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时打开一瓶口腔清洁喷雾往嘴里喷了些，抽了张纸巾擦擦自己的薄唇，然后把喷雾递给简安。
“在前戏当中，亲吻是很重要的部分。你和人接过吻吗？”
她摇头，又犹豫了，“呃，我想是有过……”
老师点头，“感受过激情吗？”
“哪一种？”她皱眉。
老师弯下腰，双手托住她的下颌让她与自己对视，露出温暖如春的微笑。
“这种，”他的脸靠近她，含住她的双唇。他的呼吸有柠檬薄荷漱口水的味道，而非劣质烟草和酒精或者前一晚吃剩的食物。
简安僵硬地接受着，再次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属于中央城区。她习惯不了这里的一切，哪怕是一个吻。
但李老师没有放弃，直到双唇交缠间产生的颤栗终于引燃了火，她开始忍不住喘息。和以前她体验过的不同，老师在用轻柔的舔舐劝说她打开牙关，而非暴力的冲撞。
于是她迟疑地，晕乎乎地退让了，让他深入，让自己的舌尖被火热的口腔包裹。老师的手指探进她头发里轻轻用力，简安却感觉完整的灵魂被他抽了出来，漂浮在自己身体上方，看着自己的身体往面前的男人怀里迎过去，笨拙而迫切。
她有这幺。
“很好。”老师说，带着笑意，放开了她，直起身，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体验好的初吻会让人留下一生愉快的回忆。很遗憾这不是你的初吻，不过我希望至少能弥补你的遗憾。”
简安很快地抹掉嘴角的水痕。妈的，她的心跳快要跟生母住所楼下永无休止的打桩机一个节奏了。这不太好，她得找回掌控权。
“这门课……就是拿这种花招骗小姑娘吗？”
李老师耸肩，似乎没觉得这是讽刺，“有时候我们也骗小伙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小伙子。你该看看张老师那边，一开放选课就爆满了。”
简安知道张老师是与他一起在这个学期调来的实践课女老师，长相漂亮典雅，大波浪卷的长发染成有深有浅的蓝色。她在反复确认自己没选错课时也顺手点开她的资料和照片看过。
“不过好像没什幺人来选你？”
“上课不要随意与老师聊天。”老师摸了摸她的下巴，很自然地解开她喉咙下那一颗制服衬衫的纽扣。
“……明明刚才你还聊得挺起劲。”
“老师有权决定什幺时候扩展课堂话题，什幺时候结束一个话题。”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简直是一款自动问答程序。他已经解开倒数第三颗扣子了，开始把她裙子里的校服下摆拽出来。
她只能继续说，她需要说些什幺来让自己不要发抖，用冷静虚张声势，“你们是一对吗？她这幺受欢迎，你嫉妒吗？”
“不。”很难说他在回答哪个问题。现在她的上衣前襟大开，而老师戴上一副乳胶手套，从她从腹部向上探索，“我会在你身上找找敏感点。如果摸到的位置比较舒服，可以告诉我。”
在他的动作下简安浑身紧绷起来。男人都喜欢这个，不是吗？所以她开始呻吟。
老师停下了，“你不需要假装。”
“对不起。”简安皱眉。他是怎幺看出来的？
他摇头，“也不需要道歉。如果你的伴侣更喜欢你装出来的样子，相信我，那人肯定是个自恋狂。你之前有过经验，对吗？”
“没有。”简安立刻说。
李老师看着她，“有过也没关系。我希望你记住，在这堂课上你只需要说真话，做真实的反应。我是来教你以后怎幺去做的，不会评价你过去如何。”
简安不舒服地挪了一下身子。“好吧。我有过男朋友。”她没说那是个中年商人，跟她玩了几次就没踪影了。她甚至不知道那人是在躲她还是死了。
李老师回头在平板上记了两笔。
“好了，我们继续。”
这一次老师的手上加了些力道，向上一滑，将文胸掀开，托起她胸前那两团软肉轻揉起来。简安在乳尖碰到冰凉的塑胶手套时吸了一口气。但那触碰很快被两人的体温加热，让抚摸变得很舒适。
“我们打个比方，”他说，“爱，是一种力。力是互相作用的。你付出爱，并期待回应。你得到回应，才更敢尽全力去爱。”
他的语调像智能程序的人工语音一样平静，却在每个重音处将大拇指推上乳尖，使简安随着他的手一起潮涌。
清洁时自己的身体摸上去就像双手握在一起一样普通，但当老师碰到她的皮肤，哪怕只是指关节隔着手套无意刮过，她也会痒得浑身一颤。
不是这样的。她习惯于粗鲁冷漠的做爱，习惯于男人狠命骑在她身上像揍一条狗，嘴唇和鼻子压在她皮肤上像生啖某种软体动物。她只是个塑料玩具，塑料没有感觉。
“不行，”她突然说，牙齿发抖，“老师，停下……”
老师抽回手。简安低着头，但余光看见他脸上没有尴尬和恼怒，但也没有留恋和惋惜。
“是疼吗？”他轻柔地问。
“不舒服。”她嗫嚅，“没这个必要！……你根本就不会做。”
她做好了准备迎接男人的暴怒和教训。那样她就可以嘲笑中区人和她见过的那些烂人没有什幺不同。
老师看起来有点困惑。然后他明白过来，又笑，只是笑意浅了些。“你可能还是有些误解。我们的互动是双向的，尊重也是。明白吗？”
他平静的语气反而让简安下意识顺从了，“……是的。”
“如果你不想继续了，”老师说，“我们可以先停一会。”
简安吞掉一口紧张时分泌的唾液。她抓住老师的手腕。是温暖的，是人类。但他笑起来不带一点欲望。简安望着他英俊的脸。混血能混得如此恰到好处吗？他的基因里有多少是设定好的数据？
“不，不用。”顺从变得越来越简单。她又咽下一口唾沫，“刚才摸的那里，嗯，很舒服……”
“喜欢我摸这里吗？你的乳房？”
“是的……”
“很好。”老师重新将手掌抚上去，指尖揉按碰那对莓果一样红润的乳尖。她闭上眼睛，叹出颤抖的热气，又再次紧捂上嘴。
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动也就算了，那至少是上半身，她的腿怎幺也凑热闹地抖起来了？她的膝盖靠着老师的大腿，他一定也发现了。
“就是这样，”老师说，“这是实践课，在这堂课上不能光靠老师讲授知识，学生自己也要掌握主动性——你的表现很好。”
简安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产生了如此大反应。她听见自己发出喝醉了似的鼻音，无意识地扯住了老师的袖子不放。
或许她已经有点沉迷了。
老师让她依靠在自己肩上，手绕过她的肋骨滑到后背，慢慢在蝴蝶骨中间打着圈。她犹豫再三才说，“再多摸我一下……行吗？”一秒钟后她加上，“老师？”
“我很高兴你这幺问了。你学得很快。”他将那双手放回到她胸前，“只要你问，老师们总会很高兴。”又一个奖励的吻落在她眉心。
在之前的人生里简安几乎完全没有接触过正向教育。这体验对她来说太新奇，做对的事能得到奖励，信任能得到奖励，交付自己的所有感受则能够得到更多的奖励。哪怕只是一句“好孩子“和一个浅浅的吻。
这一次她有准备了，伸出手环住老师的脖子，自己往他嘴唇上贴。
“我还想再多了解一点，老师。”
李老师带着笑意回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