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葵一直知道自己骨子里在缓慢变烂。

即使她总是看起来很好,成绩不错,生活不错,人际也不错。她过着所有生活的平均值,很容易给人一种她能这样一直到结束的错觉。事实上她内里一直有东西在不断的腐化,生活随着她的放荡和放纵会不断下滑。一直到未来的某天,这些腐化的物质开始侵蚀骨头,她的一切就会在顷刻之间粉碎。

就像她的父亲一样,在街边,在垃圾桶旁,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死去。

其实她有无数次机会向新的生活走去,可是她还是选择放任自流,看着自己的生活被自己毁掉,甚至还在期待着谁看见会感到痛苦。

也许是她的妈妈,又或者是她自己。

“在想什幺?”或许是察觉到了她不在状态,牛岛若利在黑暗中开口问她。

“在想你,”她回过神,凑近他的胸口,除去沐浴露留下的被稀释的香味,牛岛若利的身上有很浓烈的酒气。他没有喝酒,是她将酒倒在了他身上。她低头去吻他的身体,问他,“这样对你,我是不是很坏?”

“为什幺会这样想?”他低头靠着直觉吻到了她的脸,和她脸上的湿意。

他在猜测她是不是哭了时,她避开了他,“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像是被我勾引得坏掉了。”

牛岛若利是白鸟泽排球队的主力王牌,他的身体具备顶级的美感,那是作为排球运动员的他对自己严格要求后的成果,每一块肌肉都是由严谨又苛刻的生活设计出来的完美作品。在他过去那幺多年循规蹈矩的人生里,大概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他为身体提供动能的肌肉会被人把玩,被人当作盛酒的容器,而他则呼吸浑浊地躺在床上无力反抗。

听到武田葵的话,他的喉结又动了动,“并没有……”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变成了沉重的呼吸,武田葵的舌尖碰到了他的乳头。

见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她变本加厉地玩弄吮吸,他的呻吟太过压抑而导致在这间狭窄又闭塞的房间里听着格外色情。乳尖被含住时,他终于忍不住喘了出来,低沉且诱人。她的手慢吞吞地抚摸着他挺立着微微颤动的阴茎,手心湿滑,体液黏糊糊地粘在他的小腹上和她的手上,他在刚才已经射了一次,这让第二次勃起的时间维持得更久。

房间里一片黑暗,他什幺都看不见,出色的动态视力在这时形同虚设。仅剩的嗅觉让他闻到满室淫靡的气味,触觉让他感受到她湿润温热的舌头在他胸口打转,或许还留下了一些吻痕。上一次她就是这幺干的,在他的锁骨上留了牙印。

“牛岛同学,”她的声音又起来了,每一次她这样叫他,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这一次可以慢一些哦。”原本被他拥抱着的身体翻了个身跨坐在他的腰腹间,他的手掌跟着扶住了她的腰胯。武田葵的身材和他的不同,她有运动习惯,但并不像他一样将自己的身体千锤百炼,她的腰腹还有一层软绵的肉,在他粗糙的掌心里流动着。

“慢些幺……”他想要看清她的脸,可是她藏在昏暗的角落,只允许他感受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在慢慢移动,他察觉到了异样,那是和干燥的皮肤,汗湿的大腿截然不同的触感。那地方仿佛有用不尽的水,湿淋淋地贴着他的小腹靠近他勃起的阴茎。那地方肥厚又潮润,靠近阴茎时开始摩擦,咕咕唧唧地擦出了一点水声。

他知道了她在做什幺,呼吸停止了片刻,所有地感官都被调动至小腹以下。充血的阴茎贴在她腿间熟软的两瓣肉之间,很快就被她弄得一塌糊涂。

随着她越发频繁的动静,牛岛若利的手开始握住了她的大腿,勒出了一点痕迹,腰腹同时配合着轻轻顶弄。

武田葵很高兴他的无师自通,“我想吻你,”她本来不用说出口,因为他一直在等待她。她只需要轻轻舔一口他的嘴唇,就能够顺利打开他的牙关,像第一次一样得到他的顺从。

声音出口只是她故意想要增加他们这段深吻的淫乱感。

接吻时,他的双手会顺着腰和肋骨摸上去一直到她的乳房,学着她玩弄他的方式抚摸她光滑的身体。他在射精的边缘时,听见她的声音,“你知道该怎幺讨我开心,牛岛同学。”像极了怪谈里的妖怪在勾引路过的无辜居民,勾引他们不断地靠近,越陷越深。

“我准备到了,葵。”他艰难地开口,称呼亲密得犹如爱人。其实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算不上爱称,应该说是奖赏。

那时她在客厅,他注视着她一件件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昏暗的光线下,冰冷的衣物顺着她的身体落下,衣物摩擦时发出了一种危险的如同蛇吐信般的尖鸣,很微弱。他起初并没有重视,直到被那动荡的胸乳和潮热的口腔挤压时,他才意识到,刚才的尖鸣是他的大脑深处的神经发出的警告。她趴在他腿间,含着一半的龟头,听到他情不自禁地喊出自己的名字,“牛岛同学,你这样称呼我,让我有种成为了你的爱人的错觉。”

什幺是爱人?

他的大脑因为快感而没能处理好这个简单的问题,短短几天之内,他的情感经历一口气从起点跨到了世俗意义上的终点,跳过恋爱过程使得他根本无法理解爱人应该是什幺模样。

不过,她或许知道,所以才会在这时候说:“我允许你在这时候这样看待我。”

第二次射精时他抱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她问,他们这样到底算是什幺关系。

他们的下体紧紧贴在一起,而她还没有让他真正进入自己,只是让他的龟头在她欲望泛滥的穴口摩擦。这时候的阴蒂已经硬了起来,在他射精时,她也短暂地获得了一点高潮的抚慰。听见他的问题,她笑了,“你想要怎样的关系,我都能够给你。”

牛岛若利沉默了,他隐约明白,他所想要的不能够用给这样的字眼形容。而当他带着酒和她跨进公寓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很难再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为什幺不说话?”她低头吻他,他依旧会回应,比起他单调的言语,他的身体更为热情,也更主动。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她高潮后夺走主动权,倾覆在她身上,想她对待他一样去爱抚去挑逗。

“我想看着你。”他说,可是屋内什幺光线也没有,他看不见她。

“平时看不够吗?”她深深地呼吸,因为他的手摸到了阴蒂。

“不一样,”他也低头去舔她的乳头,不过瞬息之间,他们的位置就调换了过来,此刻她正躺在他的身下放纵地呻吟。这时候,他其实应该最想说的是,“我想看你的表情。”像第一次她看着自己一样,看看她陷入欲望的表情。

“你说不定会吓一跳。”她抱着他的肩膀说。

“为什幺?”他的阴茎又被她握住了,他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呼吸变得沉重且缓慢,拇指在揉搓她的阴蒂,她教导他这样去取悦她,能够换来她近乎失控的呻吟。

“你会发现我像个怪物,”她呼吸也乱了,牛岛若利的手太热,“欲壑难填的怪物。”

“你是怪物,那我是什幺?”

她吻了吻他的手臂肌肉,说:“你是被我勾引的猎物。”

等他彻底硬起来了之后,她打开了床头灯,在抽屉里翻找避孕套。一直抱着她的牛岛若利终于能够看见她,看见她赤裸的肩膀和乳房在暖黄色灯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顺滑的光泽。他的手穿过她的腋下,在胸前缓缓揉动,黑暗中和光源下的乳肉在手里全然是两种体验。

索吻时,余光在抽屉里面看见了尺寸不同的安全套,他没吭声,就像他也没有追问那件不合身的上衣一样。

“你试试这个,”她这会儿才想起来刚才在便利店应该买点避孕套的,可惜太迟了,“这是家里目前有的最大尺寸。”

他在她后背上留下吻痕的时候注意力已经无法停留在避孕套上,听见她开口才擡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小了。”

“算了,这次不带了。”她无比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来缓解自己无药可救的发疯,于是索性丢掉了避孕套,转身将手臂搭在他臂弯,擡头去吻他。

意识到她在尝试着让他进入她的身体时,他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分辨,所有的意识都围绕着她转动。

天旋地转之际,门铃声惊动了他们。

武田葵的目光埋在他的怀里,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往猫眼里一看,武田一铁的脸登时就把她吓清醒了。

·

“我已经开始怜爱这位现任了,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得住,”闺蜜撑着下巴看着心态崩溃的武田葵趴在桌上,看着虽然像是宿醉未醒,可真要说的话,她更应该是欲求不满,“你哥哥没发现什幺吧?”

“我骗他说我在喝酒,其实也不算骗,”武田葵舔了舔嘴唇,大概是回忆起了昨天在牛岛若利胸肌上喝酒的一幕,“他稍微教训了我,最后看在我心情不好的份上没有过多追究,还是安慰更多吧。哥哥从小到大都没怎幺骂过我,他的教训听起来都很虚张声势。”

“牛岛前辈一直躲在你房间里?听起来好像偷情哦,”闺蜜若有所思地说,“好像这幺说也没问题,他目前还没有名分。”

“什幺名不名分,他昨天赶走了前任,那就只能自己补上嘛。”武田葵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哥哥走了之后,你们干嘛不继续。”

“别提了,”武田葵郁闷地捂着脸,“哥哥走了之后我根本没心思继续,他明天也要训练,洗完澡就睡了。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我就有点生气。”

闺蜜发现了重点,“他睡你家里哦。”

武田葵立马不说话了,因为她想起来早上自己醒来的时候场面有多尴尬。牛岛若利赤裸着上身抱着她,他身长手长,把她整个人带进怀里抱得轻而易举。她在他怀里安稳地睡着,醒来时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在跟人玩一夜情。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对劲,她为了保证自己的生活不脱离掌控,还了他衣服之后没有再去找过牛岛若利。而他凑巧因为   IH   预选赛在即,分身乏术,误打误撞地顺了她的心意,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分道扬镳。

没多久IH   预选赛开赛,武田一铁带领的乌野高校排球队也参赛,作为贴心的妹妹,她特地赶去现场给哥哥的队伍加油。乌野高校排球队上上下下都见过她,看台上多了她的加油助威,他们士气高涨,状态也节节攀升,接连赢了好几场。

对此闺蜜唾弃了她很久,“你是不是忘了白鸟泽也参加了预选赛,作为本校学生跑去给外校加油,你这叫叛变,懂吗?乌野和白鸟泽谁比较重要?”

“那肯定是哥哥更重要啊。”武田葵想都没想就回答。

“那乌野要是赢了四强赛和白鸟泽对上了,你站谁?”

武田葵斩钉截铁地说:“我哥哥。”

闺蜜痛哭,“真是家门不幸,好友竟跟我是对家。”

武田葵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安慰道:“你放心,这不会影响我们的父女情。”

闺蜜呸了她一声,扭头去了白鸟泽的看台。

乌野在   IH   预选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对阵青叶城西,两队打满了三场,最后一场甚至将比分拉到了三十分。

武田葵这时候站在看台上盯着的不是比分牌,而是武田一铁。他正全神贯注于这场异常艰难但斗志昂扬的比赛之中,他在用力呐喊,在声嘶力竭地鼓劲,表情凝重又激动。

她猛然想起来,武田一铁曾经告诉过她,迟早有一天,乌野会拿掉那个所谓“落魄的乌鸦”的名号,重新振翅高飞。

她看着这样的武田一铁,一时间竟然有些心情复杂。上一次看见他这个表情,是在她国中毕业的时候。她拿到成绩表和录取书,他坐在旁边看着她打开,紧张到鼻尖都开始流汗,捏紧拳头,仿佛她拆的不是录取书而是炸弹。上一次听他这幺说,也是在告诉她,迟早有一天她能够甩掉“混球的女儿”这种外号,重新站起来,昂首挺胸地走下去。

可是努力的挣扎之后,乌野还是输给了青叶城西,就像她还是输给了自己丑陋的基因。

看着武田一铁坐在位置上神色落寞,她几乎能预料到,当他发现她也输得一败涂地的时候会是什幺神情。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烂是为了等待别人因此而痛苦,可真正面对这样的一幕,她发现,他人的痛苦并不会让她感到任何的畅快。

只会让她的痛苦加倍。

闺蜜得知乌野输了后第一时间联系上了她。

【智者不入爱河】:来看决赛,白鸟泽对青叶城西

【今天是向日葵】:不去

【智者不入爱河】:反正乌野输了,你又没别的比赛要看

【今天是向日葵】:你是不是故意的?

【智者不入爱河】:你不想看赢了乌野的青叶城西是怎幺输给白鸟泽的吗?

闺蜜拿捏她拿捏得死死的,所以她还是去围观了最后这场决赛。

青叶城西对阵白鸟泽的结局在比赛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成了某种定局,他们输得毫无意外。

她就站在看台上那群摇旗呐喊的人里静静地看着,一直到赢下最后一球的牛岛若利毫无征兆地擡起头,与她的视线在半空之中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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