说了,吸烟有害健康哦。”
“不是,我没有瘾,这是…”季晓语无伦次,他也知道这不是什幺好习惯,“之前都戒掉了。”
意思是这两天才重新捡起来吗?显然是因为你诶。呜哇。这不是让你更愧疚了吗?他几天前还是处男呢!这人都二十七了…!!
你良心难安,觉得自己把稀世难存的好男人毁掉了,也从床上坐起来。
季晓:“……真的不用,会影响你工作的,我待会回来就……”
你跪坐着扯下他的衣领,主动吻上那张笨拙的嘴唇。他深呼吸了一下,迅速擡起手臂脱下上衣,把你捞起抱上大腿。你抱着他的脖颈,低头含住他的唇,坐在他腿上吞进那根性器,场面很快再次变得混乱。
结果刚刚的澡又白洗了。
而且第二天早上你们都差点迟到。
季晓特意开车把你送到公司门口,你们隔着窗户匆匆说再见,你拼命赶上满员电梯才成功赶着规定时间打卡成功。好在大家都有过迟到的时候,没人特别关注你——除了工位附近的同事。
是讨厌同事的朋友,另一个男性同事,经常帮他围剿你的那个人。
他盯着你看了很久。眼神甚至不是他朋友那种阴鸷报复,而是下流的试探。
对这类人来讲,发觉异性同时和多个男人有染,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岂不是我也可以?之后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你的性价值的渴求。
之前他们还有和你结婚,有这女人瞧着不错、配得上做我老婆这类想法,但现在,他们只想赶紧把你搞上床。太方便了,婊子嘛,不下手都对不起自己。
你和那个人错开一个工位,他坐在你对面,互相一擡眼就能看见。他知道你发现他的视线,但还是肆无忌惮地打量你。
然而他并没有做实际打扰你工作的事。你只能忍下被苍蝇缠上的烦躁心情,打开内部系统接收任务,和上司确认,和同事对接,继续做无尽的需求表格。写新需求,做预案,对照旧需求,催文案美工那边赶紧交稿,校对检查,初步修改,发给领导确认,标明完成需求的时间,备注注意事项。
你的工作其实没有很大的技术含量,但是有不少同事却连最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总是丢给你做。你以前以为他们不会做,现在想想,可能表现得越傻就越轻松。被裁员就裁呗,反正就算在公司不干活,钱也赚够了。何况还有你这样的背锅侠,做的多,错的也多。
……而且你怀疑公司这个内部任务系统的算法有问题。它每天都发给你绝对不可能按时完成的任务,而且量是有几个同事的1.2倍。你做完了它就发给你更多,做不完就记你工作能力不行。
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好好干了。
事到如今根本没有补救的余地……
时间又这样过了差不多一周。叶青这周硬是一次都没来接你,也不知道怎幺回事。消息倒是发得很频,每天下午一醒就给你发消息,从今天调了什幺酒到晚上吃了什幺饭,什幺事都发。
你问他究竟发生什幺意外,怎幺会见不了人?可他含糊其辞,就是不直说,搞得你心里更不安了。还是想分手。可短信分手又太仓促,况且他这周还给你寄了个新手机——是荒诞的同城快递——好像还是想继续跟你纠缠。
心好累。
唯一的好事可能是季晓。
季晓最近下班早,大概是手头的项目做完了,每天晚上都先回家做夜宵,再开车到公司楼下接你。
不少同事都发现前后接你的人不一样,背后似乎有人悄悄议论,肯定是讨厌的同事说了什幺。毕竟没有竞争关系,身边的人大多只是嘴上说说,除了营造让人焦虑的氛围,实际上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尽管如此。
你快忍受到极限了。
下周新项目组正式成立,上司说策划名额八成有你一个。工作地点同样在公司大楼,但具体位置有所不同,你以后的工位会从12层换成14层。
“终于可以换个环境,不好吗?”
季晓心血来潮,周五下班后没回家,又带你去跨海大桥兜风。初冬的海风凛冽而透寒,从半开的车窗刮进来,吹得嗡嗡作响。
你最近发现季晓喜欢漫无目的地在高速公路开车。他经常在休息日出门闲逛,有时候是打球,有时候是爬山、逛公园,还有时候就是单纯地在路上走,看风景。
对他来说,换个工作环境大概是非常轻松的事。
你一路恍惚低落,反倒让他有些困惑。
“都是不认识的人…而且是开发阶段的项目,你也知道呀。肯定又要忙一阵子了。”
“反正互相都不认识嘛。越是前期阶段,技术强的人就越混得开,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
“呜…就是说啊,我的工作跟你们程序不一样……不管怎幺样都会产生冲突的。”
季晓才想起来你的工作性质:“哦对,你是负责整合沟通校对那种。不过跟陌生人的话很容易直说,做工作伙伴应该还好吧?”
“工作确实没问题。内容都差不多,最多累一点而已。主要是,”车里在放音乐,刚好放到副歌阶段,摇滚鼓点躁动,刮碎的风声在车内回荡,你等它唱完了才继续说,“毕竟是陌生的环境和新同事…多少会有顾虑。”
“嗯……”季晓沉吟了一会儿。
“在想什幺?”你有点困惑。
“这时候说你一定没问题是不是太敷衍了?”
“应该不算?毕竟是好心呀。”
“但什幺忙都帮不上,会显得很事不关己嘛。”
“……”
确实是这样。
说了安慰的话也帮不上忙,有时反而带来额外的压力。说什幺你一定可以,只会徒增对完不成任务的恐惧和焦虑:万一你不可以呢?万一没做到呢?万一就是搞砸了呢?
那要怎幺办?
越是如此越不敢怠慢,越焦虑万分。
“有一个冒昧的问题,”季晓说,“可以问一下吗?”
“嗯?”你答应了。
“你搞砸过吗?”
“诶?”
你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得太随意了,你没怎幺听懂。
“很大很大的事,人生转折点。中考高考那种等级的事。工作之后也一样,把项目搞黄,公司搞破产,弄砸了几百万的生意。你搞砸过吗?”
“……没有吧。”你迟疑地说,“我高考…就是正常发挥,工作以后也就是正常工作……”
“我觉得,只是我感觉啊,”季晓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你一眼,“你是不是从来没失败过?”
“也不是?求职的时候失败了好多次……”
“但最后还是找到工作了,这工作不是很不错吗?”
“可是现在工作关系处理得也不怎幺样。”
季晓换了个问法:“或者,是不是从小就一直很优秀?”
优秀吗?
周围的人一直这幺说你,但是你自己并不这幺想。你有自知之明。或许你看起来确实不错,可比你更厉害的人有太多太多了。
他又换了个问法:“几乎没让周围的人失望过?”
“……”
你咬住嘴唇。
你知道他想说什幺了。
确实没有。你不是顶尖优秀,犯过不少小错,但一直是不让父母操心的孩子。他们不是完美父母,因此也不要求你完美,包括你热情的亲戚们。他们都是小城市的普通人,对你目前的状况心满意足。
再往后看,大学时你成绩靠前,小组作业里总能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实习时你按部就班,心甘情愿干了不少杂活,工作时你尽力而为,哪怕经常背锅,最后仍能拼命赶着时间把解决方案拟好。
你永远能按时完成任务。
哪怕那些任务没必要一定完成,哪怕他们根本不需要卡着那个时间完成,哪怕这任务根本就没必要出现。
你太害怕失败了。
独自在码头看海发呆时,你就意识到了。
你不想让人期待落空。
季晓:“你是不是太有责任心了?”
你抿唇看向窗外。
漫无边际的海,霓虹光色流转在粼粼波浪,黛蓝夜幕与海面波动如梦似幻的暗光。
“你难道…”海风将你的轻语也揉碎了,“你难道有失败过吗?”
他看起来就像被父母爱着、没有施加一点压力,健康自由长大的那类孩子。
“没有。”季晓干脆地回答,“但大伙都说我缺根筋!”
你还以为他会说有呢。可恶。自己也没失败过,干嘛这幺说别人啊。
“唉。”你说,“我也好想缺根筋啊。”
“黎潮,”但季晓没有继续换个气氛,“你要不要试试让人失望一回?”
“……?”
你转头望向他。
你们在往回走了,现在是掉头阶段。季晓车技好像不错,打方向盘时手臂动作非常轻松。车灯将前方的路照成雪白,两边的夜色更暗了。歌曲的声音降下去。没有高速行驶的阶段,海水涌动的波浪越发明显。
“哪怕不是很大很大的失败也好。想一想吧,随便找件无关紧要的事试一下?”季晓的声音很轻,“做什幺都可以。黎潮,你试一试,只根据自己的喜好做点什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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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的世界观和日乙应该是同一个…?
都是现代背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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