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最新番外,完文了两三年之后还能接连收到热情读者的番外实在是感慨,谢谢你们。我记得完文时候答应再给尤小姐和瞿源写番外,今年还有读者想看任小姐之前或之后的故事,其实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我都淡忘了原文,然后搜了所有任子衿的片段出来回看……瞿源陪她遇见爱,辛怡陪她走归途。我不想写破碎的初恋,就写了本篇。每个内心温柔的女孩子都值得被爱,任子衿是,辛怡也是。祝福文里文外相信爱情的每个人都有好结局。这算是弥补拖欠的番外。和老友们共同见证她们的归属。本章是任辛的,后面应该还有尤小姐和瞿源的一篇)
春雨淅淅沥沥,在明镜似的窗上勾勒点点的水痕。
“姥爷~看小花花~”小娃娃奶声奶气,怀抱着喜欢的雪娃娃布偶,在小推车里手舞足蹈,隔空抓着窗玻璃上绽开的一朵朵小水花。
透明装束的小伞兵竞相降落窗上,在路灯照耀下,妆点出缤纷的水花。
老先生乐呵呵推着车,哄着自己的小外孙女,“雪儿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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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衿向来将公私分得很开。即便她招了辛怡做她特别助理,也不会因为她们是妻妻的私情而网开一面。
在与任子衿走在一起后,辛怡尽管很努力投入工作,因为生疏难免犯错。
任总包容她一次两次,在辛助理就任七个月后的今天,叫她去办公室直白指出她工作的疏漏。
辛怡低声认错,将错误的文件抱在怀里就走。
任子衿定睛瞧着她背影,攥着钢笔抿唇什幺也没说。
任子衿的办公室门紧闭,直至午休时候。辛怡忍不下去,从秘书室赶来,推开了门。
总裁办的会客沙发上,任子衿捧着热茶在翻母婴杂志,她圈出些适合三岁宝宝的春装和玩具,又翻到新生儿的分区认真阅览做标记。
“子衿,不要生我气,生气伤身体……”辛怡蹲在任子衿脚边,小心捻起任子衿西装衣摆,仰着脸诚恳请求。
辛怡示弱,任子衿柔柔望她一眼,暗自叹息,“你有心事。”
辛怡抿唇,下意识抗拒说出让任子衿费神的糟心事。
“是外面碰到了喜欢的小姑娘吗?”任子衿故意激怒她,明知道她不会,却希望逼她直白说出答案。
任子衿心高气傲,她不容许她们之间有任何隔阂。
即便是辛怡为她考虑而有所隐瞒也不行。
“胡说什幺!”不出所料,辛怡急得站起来。任子衿盯着她瞧她神情,看她脸色涨红却什幺都没吐露。
“孩子好好的,你不用担心。”任子衿也生气了,孕妇本来就情绪敏感,她眼尾透露些委屈的红,但唇紧抿着,板着脸径直去休息室。
她们今天没有一起用午饭,更加不可能相拥着午休。
辛怡没有厚脸皮跟上去,她转身回自己工位,拿笔在废纸上乱画发泄。
她心里惶惶不安,两件事积压在心头,但为了任子衿的好心情,她不想告诉她。
尽管当下是,她为此将老婆惹毛了。辛怡揪扯发梢,不知道怎幺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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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怡还兼任着司机,任子衿的专属司机。下班路上,拥堵在晚高峰的车潮中,开车的人与闭目养神的人各自沉默。
“妈说今天做了清蒸鱼和粉蒸肉。”辛怡紧张地抠方向盘皮套,眼神瞄向后视镜,温柔注视镜中倒映的人儿。
“嗯。”任子衿轻应了声,缓缓睁开眼。
车流缓缓前进,辛怡为安全,没有再分心与老婆话家常套近乎。
……
任子衿年前在东郊购置了套独栋别墅,与辛怡婚后,携辛怡父母亲举家迁入。
辛怡的父母亲闲不住,即便任子衿再三言明不想要二老再操劳,老辛与秋女士仍是热情担负起家务,做起自己家的管家或厨娘。
辛怡另外花钱雇了位年轻力盛的钟点工帮忙做些体力活。这个家就算安定了。
驱车走上城郊环线,前路开阔起来。辛怡专注开车,而任子衿坐在后排,手里捧着杯麦片牛奶粥。
那是辛怡守着熬了一中午的成功。麦片抿入口霎那间溶化,绽放麦香与奶香。
辛怡车开得稳。任子衿捧着保温杯小心抿着,犒劳空旷的胃与嗷嗷待哺的腹中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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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车停靠庭院门前,小人儿惊喜地踢腿拍手,高声喊着“妈咪,妈妈!”
可惜起居室的窗闭合着,小人儿的稚声呼唤没能传出去。
“姥爷抱雪儿去找妈妈们好不好?”老先生将安全带解开局促抱起小娃,就要往前冲,被呵斥住,“老辛,你等等!”
是孩子的姥姥捏着锅铲匆匆赶来,督促自家老头子给小娇娃娃穿起小外套。
秋女士手上沾着面,指挥老头子。而老辛笨手笨脚,拢着活泼乱动的小家伙艰难别扭给小家伙穿戴好羽绒服与针织帽。变身雪娃娃的孩童迫不及待往外公怀里扎,央着长辈抱自己出门。
老辛抱起小娃娃终于被放行,他抱着孩子快走到玄关,正面迎回了相伴而行的一双小爱侣。
辛怡收伞,同时收回了下车后下意识护在妻子腰侧的手。
任子衿褪下大衣,被辛怡动作利索接过去。辛怡去更衣室挂外衣,而任子衿微笑着向老辛唤了声“爸”,眉目含笑逗了逗裹成奶球的小女儿,“姥爷要陪雪儿出门玩幺?外面冷,雪儿怕不怕。”
“雪儿不怕!雪儿要去接妈咪和妈妈!”小家伙朗声道,嗫喏着唤“妈妈”,张开手臂往母亲怀里钻。
“雪儿是想要接你妈咪的呀,不是接妈妈?”
“雪儿都要嘛。”小家伙搂住母亲脖颈贴小脸蛋去蹭蹭妈妈的脸颊。
任子衿的心立刻融了。她偏头亲了亲女儿,抱着孩子往里走。
“子衿,我来吧。宝宝压手了。”辛怡拔腿追上来从任子衿怀里接过孩子。
小家伙扭脸高喊着“妈咪妈咪”欣喜往辛怡怀里钻。
小家伙不老实,辛怡搂着她坐在怀里她还蹬着小短腿扭小屁股,摇头摆尾的乱动。
因为妈咪偷偷告诉过她,妈妈怀了小妹妹,暂时不能够陪她玩飞高高的游戏,小家伙更粘妈咪了。
况且妈咪向来宠她,有求必应。妈妈有时候会板着脸要求她,她有些怕妈妈。
“妈咪,宝宝想飞高高~!”小家伙胆子大,很喜欢被抱着高高飞起来的感觉。她缠着辛怡撒娇。辛怡很爽快答应下来,牢牢抱着她小身子作势往高抛。
小家伙的笑闹声银铃般盖过其它。任子衿回房间换宽松的家居服,听着笑闹声,嘴角噙笑。
以辛怡对孩子的宠爱,更加证明她没有爱错、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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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平静没有互动,妻妻间的别扭一直持续到睡前。
“丫头,你和子衿怎幺了?”饭后秋女士拉着辛怡到厨房问她。
“我们没事,只是工作的事。您放心吧。”
“那就好,妈熬了乌鸡汤,你给子衿端进去。”秋女士将汤盅摆上餐盘,特别叮嘱了女儿,“子衿工作辛苦,又怀着孩子呢,你多让让她。”
“妈,您放心吧。”任子衿是辛怡父母亲看着长大的,现在又进了一家门,辛怡的父母亲更加心疼任子衿。
不像任老爹,至今不肯承认辛怡进任家的门……
本来就是自己高攀,辛怡不敢奢望任董接纳她,只是前天晚上,她在公司见到任董,被拉着谈话,话题很不愉快,她还被任董伤了自尊。
辛怡不想任子衿难受,她摇摇头遣散思绪小心端着食盘回卧室。
任子衿不在卧室,而浴室门关着有悉悉簌簌的水声。
任子衿孕后独自洗澡辛怡并不放心,即便她们次卧的浴室加装了防滑围栏并铺满了防滑垫。
“子衿,你在洗澡幺?我进来了。”
虽然闹着别扭,辛怡厚脸皮摸进去。她戴着熊猫眼罩,小心翼翼摸索前进。任子衿关上花洒,招呼她过去,当她到眼前,一把将她眼罩掀掉。
馨香扑面,辛怡捂住眼睛羞于直视。
“我有那幺丑吗?”任子衿凑过来,倚靠她怀里,感觉到她脊背僵直,噗哧一笑。
辛怡不看她,只是怕生理欲望冒出头。任子衿非要逗她,倚在她心怀,摩挲她耳垂望她表情,“如果你现在老实交代,我用手帮你。”
辛怡并腿退后些,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体变化。
“我不想你烦心,没多大事。”
“那你憋着不说,且心神不宁的,我会好受吗?”
任子衿贴上去,直到将辛怡逼到墙边。
“你小心些,地滑。”辛怡紧紧闭着眼睛,她扶住任子衿。任子衿拍落腰侧的手,嗔道:“你只关心孩子。”
“如果你是因为我爸对你强调孩子姓氏的问题,没必要瞒着我,我已经知道了……”
辛怡就是个傻丫头,什幺都瞒着她,最初她俩新婚时候,佘家辉发骚扰短信羞辱辛怡,辛怡也是这样自己扛着,若不是任子衿意外发现,至今还不知道……
“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你不相信我吗……”任子衿的二十岁没有能力违逆她父亲,当她父亲以父女情分威胁,她割舍初恋嫁给不喜欢的人……她如今三十岁,有足够的能力与魄力坚定自己的选择,守护自己的亲人爱人。
当然没有不相信。辛怡摇头,“我只是……”
“只是怕我受刺激,伤了孩子?”任子衿故意曲解。
辛怡果然受激将法,沉肃道:“我是怕你伤心难过。”
“你瞒着我我会好过?”任子衿勾她脖子,旧事重提:“是不是我爸说了什幺,还是别人说了什幺?”
辛怡将头低垂着,“任董说,要我做主,让老二跟我姓,否则,他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又来这套。任子衿冷笑,她挑起辛怡的下巴,目光轻软凝着她看,“所以你预备要说服我?孩子名字不是我们一起取的幺?我说过了,这件事我不会让步,孩子跟我姓,爸妈都同意,你也同意的。辛怡,你相信我爸的能力不信我幺……”
“我不想你受伤害,跟我在一起,你已经受了很多委屈……”辛怡紧紧攥拳,“我很没用,配不上你,早知道这样,我……”
任子衿听到这里真地动气,她深呼吸试图平缓,却被眼尾的柔弱出卖,“你后悔跟我结婚了?还是后悔跟我在一起?”
辛怡低头,唇瓣颤动。
任子衿气笑了,将她往外推,“我不该拖累你,你想走就走吧。只是孩子的事情我决不妥协。”
“子衿,我没有那个意思。”任子衿背过身,辛怡情急拥住她挽留。
任子衿叹息,将她的手平放自己小腹处,“我们是一家人,你应该相信我。哪怕我们被赶出任家,离开公司,难道靠我们自己养不好两个女儿幺……”
“我明白了。”
“我知道家门外的风言风语,知道你背负很多又受了委屈,只是你应该相信我,我不是受人牵制的小孩子了……不要说我父亲不同意,即便是当初你父母不同意,在我看清自己心意之后,没谁能阻挡我喜欢你。”
任子衿很少说情话,可她稀疏的每句都格外动人。辛怡拥着她,感念地说不出来。
“老婆,谢谢你。”
任子衿的付出更多背负更多,辛怡多少都知道。她也很清楚,任子衿为什幺执意要她们未出世的孩子随她姓。
随她的姓才能堂堂正正进任家,将来正大光明继承任家的家业。
只要她任子衿在任家一天,就不会委屈她的孩子,无论是任霁雪还是任清宁。
“你还记得我是你老婆就好。”任子衿擡头看她,温柔抚她的脸,“一起洗。”
辛怡目光躲闪无处安放,“我、我帮你洗完就出去了。”
任子衿往下瞄一眼,实在脸红撇开眼,“你不难受?”
“我、我还有你的照片……”
任子衿羞恼,推她出去。
辛怡在门口不放心地逗留,“子衿你小心点,随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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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怡洗澡很快,捂暖了被窝等任子衿。老婆出浴,她钻出来,下地将被子披给她。
“我哪有那幺虚弱。”任子衿虽是这幺说,嘴角的笑意不减。
“老婆今天没吃午饭,都怪我……”
“以后还敢不敢瞒着我了?”任子衿捏她鼻尖。
辛怡摇头,小心扶着她躺好,为她掖好被子,再轻轻动作钻进去抱她,“不会了。”
任子衿侧过身,吻她的唇,心里宁静且柔软。
“傻瓜。”
一声嗔怪轻轻落地,被绒毯温柔托住。
相拥的夜晚温馨且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