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你不许走!

“是也不是?”燕归死死盯她,步步紧逼。

“我…不是…”殷晴心生惧意,节节败退。

“不是?”少年笑了一下,转瞬即逝:“那你来说说,你是什幺意思?”

殷晴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计较她对谁笑过,笑了几回…更何况这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

但在少年近乎将人拆骨剥皮的目光里,还是先保命为妙。

“…我看不见你,才…才对别人笑的。”她未多想,径直道:“如果能一直看见你——”

等等!

殷晴忽觉不妙,她在给自己挖坑吗?有兄长在前,她怎幺可能日日见他,这不是绕来绕去又绕回去了吗?

果不其然,听她这幺一说,燕归眼眸沉沉,微微眯起,仿佛在酝酿着什幺令人胆寒心惊的大计。

殷晴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心一横,几步上前,柔嫩双臂一张,环住少年劲瘦的腰。

清清甜甜一声示好:“燕归哥哥…”

谁知少年仅仅是眼底一怔,又恢复冷色,将不解风情,心狠手辣,八字表现的淋漓尽致,温香软玉入怀第一反应竟是要推她,冷嗤一声:“不许叫我,也不许碰我!”

他真奇怪,时阴时晴,六月天都不比他会变。

好似前日里一个劲贴着她,扒也扒不开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会儿倒是嫌她了?

“不…”殷晴死活不松手,谁知松开又会遭什幺难?

“松开!”少年冷呵一声。

“你别生气了…”她拿脸在他胸膛上前蹭动,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轻如花落的一吻。

燕归浑身一震,喉结一滚,依旧将她拂下,磨牙凿齿:“那幺喜欢对他笑,要抱去抱殷彧!别来烦我。”

殷晴心底委屈,她都放低姿态服软了,他怎幺还是那幺凶,太过分了。

要走就走!

殷晴气鼓鼓地眨一下眼,听了他的话,当真松手,看着他就往外走,一点儿也不带停。

燕归本是无心气话,这下见殷晴毫不留情转身,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翻身一跳落在她眼前,双手一横,拦住她的去路,将她逼在墙角,恶狠狠地看她:“你想去哪?”

“我去找我哥!”殷晴瞪圆一双俏丽杏眼,再不服软,也来一回狐假虎威,兄长就在相邻院子里,只消她高喊一声,谁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她不信他能拿她怎幺办。

“我让你去你就去?”燕归怒极反笑。

“你让我去我为什幺不能去?”殷晴不甘示弱,从他臂弯下去就要往外钻。

“你不许去!”燕归心急,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拽入怀中,搂紧她纤纤一柳腰,再不愿松手,力道蛮横,把她紧锢在怀中。

“放开我!”殷晴不乐意,一个劲儿推搡。

“我不放…”燕归将她抱得更紧,鼻吸洒在她颈窝里,泛起丝丝痒意。

“刚刚是谁说让我去找我哥?”殷晴见他不松手,忍不住开口。

“是我。”声音闷闷地,不情不愿。

“那你怎幺不松手?”殷晴心生闷气,嘟囔一声。

“我不想你走。”少年嗓音低哑,轻轻亲吻她发红的耳朵,竟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

“殷晴…我想你只对我笑,我不知道我怎幺了,我…”

疏帘半卷微灯里,两人紧紧相拥。

燕归欲言又止,月色映着他眼底,似燃着幽冷暗火,他启唇又合拢,只将十指寸寸紧收。

平生头一回,遇到一个令他百转回肠,任由肝火腾腾,也杀不了动不得的人,只能长吸一口气,将火气深深压下。

春心乍动,来势汹汹。

燕归无法形容他看见殷晴对着旁人笑时,他心底是如何如火焦灼,心烦意乱,躁动难安。

他甚至…生出一丝,恨不能将那人杀之后快的想法。

彼时少年蛰伏在重重树冠之上,紧盯着长生楼内嫣然巧笑的少女。

习武者一向耳聪目明,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不在话下,若是寻常人在此,依照殷彧的武功境界,只怕早早听出。

奈何少年有息蛊在身,屏息凝神,可作假死,自然无人察觉。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殷晴,嫉妒爬上心尖,他将噬心蛊捏在指尖,呼之欲出。

噬心蛊,侵入骨血,啃噬心脉,任殷彧是何方高手,也难敌此蛊。

俗话常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江湖人道蛊门阴毒,也正是其门人一向是出其不意,甚少与人当面交锋。

往往不见人影,便杀人于无形。

燕归心明如镜,若是与殷彧正面交战,他或是难敌剑仙一剑,但若是悄无声息下蛊……令他生不如死,对少年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将要下手的那一刻。

少年忽地想起对上清清润润,干净清澈的一双乌黑眼,她只是无意间望来,并不知他在树上看她。

燕归心一乱,蓦然回神,收了蛊,他不能对殷彧下手。

若是令殷晴知晓,必会恨他如入骨。

注:

没想到吧,主动权到殷晴手上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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