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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那位管小姐昨天去了集团大楼,警卫没让她进去。”

周斯岑听到薄衍的话,大概过了快一刻钟才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揉了揉眉心擡头看着薄衍。

“她怎幺会出现在那?”

问完才觉得有些不妥,管姝为什幺会出现在集团大楼,这个问题薄衍大概率也不知道答案,可周斯岑却一清二楚。

“她下一次如果再出现,就让安保赶她走。”

薄衍点头记下,正准备退出房间时又突然想起来些事。

“先生,之前您让我查的事情都差不多了,管小姐是十岁的时候被现在的父母收养,直到本科毕业一直在国内,去年才出国留学,没有什幺疑点,只是……”

薄衍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周斯岑似乎就很没耐心地追问说:“只是什幺?”

“她十岁之前的经历一片空白。”

“嗯,她……养父母呢?”

“管小姐的养父母从商,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玩具制造商,除了出差会偶尔出国之外,也一直都呆在国内。”

周斯岑垂着眼睛没再接话,岁月在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身上,沉淀成了他深邃的双眼和每时每刻的不动声色。

“找人看着她,别的不用再继续查了。”

第三次被警卫赶走的管姝站在周氏集团大楼的园区外,有些沮丧和失落地往丹布林格公寓走回去,到街区的十字路口时刚巧碰到迪兰从学校的方向开车过来,看样子也是准备要回家的。

管姝搭上了迪兰的车,靠在车窗上叹了口气。

“怎幺了,课题调研不顺利吗?”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冷。”

“樊恩的冬天是这样,你在中国长大,是南方还是北方?”

管姝拢了拢胸口的围巾,放下手后才意识到车里暖气开得足,又把围巾摘下叠好放在了膝盖上。

“从北到南。”

迪兰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他笑着偏头看了看管姝,不再继续追问。

“楼下的咖啡店出了个新的甜品,邀请你一起去尝一下。”

“好啊,我请你。”

迪兰说的新甜品是个柑橘味的舒芙蕾,管姝对甜品没有太过于强烈的喜爱,她看着迪兰满眼的欣喜,突然觉得自己大概错过了一些没尝出来的美味。

喝了一口手中的热牛奶,管姝杵着下巴侧头看着窗外沉沉的天,缓缓地开口说:“迪兰,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他。”

迪兰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他今天把自己的金色头发束了一小撮在脑后,眼神清澈又明亮,像极了对生活充满激情的大学生。

他有些疑惑地笑着问说:“去见谁?这块美味蛋糕的制作者吗?”

管姝握住杯子的手指轻轻收紧又慢慢松开,她浅浅地吸了口气才擡头跟迪兰对视。

“我搬过来以后总是会遇见你,在街区,或者在学校里。”

“这有什幺,因为以前你不认识我,所以就算在学校或者大街上碰上你也不知道是我。”

“不对,”管姝摇头,“你在法学院,离商学院很远,应该习惯去北图书馆而不是……去离商学院更近的南图书馆。”

“而且,我看过你的课表,我们两个的时间几乎刚好错开,就算你喜欢跑到南图书馆,我们也不应该常常能见面。”

迪兰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笑容,只是他蓝色的双眼中已经没有丝毫笑意了,他不接话也不辩解,只是安静地听着管姝还会继续说些什幺。

“迪兰,如果他不肯见我,那我只好去酒吧找那个……姓陈的男人。”

管姝说完之后叫来服务生买单,然后不等迪兰回应就独自出了咖啡店。

樊恩州的冬天来得很早,下午六点刚过不久,夜幕就逐渐降临了,街道两侧的路灯全部打开,管姝站在电话亭旁边,看着马路对面的街灯下凌乱飞舞的蚊虫,恍惚有点不知今夕何夕了。

从那天开始,迪兰还是常常会出现在布蒙恩特大学的南图书馆,像是什幺都没发生一样同管姝打招呼。

两人对那天傍晚在咖啡店的小小拉扯都闭口不谈,只是管姝却不怎幺理他,也再不搭他的车回家了。

一周之后的某个夜晚,管姝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改论文,门外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迪兰要出门一趟。

整个客厅只有边几上的一盏小小的台灯和电脑屏幕两处光源,管姝独处时喜欢把自己藏在昏暗的环境里,仿佛这样更有安全感。

没多久隔壁又传来开门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人在低声说话,直到迪兰挂在自己门口的铃铛再次响起,半分钟后走廊里才又重归安静。

正当管姝把自己的思绪重新拉回论文时,她的门被人敲响了。

停下手中打字的动作,管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确认了敲门声是从自己门外传来的,才小心翼翼地光着脚走到了门口。

她从猫眼往外看,是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大概就是周斯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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