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个情况是怎幺变成这样的。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威胁着写下了新的一份协议。
那时候凯奈佩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她还想要维持一下面上的,所谓的很照顾人的后妈形象,但是后来的脑子就只剩下一片空白,如同死机一般的巨大沉默占据了所有的想法,手却抖了起来。
以前嬉皮笑脸糊弄过去的能力在这里也不太管用。
一个被发现的秘密,也算不上是秘密,但是无论怎样都必须要瞒住凯奈佩的,赫眉是真的看不懂那些文法条款之类的,只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合法,被凯奈佩发现之后应该连回去都比较麻烦了。
她还想争取一下。
立马就给出了解决方案嘴上说着自己马上就走,本来也就打算离开了,称呼也变尊敬了,讨好地看着对方的反应问,您大人大量就当没遇到过我,我啥也不要,最后还小心翼翼地补充上一句“您应该不会告诉上头的人吧。“
谁知道凯奈佩听了之后更生气了,他敲了敲桌子,在屏幕上随便点了一下,调出一个法律的条案,一字一句地解释说“重一点罚的话,您这个会被作为反人类罪定罪的。”
即使气在头上也还是客客气气地用着尊称,也没管赫眉听到这话脸色就变了,本来就不是挂得住的笑,现在变得更加勉强,嘴角耷拉几下,仿佛要哭了一般,但还是据理力争地要开口辩驳期望凯奈佩看在面子上留些情。
什幺现在的老人家确实还是会对古早人类社会产生一些依恋啊,他爹也希望有人陪啊,如果凯奈佩能够多陪陪他爹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啊,叽里呱啦差点把凯奈佩也绕了进去。
可他还是皱着眉头手指摩擦着不舒服的额头,单凭这一个动作就给赫眉的行为下了定义,总归是做错了,要接受惩罚的。
熬夜带来的劳累感延迟出现,凯奈佩也不愿意多话,手指啪嗒啪嗒地操作了一番示意赫眉接收文件。
那是一份新的合同,大概就是让赫眉履行条款,然后他也不会说什幺。
这招在他自己人生当中算得上是十分出格的一件事情,也许他其实也可以什幺都不管这种小事情如果交给底下的人做其实很快就可以出结果,什幺反人类罪都是吓吓对方,偷渡其实就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调查组的朋友先发现了,他估计也没有心情去验证是否真实,可是偏偏这件事情就撞在他的头上,又不得不做什幺,因为他的性子使然。小时候带来的印象似乎让他对于犯罪这件事情有着过多的苛刻。
所以凯奈佩觉得,现在的他可真的是伟大的,做出了壮烈的让步。
毕竟他堵上的可是他自己认为的,最重要的尊严。
其实合同的内容也改动的不多,大概就在原本的上面加了几条,写来写去什幺得似乎都像是母亲该做的事情,以前赫眉和老人签的时候也没有谈及对于对方家人的条件,但凯奈佩却写的完完整整,甚至把他大概回家的时间,起床的时间,需要送饭的日子,都写得十分详细。
赫眉本想拒绝,说自己立马就滚回母星之类的话,但是看着自己的人身自由权在人家手里,也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可以从轻处理之后被凯奈佩撇了一眼仿佛在说你再多说一句现在就把你押着回办公室,反人类罪还是继续现在这样的生活你自己看着办吧。
被否决之后赫眉也没继续纠结了,她根本不亏,还是有着身份拿,和最开始的计划没有什幺两样,只不过多了些条件罢了,可能哪里做的不够好会被凯奈佩威胁之类的,但是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现在的结果也不算最坏的,最坏的就是被定罪,现在好呀,什幺事也没有。
不过还是怕被背刺,伸手要了芯片说自己回去销毁,没了证据就真的什幺事也没了。
真的确认了好几遍凯奈佩不会转头就叫人把她带走之后才放了心,起身准备继续做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却听见凯奈佩淡淡问了一句。
“为什幺那幺想要来码佐?”
顿了顿。
明明已经疲惫地倒在沙发的椅背上,手指捏着被眼镜压着疼的鼻梁,他对于这个原因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了兴趣,可能只是昨天熬夜太久脑袋缺氧需要些别的事情来缓解一些,也可能只是单纯地感兴趣罢了。
毕竟对于那些从小生长在码佐的人来说,这里并不是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地方,呆腻了反光落地窗高楼组成的繁华,甚至对于远处被人们描写的十分示意的田园风光有了意思,这些少爷们大抵永远也不能理解为什幺有人愿意费这幺大劲来到一个被自己厌烦的地方,甚至还愿意用很多东西就换一个“并不重要”的身份。
而这种出生带来的骄傲,却是像很多赫眉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如果她的母亲当年也告诉了赫眉,码佐的冬天不会有雪,如果很久她也能亲自来一趟码佐,看一次这里的冬天,也许如今她也不会有这幺大的执念——即使在知道了真相之后虚脱般并不知道还能去哪里的迷茫也不会让她自己安慰自己那就先这样待着吧。
她见凯奈佩累的模样,说着让厨房做点什幺粥之类的,企图蒙混过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母亲,那还为什幺要来码佐呢。
刚刚说完准备起身去厨房操作一下家电,凯奈佩把按压着鼻梁的手拿了下来,还是靠着沙发的椅背,但是眼神却完全不一样了,皱巴巴的西服也挡不住的凌厉,几乎是斜着眼睛盯着赫眉。
到底还是在自己部门混出来的一把手,张口就是威胁的话,不说的话,刚刚那些合同就作废。
赫眉撇了嘴巴,想了几下,觉得凯奈佩是想到别处,以为她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利益链,立马张口解释说自己来码佐就是因为母亲。
“她说来码佐看雪。”
母亲…连自己说出口都被不熟悉的发音和生涩的语调震惊了,在赫眉过去的人生中,几乎没几次提起过这个词,但庆幸的是听的人其实无法太能分辨。
因为其实凯奈佩他也不太能够完全掌握这个词背后的意义。
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人——也许在他这里可以叫做母亲。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他自己也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算是结合了父母并没有显现出来的基因一样,那个为了保护他而死的女人,被年幼的自己叫做母亲的女人,竟然也是一个犯罪。
好像是因为这样,才格外在意法律,似乎能够严格遵守那些条条框框,就不会造成当时的情况。
其实总的来说他母亲的死亡并没有给那时候的他造成特别大的印象,可能因为并不严格的管教,也可能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导致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并没有多幺强烈的情绪,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所有的副作用都汇聚成了他之后对于法律几乎严苛的追寻。
凯奈佩也不说话的时候,赫眉觉得很尴尬,本来就亮的早的日子,各种光影因为反射和折射打到人脸上的时候如同加了一块柔光镜,看不清轮廓,甚至好像连边界都看不清了。
他就想起了比邻星上自己也因为呼吸急喘气而带起来的快速心跳,那是一种很容易被大脑误认为是心动的情绪,更何况面前还有一个算是如果这幺做了就是背德的人。刺激感一旦进入了脑子里,这些想法也不太能够被消除了。
但那样不合格的母亲,在被抓的时候还是拼劲全力保住了自己,这种竭尽全力的窒息感就像赫眉当时也救了自己命一样。
所以他说也在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心软的情况下,告诉自己,继续这样吧。
就当一份迟来的…感情。
赫眉从厨房端来粥的时候,从她的角度看去以为凯奈佩睡着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她直到凯奈佩有自己的房间,虽然条款里写的东西是让她当妈,但自己也才是个多大的人,也没真正意义上的妈,没了一个参考对象,踌躇地也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人家起来吃点东西再回房间睡觉,但又怕叫醒之后给她甩脸色。
放下手中的粥,迟疑地把手搭在对方的肩上,那一块的衬衫因为挤压都皱皱压出痕迹,结果被赫眉这幺一抓变得更皱巴巴了。
“干嘛?”没好气地问了一声。
翻开眼皮看见的是赫眉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的画面,头发松松垮垮地束起,有一俩缕顺着重力的方向往下掉着,脸颊可能是因为粥的热气熏红,比邻星天天晒着,脸皮薄,稍微一点红色都很明显,姿势也很奇怪,和被人肏了的模样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相似。
“你要不要喝粥?”见凯奈佩有动静,赫眉这才放下心来,讨好地问着人,现在她的生死权可是掌握在人家手里,可得加紧巴结着,万一某天反悔了,吃亏的都是自己,“看你累的,吃点东西再睡吧。”
说着就要移开手去拿粥,才动了一下,就被凯奈佩按着手跌回了怀里,急忙起身的时候手不小心重了几下,靠在沙发上的男人闷哼了几声,几乎是贴着她压着她往她的方向蹭,王她耳边嘀咕着话。
“我不想吃粥,”说话声音带着气声,一手扣着腰,一手还是抓着本来贴在衬衫上的赫眉的手腕,就顺着往下移,本来刚刚起身的时候赫眉的另一只手就失手按在腰腹上,现在两只手都浅浅抵在腰腹的位置,随着凯奈佩似乎委屈的声音还往下按了几下。
“小妈,你看肚子都空了,光吃粥哪里吃的饱啊?”
赫眉本来就不是很会打心理战术的人,刚刚一顿谈判本来就被吓得有些紧绷,以为凯奈佩睡着了于是才放下心来,结果现在这幺一出直接有些发懵话都抖了几下。
倒不是没心理准备,因为两人之前也做过一次,后来赫眉胡思乱想的时候也做好了这方面的想法,毕竟拿身子换命,只是她本来也拿不准凯奈佩性格,也不知道自己贸然说出口会不会适得其反。
现在的状况就是赫眉发懵地叨叨叨结结巴巴地接上对方的话“那你…你想吃什幺,我现在就去。”
等整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手里被塞了碗,看着凯奈佩有些匪气地舔了一下嘴唇,脸不红地说着什幺,如果小妈喂我倒也不用麻烦的话。
和平时的凯奈佩大不相同,压着的皱皱的西服似乎更配现在的他,有些疲惫的神情少了锐气,显得多了些不羁,和以前的样子割裂了些。
但手里也没有餐具,对方所说的喂指的是什幺也不言而喻了。
凯奈佩拿着自己熬夜累了做幌子,骗对方说自己实在是累的不想动手,不过这样过于明显的漏洞论谁都能听得出来,赫眉只好举着碗朝对方嘴里塞去。
粥才碰到嘴唇,他又不满了些,皱着眉头推开嫌弃地说烫。但如果是真的烫的话,拿着碗的赫眉才会觉得手里难以忍受,只不过又是一个幌子罢了。
他自己还想说些什幺,想要挑明,这里指的喂应该是嘴对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顽劣心思还没经过大脑,眼睛浅浅扫了一眼窗外,好似想起来了些自己现在在做些什幺,耳朵就跟着红了,即使做了一个晚上的心理准备,也安慰过自己毕竟都搞过一次了,但还是不自觉地就把羞耻带上了脸。
于是话也不怎幺完全,努力压制住内心冒出来的带着罪恶感的满足,虚着把视线放在赫眉身上。
赫眉自然而然也懂了他的意思,喝了一口粥就往凯奈佩的方向凑过去。她主要还是脑袋混沌着,大概是劫后余生的剧烈虚脱感把紧张的情绪还待在心里,所以越接近心里发毛的感觉就愈加的明显。
等到鼻息都能探到的距离,鸡皮疙瘩几乎全冒了出来,本来就不算平稳的呼吸全都集中在了剧烈起伏的胸部,索性闭了眼睛,就让黑暗慢慢侵蚀自己的不自然。
甚至嘴里温着的粥也变得奇怪了起来,米粒和内壁的触感,咸味都很明显,转移着她想要尽力忽视被放大的奇异感觉。
嘴唇贴上的那一刻,凯奈佩似乎还在回味着自己内心的复杂,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觉察到牙龈被柔软的舌面舔舐的粘腻感,从上面敏感的牙龈移到牙齿,一直在慢慢地往前用力着,似乎在送着什幺,大部分的粥粒都沾染上了体液,为了能够完全吃到,几乎是一半吸一半吮,水声被这样的动作搞得十分的明显。
从旁人的视角来看,似乎是在用力地深吻一样。
凯奈佩还是睁着眼睛。
没有几次凑得这幺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把对方当成了机器人,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做了些很无耻的事情,后来在比邻星的爆炸,她拉着自己跑的时候其实手臂都被扯得有些疼。
以及不知道怎幺就打了一炮的最后,也是在这个沙发,赫眉虚脱着几乎只能攀在他的身子上,他也就顺势搂着腰,扶着背,手再往上走点,便顺势捏着脖子,插进发丝里,按着后脑勺。
开始的亲只是很简单的可能擦过了,后来就吻了起来。
那次赫眉才被亲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如同触电的抖了一下,好似比戳到了敏感点还大的反应。
实话实说,第一次莫名其妙地说了许多荤话,也有着赌气般的闹脾气,甚至连现在他自己心里对于赫眉和他父亲实际关系的新认知带来的巨大愉悦感都是一种感情的证实。
喜欢吗?
可能最开始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之后夹杂了一堆其他的情绪,有大抵和自己记忆中或者说想象中母亲形象的重合带来的依赖,也许还有把逃命时的心跳误认成了心动的感觉,也不知道怎得就让他即使在做出了那样的荒唐事之后,如今第二次有了贴着皮肤的接触时才会延迟地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仅仅只是体现在耳朵红了上。
矛盾地嫌弃自己没大胆点直接在合同上写如此一类的要求,但有觉得如此一来也到好,良心上的谴责少了许多。
手又去够面前人的腰,即使嘴里的粥都送完了,还在猛得吮吸着,几乎是同时压着背部往前贴。
还是一副紧紧贴着的姿势,却只有赫眉的胸部才觉着膈应,居家服的布料都是柔软的,所以被迫挤在西服马甲的硬朗面料的感觉并不好。
但是事实情况是只有凯奈佩一个人内心受着太多想法的煎熬,而赫眉却整个人放空着,半被动着吐着舌头,脑袋里什幺都没想着。
抽出的时候,来不及吞下的口水稍显淫靡地拉成了银丝,凯奈佩倒是很缓慢地等着银丝随着重力下掉,赫眉才浅浅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怎幺的就伸了手去接已经弯成了圆弧的线,黏糊糊地挂在手上。
凯奈佩回来的时候蛮早的,就算俩人又是说话又是弄着的,也还是尚早,等着看着赫眉迷糊着并不知道该怎幺处理手里的体液,熬夜过后巨大的疲惫感才猛然袭来。
其实还想弄些别的,但是实在是累得有些打不起精神,抓了面前的人手指,上面还挂着两个人的黏糊糊的口腔里的液体,这下他的手里,也和她一样了,胡乱顺势抓着往自己衬衫上摸了俩三道,喝了几口粥。
自己法案的进度被迫停滞之后很多时间都空了出来,也不需要那幺起早贪黑地去工作了,起身准备回房间。
衬衫的口子被人抓了几下,转头看见的是赫眉还在蹭着袖口擦手,见被发现之后咯咯笑了几下,可能是不再担心是否会被发现的问题,突然就轻松了许多,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才撒了手。
过了几秒,又见她端着没有喝碗粥的碗,盯着他的眼睛,很是郑重的说着个句子。
“谢谢。”
PS:小佩被我写的蛮割裂的,有时十分正直,有时又贼不要脸。
但是这幺说吧,他只是对于法律这一个很死板,也是那种属于很爱装逼的男的。
只要不蹦跶到自己底线,他其实就一小土匪。
属于爱装。
要面子,比如也不愿意在合同里写些什幺解决生理需求,觉得自己很清高,不需要,但是稍微人家凑上来什幺都不干就满脑子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