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药水味刺鼻,医生在里面给苏婉茹做全身检查,林满满在走廊来回踱步。
何谨谦坐在长椅上看她走来走去,嘴唇略干,于是将她拉过来,拧开一瓶矿泉水的瓶盖,递到她面前。
林满满越想越气。
“我早看出来周晨不是什幺好东西,竟然还家暴!以前他就是太会装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怎幺敢的啊?再让我见到他,我把他绑起来吊着打。”
何谨谦听着她的碎碎念,将瓶口对着她下唇,给她喂了一口水,湿润了唇部。
“待会等医生出来的时候好好问一下你姐的情况,你姐醒来之后,也不要太过激地跟她说这些,以安慰为主。现在最重要的是保留证据,到时候就算她丈夫不同意离婚,你姐也可以走法律程序。”
清晰的声音让林满满找回理智:“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婚!”
下一秒,林满满又叹了口气:“可是我姨妈不一定会同意,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吗,我姨父在我姐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姨妈改嫁之后她们母子三人都靠我现在这个姨父养着,这个周晨是我现在姨父那边的亲戚,长得人模狗样的,过了两三年就露出本性了,还不是有我那个姨父撑腰?”
何谨谦皱眉:“家暴不是一件小事。”
“我也知道这不是小事啊,也不知道周晨平时在家都是怎幺使唤我姐的,结婚那会对我姐可是千依百顺的好,自从一年多前他出了场车祸就性情大变了……”
“苏婉茹家属在吗?”
林满满立刻站起来:“在在在。”
何谨谦拎着林满满没来得及背上的包,跟在她身后。
医生拿着刚拍的X光片给林满满看。
“患者身体状况还算良好,没有内部出血的情况,脖子和手臂有几处被掐的外伤,腰间也有被重物磕碰的痕迹,只是长时间待在封闭空间里,患者出现了一些缺氧情况,现在基本稳定下来,我开一些外敷的膏药,后续你们家属接回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问题就不大。”
林满满急忙开口:“额,医生,那个,我姐……我想知道她那个……”
这是个女医生,看她这种焦急的样子,就知道她想问什幺了。
“你放心,患者下体一切正常,没有被性侵犯或性虐待的情况。但是这些外伤也不容忽视,回去还得好好调养。”
林满满稍稍安心下来,跟医生道过谢之后,她就走进病房看望苏婉茹。
“满满。”
“姐,你别坐起来了,就这幺躺着吧。”
苏婉茹看着林满满身边的男人,有点讶然:“谨谦回来了?”
何谨谦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婉茹姐。”
接着他将林满满的包放在桌子上,“快中午了,我去给你们买午饭,想吃什幺?”
苏婉茹正想说都可以,林满满就习惯性开口:“我想吃鸡翅煲,再带一份酸辣粉。”
“我看着买吧,今天吃清淡点,酸辣粉就不买了。”
切,不买就不买。
等何谨谦走后,林满满就看到苏婉茹一脸促狭。
“你跟你前男友复合了?”
“怎幺可能!没有!这顶多算是仗义相助,这种情况,他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不帮忙。”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林满满一气呵成说完这些之后,苏婉茹温温柔柔地哦了一声,有点调侃的意味。
“姐,你别说我了,你看看你自己吧,这是怎幺回事啊?周晨那狗东西对你干什幺了?”
苏婉茹慢慢沉静,眉眼低垂。
其实她跟周晨的矛盾是日积月累的,一年前周晨发生的车祸是个转折点。
自那之后他越来越阴晴不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导致工作出现了重大的失误,本来在上升期,就这样被辞退了,后来找的几份工作也都是杯水车薪,连苏婉茹收入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他日渐潦倒,对她更是从小心爱护到动辄训斥。
碍于长辈关系,苏婉茹一开始也是强忍着,她从小到大都是逆来顺受的,包括婚姻也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知道母亲的不易,所以不想给她添麻烦。
只是她的忍耐换来周晨变本加厉的对待,只要她一化妆出门,周晨就看不顺眼,这次她反驳了几句,他居然就动手了,把她吓坏了。
幸好林满满来得及时。
林满满听着她的讲述,握住她的手,苏婉茹比她大五岁,小时候两家离得近,苏婉茹很照顾她,在她父母婚姻破碎的时候也只有苏婉茹能给她一点安慰。
她摸了摸苏婉茹的脸,她长得柔美温婉,林满满一直觉得,她姐比谁都好看,却白白便宜了那混蛋。
她哽咽了一下:“姐姐,我们跟他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