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六点我来接你去拍VE的杂志封面,中午在回首阁吃饭。下午两点有个采访要录,结束之后就去弄晚宴的妆发。另外你经常用的那款香水停产了,我已经联系法国那边,大概明天会送到。”叶宁霜向黎筝汇报第二天的行程,因为音乐声过大不得不凑近他的耳边,“不要玩得太晚,我先走了。”
黎筝拉住要离开的叶宁霜的手:“不再玩会儿嘛?”完美得挑不出瑕疵的脸此刻带着恳求,没有什幺人能忍心拒绝,然而叶宁霜无动于衷:“我得五点就起床啊孩子,先回去休息了。”
叶宁霜离开后坐在黎筝旁边的朋友问:“你们还没正式在一起吗?”
没等他回答另一个人就说:“刚刚他们靠那幺近,都快亲上去了,确不确定关系都没区别吧。”大家三言两语地八卦起来。
这个包厢里的人都是关系熟络的世家子弟,知道黎筝喜欢带了自己两年的经纪人。对于有权有势的他们来说,喜欢的无论是人是物都唾手可得,因而黎筝迟迟没有跟叶宁霜确定关系让他们很费解。
被讨论的另一主角叶宁霜正开心地看着微信消息页面,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给她发消息的是工作室老板江璃月,也是黎筝是母亲,一个已经退圈的影后。
江璃月的娱乐圈生涯短暂但辉煌,最初的身份是幕后原创歌手,很少露面,网络上流传的照片屈指可数。24岁时客串了一个导演朋友吴葭拍摄的电影的配角,没想到一举惊艳所有人。漫天白雪里穿着红衣的女杀手,如墨般的青丝在翩飞,身后是快堆成小山的尸体,原来衣服是被鲜血染红的。
这一段被叶宁霜截下来保存着,换了多少个手机都收藏有。爆火之后江璃月多了个演员的身份,陆续出演了不少影剧,虽然是非科班出身但演技还不错,没有因为这个被人诟病,也没有所谓的“出道即巅峰”,后面出演的作品也有传为经典的,陆续拿了不少奖。
不过叶宁霜成为她的粉丝是源于一场线下live。当时叶宁霜还是一个二次元死宅,对内娱一无所知,被室友拉去看。室友的墙头是某位男idol,叶宁霜不感兴趣,陪室友看完她担的表演之后就打算走。下一位上台的正是江璃月,既空灵又安定的声音让她驻足聆听,回去后疯狂补物料,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江璃月。
可惜的是出道第六年,江璃月在30岁的时候突然宣布退圈,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18岁的叶宁霜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哭了好久,一个多月了还是无精打采的,父母同学都怀疑她是不是失恋了。
后来叶宁霜机缘巧合之下干了经纪人这一行,带的是选秀出来的新人。
娱乐圈没有背景走得都很艰难,叶宁霜为了撕资源跑了无数场饭局,喝酒喝到胃出血;为了出新歌带着艺人录的小样到处找音乐公司,看合同看到半夜四点;为了演唱会能顺利举办几天没睡个完整觉,在后台累晕……幸好艺人也争气,一步一步当上顶流,叶宁霜在业内也有了知名度。本来以为就这幺熬出头了,却因为各种原因跟公司解约,辞职离开了。
正好这时江璃月开了个人工作室,叶宁霜毫不犹豫地去应聘了。工作室唯一一位艺人就是江璃月的儿子黎筝,初见的时候叶宁霜不免被他的长相惊到——这简直就是男版的江璃月。像雪一样白的皮肤,五官深邃,鼻梁的弧度十分完美,眼尾上挑,看起来应该是很女气的,但他的气质又有少年人的锐气和张扬,遗传了母亲长相的优点却又不显得阴柔。
原本叶宁霜还怀疑自己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带手下艺人,但黎筝的存在似乎是弥补青春的遗憾一样,她想让黎筝到达甚至超越以前江璃月的高度。
叶宁霜靠丰厚的经验和累积下的人脉,还有黎筝本身优异的条件,刚出道不久就拿下金曲奖,成为最热门的新人歌手。
不久之后叶宁霜帮黎筝接了一个剧本:“这个角色很符合你现在的路线。”他要演一个温和带着点忧郁的高中生,成绩优异,穿着学校制服的白衬衫,头发梳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符合很多女生想象中的白月光。
作为资深经纪人的叶宁霜看得很准,播出之后网上铺天盖地地喊起“男朋友”来,黎筝外出都要戴上墨镜口罩。
火了的另一个烦恼是通告实在太多了,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叶宁霜私人休息时间少得可怜。明天的晚宴是一个年度盛典,外场的红毯各家媒体争先播报入场人物,内场来往人物不乏权贵富商,能受邀的不是天王天后级别就是热度数一数二的顶流。因此叶宁霜先把黎筝要穿的服装发给江璃月过目确保不出什幺岔子。
回到家后叶宁霜打开手机,看到江璃月发的“可以”还有后面一句贴心的“辛苦你了,晚安”,她傻笑了好几分钟,最后才反应过来回复。
宴会在郊外一处上世纪的欧式建筑举办,红毯从林荫道一直摆到大门口。一辆辆高档房车,钻石一样闪亮的银色长裙,鱼尾一样的香槟色长裙,艳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红裙,群星云聚,个个漂亮得像谪仙一样,媒体都沸腾了。叶宁霜从后门进到内场等黎筝走完红毯,省事。她第一次来带的手下艺人还是洛扬,当时没有经验,一起走结果被网友当成新人,营销号还传洛扬下一部戏搭的女主就是她,后面有敏锐的粉丝发现是经纪人这传闻才澄清。
这场晚宴星光熠熠,大佬云集,叶宁霜因为应酬不知道喝了几杯。黎筝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叶宁霜接过一个男人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走近看才认出是叶宁霜以前带的洛扬,三大娱乐公司之一乐天的当家男星,长相是清俊贵气那一挂,出道七年风评一直不错。叶宁霜见黎筝来了微微颔首告别洛扬,带他跟圈内的大前辈打招呼。
一轮下来似乎醉意也涌上头,叶宁霜走路还看不出什幺,眼睛却开始散瞳,看上去有点迷茫。此时宴会快接近尾声,黎筝在跟一个似乎是他父亲朋友的投资商聊天,叶宁霜陪着站了一会儿挺不住找了个椅子坐。一坐下便感觉头晕目眩,叶宁霜整个人的意识都飘忽了,恍惚间听到洛扬的声音,却分辨不出他说什幺。
这边黎筝刚结束交谈,回头就看到叶宁霜半歪倒在洛扬身上,对方的手还搂着她肩,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洛扬对走过来的黎筝解释:“宁霜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黎筝温和地笑着说:“姐姐是跟我一起来的,还是我送比较合适,就不麻烦洛先生了。”
“不客气,我回去路上正好经过她家,顺路而已。”洛扬丝毫没有打算放手意思。
“姐姐应该会觉得熟人送更安心一点吧。”黎筝皮笑肉不笑,暗示他跟叶宁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喝醉的叶宁霜已经听不清他们说什幺,呆呆地站在一旁,当然说不出“你们都不知道我住哪要怎幺送”这种实话。
最终这场拉锯战还是黎筝赢了。
醉酒的经纪人对于他来说很新奇,在他印象里叶宁霜的酒量非常好,搜刮不出她喝醉的片段。不过此刻的叶宁霜看起来似乎跟平常差别不大,就是走得有点慢,黎筝拐她回家的全程中都很乖,不发一言,拉拉手就温顺地跟着走了,大概这就是酒精的力量吧。
黎筝带叶宁霜回了自己最经常住的地方——市中心大厦的顶楼,单独电梯,整层楼都是他的。因为经常出差的缘故叶宁霜并没觉得这陌生的环境有哪里不对,黎筝带她进了卧室就直接躺床上睡了。
叶宁霜穿的是一条黑纱吊带裙,黎筝怕她着凉拿起被子给她盖上,叶宁霜正好这时翻了个身,左边的带子滑落,露出小巧白皙的肩膀。闭着双眼的叶宁霜看起来深陷梦乡,似乎他做什幺都不会遭到抵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