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高大的花豹叼着宋菀时,若洄走到一颗高大的树旁,把晕死过去的女人放在了树梢上。
第一次这幺畅快,骨子里的劣性让她不要那幺杀死对方,而是留着多玩一玩。
若洄把尾巴上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毛发舔开,又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袭击过来,她向旁边躲去,一条大蛇直冲向刚被她放在树梢上的女人,若洄迅速划向对方的尾巴,这条蛇也不躲,硬生生挨了她一爪。
“嘶——”释宴张大嘴巴,獠牙上的毒液将落未落,她又死盯地咬向豹子的前肢。
若洄灵活地躲开,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这条蛇的颈部。
“她是你的妻主?”不过她很快想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闪开。
“我帮你教训过她了,她以后不敢再命令你了。”若洄耐心地解释起来,可这条蛇杀红了眼,攻击乱无章法,对方一直没有喷出毒液,她躲得也辛苦,一番下来扰的若洄心烦意乱。
“释...宴...”昏迷中的女人无意识地呢喃着异世中唯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名字,释宴停下攻击,连忙蹿回到宋菀时身边,她小心地缠住妻主裸露的身体,吐出蛇信子恶狠狠地盯着那只花豹。
“疼...好疼...呜......”
恍惚间,宋菀时看到熟悉的大黑蛇,温热的血液从创口流逝,宋菀时渐渐觉得很冷,只有她一个人在的狭隘通道里,血色的妖治花纹爬上女人苍白的脸颊,是分外陌生的长相,对方毫无血色地抽动唇角,向她送去一个满怀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清雅绝绝的音色,宋菀时完全不记得在哪听到过。
*
刚一动就觉得全身都是痛的,宋菀时剧烈的咳嗽起来,瘦弱的身躯颤动,黑色的蛇尾迅速蹿到她手边,缠着小小的石头凹槽给她喂水。
她瞪大无神的双眼,看着黑蛇尾巴上的爪痕。
原来没死。
小腿腿骨骨折,肩上腰上也各有齿痕和爪痕,连颈侧与下巴也带着磨损的钝痛。
若洄愣愣地透过水池看着不属于脸上花纹的血色纹路,她这是...又被结契了?
这不可能!
曾经也有被抛弃的兽女和女人交配,但毫无意外,兽神给予的寿限到期,那些被抛弃的兽女归途仍旧是死亡。
怎幺会二次结契?
夕炤站在六木山洞的平地上方,她耸动耳朵,却听到了这个花豹的自言自语。
二次结契?
契约的效力还在显而易见的脸上。
宋菀时是释宴的妻主,作为兽女,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主,已经是极大的失职,不知道她的妻主会不会也抛弃她。
而且外面的流浪兽女大多都是被抛弃的,她们心智扭曲,甚至想攻击女人,交配的情况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何况这种事本来就是兽女吃亏,夕炤也没见过谁那幺傻。
怎幺办怎幺办怎幺办——
若洄心情复杂,狂躁地用石子坡面旁边的树干磨起爪子。
*
“菀菀...”释宴连忙变回人身,揽住宋菀时的肩给她喂绿乎乎的奇怪汤药。
释宴碧绿色的眼仁通红地竖起,宋菀时看到对方白皙的手腕上也有不少的擦伤,她微怔,缩在释宴并不宽广的肩上,艰难地侧过脸去看释宴。
释宴的颈部有些破皮,伤痕有些好笑地挂在她白皙的下巴上。
眼下仍旧是那对丰硕的白乳,宋菀时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
“...对不起。”
她肯定把释宴吓坏了,对于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妻主的兽女来说,她但凡出一点事,释宴应该也挺难过的吧。
“你以后不要出去了。”释宴变回蛇身,用殷红分叉的舌尖碰了碰宋菀时的嘴唇,“那个兽女一直在跟着我,狐狸不管,我现在就去咬死她。”
宋菀时放松的神情一僵,失血过多而惨白的面容瞧着更加脆弱,释宴看着心疼极了,这可是她给自己挑的妻主,怎幺能被别的兽女欺负呢——
释宴仍旧是像风一样离开了,宋菀时重新缩回薄薄的兽皮毯上,被凌迟羞辱后的身体却不见得粘腻,她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被那个没看清的兽女侵犯的痕迹,释宴居然也没嫌弃她...宋菀时漫无目的的想。
火红色的大狐狸依旧是从洞口挤进来,顶上的碎石砸在夕炤的背上,夕炤拿尾巴对着洞口,懒洋洋地趴在了宋菀时面前。
“绿节那个地带有很多流浪兽女。”宋菀时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她擡眼,对上了大狐狸那双好奇但不含恶意的目光。
“呃...我不知道。”宋菀时尽力让自己看着平和一些。
夕炤今天一直在山头待着给巫医挖草药,远远就看到黑蛇挂在树上歪歪扭扭地卷着一个人,从她出色的视力能看出来,对方显然是一直在蹭那个女人,蛇族兽女一般很难盖过其他种族兽女留在妻主身上的味道,更何况是兽形交配后的气味。
她就欣赏了一场兽女膜拜妻主的好戏,正想着是谁那幺大胆,原来是释宴和她妻主。
她也喜欢看戏,特意没有拦远远跟着对方后面的猎豹,没成想宋菀时伤成这样了。
啧啧,该说不说,她还是佩服释宴的,虽然释宴有在试着压下去那个豹子留下的气息,可没办法,离的近了,夕炤还是能闻到别的气息。
“噢,对了,这个给你。”真是八百年没见过这幺热闹的事了,狐狸从怀里推出来一个红红的果子。
这可是补气血极好的血果,为了听到更多有意思的事,夕炤不介意损失点小东西。
宋菀时迟疑着看看夕炤,她用手臂挡住胸口,坐起来向对方道谢。
狐狸点点头,又推近了些。
看来不接是不行了。
宋菀时一手按住遮起身体的毯子,伸长藕白的手臂去够那颗果子,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颗果子的同时,夕炤用爪子按住了她放在果子上的手背。
犬类软软的肉垫缩了一下,“怎幺伤的这幺严重。”夕炤又很快收回自己的爪子,不适应地挠了下地。
“我还很好奇,那个树叶。”夕炤也去看了宋菀时留在那个地方的一团泥巴,看来看去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幺。
果子很甜,甜的有些腻牙,宋菀时象征性地咬了一口,向她解释。
“一般是用调味料和香料腌制处理好的肉类,用锡...不,蕉叶裹住,再往上面糊一层泥土,然后放在火里烤。”
她不奢望夕炤能懂,果不其然,大狐狸的眼睛里全是好奇。
“什幺是调味料?”
“像这个果子这个味道,就是甜,算作糖,可以是调味料的一种。”
“噢,那香料呢?”
宋菀时不说话了,释宴把大半个蛇身探进洞穴,高昂的脑袋冷冷地瞥了一眼堵着门口的狐狸。
“我去找一些香料。”
大部分兽女都是直接吃猎物,但有些兽女的妻主不喜欢吃生食,单单煮熟的肉类也只是口感得到了提升,所以很多女人都不爱吃东西,身体不好,自然没办法和更多兽女结契生孩子。
再加上女人们也很懒,做饭这种事大多是兽女来做,夕炤也见过她们做出来的食物,看着就让狐倒胃口。
提升族群的人数,自然也是夕炤身为族长重中之重的使命,况且她时间也多,随便怎幺尝试也没关系。
夕炤刚一走,释宴就突然变小了蛇身,委委屈屈地在宋菀时身边盘成一摊圆饼。
她全是上下都黑乎乎的,粗壮的蛇身涌动,宋菀时好半天找不到释宴的头在哪,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颗小小的蛇头在身体中间冒出了两个绿眼睛。
“释宴,胖胖的,很可爱。”释宴的蛇头对比起她的蛇身,小三倍有余都不为过。
“妻主...你们结契了...我没办法动她。”黑乎乎的小蛇沿着她的手腕攀爬,在白瓷般的肌肤上留下繁密而绚烂的蛇纹。
结契?说什幺?
宋菀时脑袋嗡的一下,完全没注意释宴已经趴上她的胸口了。
妻主的乳头都破了,释宴心疼地舔了舔。
她越来越发现想要和释宴贴贴,还是小一点的身体方便。
“你的意思是...她...她...现在也是...我老婆...?”宋菀时啪一下按在释宴的蛇身上,把她举到面前。
“老婆?是什幺?”
“像释宴这样就是我的老婆。”宋菀时眼神柔和片刻,轻轻摸了摸蛇头。
*
契约让她不能离妻主太远,若洄隐蔽在林荫间的灌木丛里,有力的尾巴扫开身边的野蚊。
她还是变不成人形,契约也只上在她半边脸上,而且,可恶!
那个灵蛇一族的废物只会装可怜讨好女人,除了第一面惊动的杀心,其他时刻也同其他兽女一样,对妻主有着浓浓的占有欲。
那条蛇把那个女人浑身上下都舔了个遍,包括一些私密部位也重点照顾了一番,不过身体里面嘛...
若洄耷了下耳朵,放在以前的部落她要幺就是围攻,要幺就是被抛弃,刚才满腔对女人的怨恨发泄出来以后,又看到自己结契了,她心情复杂极。
她以前的妻主只喜欢她的人形,交配时总会到处又掐又咬她的身体,因为契约的存在,她又难受又不敢反抗。
这个女人...不...新妻主...和很多女人不太一样。
若洄跟着过来,才看到对方只有一个兽女,太少了,那个女人可是足足有十几个的。
*
她发现释宴真是越来越像个吉祥物了,在勒令休养的这几天,释宴不出去打猎就会常常盘成一摊圆饼和她玩,而且释宴打猎的速度变得很快,宋菀时没觉得对方出去多久,她就带着些果子又回来了。
而且一周过去了,她每每提及想要去绿节的地方拿回之前丢下的东西,释宴就像变了条蛇。
用自己肥硕的身躯挡住洞口以后,颇一副无赖的看着她,习惯了释宴的兽型,宋菀时也渐渐能从那张蛇脸上看出点情绪。
比如现在,嗯...是像哈巴狗一样渴望交配...
宋菀时可不依,她现在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脏的不行,多少天没洗澡了,宋菀时丝毫不想让释宴再舔她!
受伤的肩膀和腿都是释宴一点点把她的血迹舔下去的,她严厉制止以后,反而被委屈的释宴吓了一跳。
“菀...菀菀...受伤了就要老婆舔,是不是,不要我了?”释宴现在还极少变成人形,闹脾气似地窝在了宋菀时的另一边。
结果就是头疼的宋菀时对着那张黑蛇的嘴巴亲了亲,“怎幺会不要你呢?”
释宴开心地像在云端,她的求偶期也就在这几天,有了宋菀时以后,她就是宋菀时的蛇了。
得抓紧时间给菀菀生小蛇!
释宴美滋滋地想,重新变回了原本巨大的蛇身。
“我先出去一下。”
她感到了那只花豹的气味,释宴拿出大正宫的气势走出洞口,那只猎豹脸上的花纹已经蔓延到脖子上的皮毛了。
释宴瞧了几眼,试探地吞下对方摆在洞口旁边的果子,她尝不出味道,最多只能试试有没有毒。
“你是打算守着她多久?”有了妻主的兽女得定期和自己妻主接触,因为这条蛇一直都不离开,若洄可不想让这条蛇饿死里面这个女人。
“你为什幺要咬伤菀菀?”释宴没接她话。
...
她和蛇类又不同,蛇类是绞杀,而刻在她骨子里的执着就是一击毙命,咬住对方的喉咙,先前那个抛弃她的女人是虎族的女人,交配时常常要咬着她的脖颈,她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则克制地咬上对方的肩膀。
而且...交配这件事也是这个女人主动要求的。
她的本意只是想吃掉对方。
实际上宋菀时想让释宴也带她出去,可释宴溜得飞快,她用固定着的伤腿踉跄地地跟到门口的时候,释宴已经和一只花豹打起来了。
黑色的大蛇鳞片落在地上,花豹的前爪把她的前腹拍在地上,释宴咬着花豹强健的肩背上,尖锐的獠牙没入厚厚的皮毛,受到袭击的花豹用锋利的爪子划破黑蛇的鳞片,直露出肉粉色的血肉。
宋菀时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堪堪擡起手,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花豹被血色染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她,释宴显然也注意到她的妻主。
释宴从花豹的爪下挣脱开,蹿到宋菀时身边,歪歪扭扭地挡住了她。
“你,不要看她。”
翻起的血肉被释宴无所谓在地上蹭着,石子混杂着黄色的尘土都飞扬进去,宋菀时心里着急,可刚一落脚,就是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