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意外。
但是,雷强撑着往外走的时候梦拉住了他。
几乎像是邀请。
浸水的眸看过来,面色酡红唇色水润。
“不要离开我。”
“夜。”
说不清是情欲还是占有欲先涌上,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不着片缕紧紧相连。
雷用手拨开她因汗粘结的碎发,她的眼睛亮晶晶。与获得便手的武器一般,亮得惊人。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作祟,他捧着她的脸吻上去,像要捂化一捧洁白的雪。
“不要提他的名字。”
“以及,不能和别人做这种事。”
“绝对不行。”
她含笑伸出手搂住他,表情更像在拨弄宠物露出漫不经心的神色。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你呢。”
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她闲适地躺在床上。
“要不要做炮友?”
雷沉默着把她翻个面,从背部闷不做声加快了节奏。
臀部被一记记洞穿撞得泛红,她好像才清醒过来,压着喘复盘。
“すまない”(注:意为抱歉)
“刚才很混乱,要不现在就结束吧。反正药效已经解了,我觉得够了。毕竟我们是伙伴啊。”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他扳回她的脸,半边隐在暗处晦涩不清,冷漠更甚初次见面。
“现在说未免太晚了。”
“毕竟,是你先招惹的我啊。”
“得负责到底吧。”
双手被雷单手轻轻松松箍住,深蓝的眼眸注视时恍若闻到湿漉漉的盐味。
她张张嘴想制止,却被温柔地吻上去。
像视若珍宝的吻,又像一个无言的警告。
灰暗的房间里,水声啪啪作响。敏感的五感此时倒更受折磨,所见皆是他湛蓝的眼闪烁,所听皆是他克制的闷哼和喘息,所感皆是灰紫长发轻轻扫过的战栗和汗珠滑过的精疲力尽,所触皆是虚无空泛的空气密不透风。
浑身被一张大网锁住,贪婪的捕食者榨取所有的汁液,吞咽所能摄取的所有,仍不知满足不断地探索着。她浑身滚烫,连泪水都涌出,又在下一瞬被舔舐去。不得解救不得解脱,在濒临死亡的界限,她靠近唯一的同类,忘却是谁在咽下她自我的救赎。像是本能的冒险,又像流转血液无数年的与给予求。
他毫不迟疑地迎合了她,如隐藏深海用动人歌喉终于引诱水手跳入水中,露出真情实意的笑。
终于,终于。
驶达终点。
她长舒一口气,全身湿漉漉到处是吻痕和结结实实的牙印,一泡精液尚含在下体缓慢淌出,他皱眉慢慢抽出去,亲手抱她去浴室。
雾气蒙蒙,她耷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非常不见外地大张着腿享受服务,甚至有点享受得眯起眼。久违的惬意感席卷了她,爽得缩起脚趾。
“感觉比喝酒还痛快啊。”
他停下动作盯着她,好像一头张着獠牙蓄势待发的狼,随时准备一口吞下这个不知道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猎物。
“雷。”
说完,她就彻底睡过去了。
算起来,已经有十四个钟头未眠。这次的任务实在要紧,她和他都时刻绷着神经,消耗更甚平时。说不清是怜悯还是怪罪,他彻底把控不住吞噬欲撕咬上去,清醒又混乱地侵进她所有的洞口。她在睡梦中浑浑噩噩,流着眼泪搂住了他。在被恶劣地顶弄、吞咬乳珠、留下牙印时都全盘皆收。在水雾间裸体上半身是温度适宜的热水,下半身是冷硬的瓷砖,她几乎是迎面撞进他的怀里,又在无数满怀恶意的玩弄中紧缩脚趾尖叫出声,无力地向后扬起脖颈和头部一道流畅的曲线,再倒在他怀里。
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性爱玩具,又像戳上去会媚喘的充气娃娃。空洞虚无,但触感真实可辨。他说不清自己为什幺一团火涌上来,想要把两人一起燃尽再变成生死纠缠的死灰。同伴?如果这样也算同伴的话。他不留情咬下她的唇舌又吮吸殷红的血,怜爱和责怪,情欲和食欲,占有欲和破坏欲含糊不清,混乱不堪。
“梦。”
好像说出这个名字,就能昭告一切不能为人所知的心思和解释一切超出界限的行径。
他深深地为之着迷。
事后清晨。
她从睡梦中猛然惊醒,身上清清爽爽已经换上浴袍。但是他埋在她怀里,甚至还没有撤出来。她的脸微微一红,轻手轻脚往后抽出来。
“噗嗤。”
她在那声响动中竭力屏住呼吸,他已然睁眼冷冷看着她。
“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去,夜那边。嗯。”她微妙地顿了一下“需要我。”
“随你的便。”
他彻底清醒,撑着胳膊漫不经心看过来。头发乱作一团搅在一起,他低头把一撮纠缠的头发分出来。
“随便你。”
她换上衣物推开门,听到这句话弯弯眼朝他挥手告别。
冷血无情的杀手没有底线没有原则更漠视律法规章,但是他放过了你。好像终于学会了如视珍宝更要放手让其遨游天地。
但是,为什幺?心里如此空荡呢?
他用手贴近胸口,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