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想法仿佛在顺着许蓁心口裂开的缝隙钻进去,将裂痕扩大为裂口,也让许蓁的情绪不由自主地跌至低谷。
许蓁将自己心头的想法说出,范梵貌似是被心中这人要离开的自己想法吓得不轻,甚至没有意会到女人纠结话语中蕴藏的款款深情。
“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充满惶恐不安的Alpha好像无头苍蝇一般寻觅着出路,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幺给予女人安全感,但率先进入脑海便是俩人有个孩子,起码有个无法分开舍离的羁绊,才能让她真正对许蓁留在自己身边一事产生安全感。
许蓁似乎是看破范梵的意图,原本她不想要孩子就是因为这段还不足以令她感到安全感的感情,而范梵现在提出要孩子,分明就是不负责任,想将她捆绑在身边的行为,许蓁控制不住地生气了。
“我不生,不想给你生!”
女人发狠地说出自认为最坏的话反驳,似乎是在报复Alpha那不负责任的话语,推开Alpha紧攥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清冷的眼眸中蒙上一层晶莹的水雾,眼看就要蓄满滑落下,女人却依旧故作坚强地摆过头,不愿再在眼前人的面前露出一丝懦弱。
范梵被那句话伤得不轻,看着许蓁转过身不理会自默默躺下的背影,意识到自己搞砸了什幺,但那满心的无力感让她鼓不起勇气去奢求更多。
她又不确定了,不确定这只是许蓁对自己的考验,还是她心里本就有这样的念头,“老师她,并不愿意有俩人的孩子。”
带着几分不甘,范梵尝试地提出自己并没有多大胜算的想法,“那你,愿不愿陪我一起出国,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你在那边继续工作也可以的,你愿意吗?”范梵一直没提出这个想法的原因是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自私,将老师带去国外,不仅意味着需要老师放弃她在国内的生活与工作,还意味她得跟家人分离,林妈妈又只有老师一个女儿,范梵清楚家人对老师的重要性,自己尚且没有可比性。但她现在确实是没办法了,她找不到两全之策,更无法接受老师离开自己。
“我不愿意,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走开……”Alpha在耳边的一字一句都在深化她内心的伤口,于是许蓁再次拒绝,但拒绝后,却发现自己的心还是控制不住跟着疼痛,眼泪也失控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方才的那番交流让许蓁感受到了俩人对都没有掌控这段感情的能力,本来就如此,本就是被包办的婚姻,自己从一开始不就看清了本质幺,说不清道不明的,是从什幺时候起,自己开始陷了进去。许蓁害怕被人走进自己的生活又被抛弃剥离丢弃的痛苦,与其失去,倒不如从未拥有,那样自己也不会因此而伤心难过。
范梵听清女人孱弱嗓音中夹杂的哭腔,一阵难以呼吸的胸闷感传入心头,连带着心脏都憋得生疼,她看着随着女人颤栗的肩膀而起伏的被子,从未觉得呼吸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她真正令老师伤心了。
范梵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在女人身旁躺下,连平日里早已养成习惯的搭手动作也只敢在试探多次后才伸出。
手刚碰上女人纤软的腰肢,就被一把拍开,反复几次后才终于得逞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女人尚未平复下来的轻微啜泣声依旧扣动着范梵的心弦,每一声都让她心口发疼。
范梵记着方才许蓁说不想听她讲话,她便忍着不开口,只是将人搂在怀里,一直到女人自己哭累了靠在她肩头睡过去,范梵才敢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起身去拿了湿毛巾过来给女人的眼角干涸的泪渍擦干净,做完这些后,才回到许蓁身旁睡下。
这夜的短暂交心,让范梵根本不敢产生离开的念头,也不敢再提离开一事,甚至于一再忽视父亲催促她出国的指令,硬生生又拖了两个月,这时,许蓁也重新回到了每日早出晚归的工作中,在那个学校,她依旧担任了班主任一职,之前是因为许蓁想让自己忙起来,想让自己尽可能投入到工作中,让自己没有精力与时间去想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而现在,这样繁忙的工作让两人两个月前未解决的间隙越发扩大加深。
范梵一面是父母那边急促要求她出国留学的压力,一面是许蓁这边,俩人日益僵化的感情。
范梵看出老师这近两个月都在故意冷落她,想迫使她听从父母的话出国,但范梵也清楚,自己要是没处理好俩人之间的关系就贸然出国,恐怕这段感情会就此终结,范梵无比的焦灼苦恼,甚至有时忍不住委屈埋怨起许蓁不懂她的心,她这样坚持还不都是因为爱她,可她却迫不及待要将自己推开,这样让自己如何抱着毫无回应的感情坚持下去,老师到底想让自己怎幺做?范梵的情绪在与日俱增的压力和焦躁中即将到达奔溃的临界点,就差最后一根稻草便能彻底击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