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天微微亮的时候了。虽然身子像散了架,但是却通神爽利,更没有黏黏腻腻的感觉。
值守的璎珞递上一杯热茶。
“我怎幺回来的?”
“回公主的话,是谢公和您同乘宫里的马车回来的,谢公一路抱着您进到寝殿,更嘱咐奴婢们给您沐浴。”
“他什幺时候走的?”
“只嘱咐了奴婢们就走了。那时宫里已经下钥,馥馥姐姐把长公主的令牌给了谢公。”
司马琅点点头,知道馥馥在,这件事不会有问题。“我的腰要散架了。”
璎珞会意,用着合适的力度给司马琅揉着腰。
“荀蔚闹了吧?”昨天的承诺没完成,司马琅都能想到荀蔚大闹光月宫的场景。
“没有呢。荀公子这次只待在他的宫里,没有动静。”
司马琅挑眉。还真是稀奇,荀蔚竟然破天荒的没闹。“你去把他叫来。”
虽然荀蔚是她的得力干将,但是司马琅可不管现在是什幺时辰,也不管荀蔚醒没醒。她要见的人就一定要见,她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
璎珞领命,到光月宫后面的一个宫殿,在寝殿门口叫醒荀蔚。这里只有荀蔚一个人住,平时会有宫女来送餐和打扫,其他时候都是荀蔚一个人。
荀蔚听力超乎常人,其实璎珞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是他分辨得出这个脚步是谁的,猜想应该是司马琅派人来叫自己。
两日来的漠视,让荀蔚有些委屈,他决定要好好发通脾气,不然司马琅总以为自己好拿捏。想到这里,他又翻了个身。
璎珞也聪明,听到重重的翻身声,猜想这位公子闹脾气呢,于是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公主昨儿深夜才被谢公送回来的,累的睡了整整一宿。公主醒来就说要见公子,奴婢看着公主有些不开心呢。”
荀蔚听到司马琅不开心,猛地坐起来,然后反应过来,她开不开心总有男人会哄她,轮不到自己,于是又赌气睡下。
璎珞见里面的人还是没反应,只能威逼。“天蒙蒙亮公主就传召,应当是十分紧急的事。若是公子迟了,恐公主不高兴。”
荀蔚烦闷地起身,本想套件厚斗篷,但是又放弃了,穿上一件单衣。打开门,脸上不虞。“走吧。”
璎珞提醒道:“公子,雪虐风饕,还是要穿多点。”
荀蔚撅嘴。“不用你管!”说着,就自己走了。
璎珞叹气摇头,只能跟上,打着灯笼给荀蔚照路。
到了司马琅的寝殿门口,荀蔚故意走得很大声,还伴随着几声咳嗽。等司马琅见到荀蔚的时候,他的头上,肩上都是还没融化的雪,脸冻得通红,嘴唇惨白。
“这是怎幺了?”司马琅猜到荀蔚用了一招苦肉计。但是男人嘛,哄哄就好了。“璎珞,怎幺不提醒公子穿衣?万一病倒了怎幺办?快上来,暖暖身子。”司马琅招招手。
荀蔚不肯向前,就这样站着发着抖和司马琅对峙。
司马琅冷笑一声,拾起手边的东西就砸向荀蔚。荀蔚也不躲,任由被砸,结果额头被磕出血,一道血痕顺着额头一直滑到下颌,然后再滴落到地上。
饶是这样,司马琅也没有动容。只冷冷地开口:“给了你台阶,你自己不下。我不在乎男人吃醋,但是不要让我难做。”
荀蔚也委屈,泪眼婆娑。“是,长公主殿下!我就是狗,被召之即来挥之则去。你高兴了就给我吃两口肉,不高兴了就打我两下出气。如果又看到更乖顺的狗,就把我抛下。我算什幺!我荀蔚算什幺!”荀蔚越说越激动,最后指着自己的胸膛。
司马琅眼皮也不擡一下。“我把所有男人都当成狗,你是我最重要的狗,你还不知足?”
荀蔚赤足,抹去脸上的血,看着有些瘆人,一步一步走向床边,一把捏住司马琅的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司马琅,我一只手就能杀了你。”
司马琅毫不畏惧,她压根不相信荀蔚会杀自己。她擡手抚摸着荀蔚的脸,为他拂去脸上残留的血迹。
荀蔚已经做好了被司马琅狠狠嘲讽的准备,但是却被这一抚摸打得猝不及防,猝然松手,哽咽道:“为什幺?不是把我当狗吗?”
司马琅裹着棉被,一把拥住荀蔚。“那也是我最重要的狗。别闹脾气了,你知道的,我要做的事很难,我要获得他们的助力,就必须用爱捕获他们。”
荀蔚感受着司马琅身体传来的温度,将身上的阴寒一扫而光。他紧紧搂住司马琅的腰,脸蹭了蹭司马琅的胸口。“我不闹了。”
司马琅无声的勾着唇,摸着荀蔚的后脑勺,安抚着这条受惊的小狗。
“我有件事要你做。”
“好,你说。”荀蔚难得乖顺。
“不日,谢景铄将推行文官科考制,士族会想尽办法除掉他。我要你去保护他。”
荀蔚听到是要保护自己的情敌,有些不乐意。“他一个大司徒,还用得上我?他身边多的是高手。”
司马琅耐着性子解释。“其他人可能会被收买,只有你我绝对放心。”
“那你呢?你怎幺办?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我会调桓远来我身边。”
荀蔚听到那个讨厌的名字,撇了撇嘴,闷声说道:“知道了。”
顺好毛,司马琅推开荀蔚,仔细瞧着额头的伤口,吹了吹。“疼吗?怎幺不躲?用苦肉计?”
荀蔚扁嘴。“才不是。我是想用美男计。”说着,就像小狗一样,叼着司马琅的颈肉,又是啃又是咬。
司马琅被弄得发痒,咯咯笑起来。“好了!好了!别闹了!快让璎珞给你上药!”
荀蔚停下,捧着司马琅的脸,目光灼灼。“我不要别人碰我。你给我上药。”
“弄疼了别怪我。”司马琅起身,拿了一件中衣,披在荀蔚身上,又叫了璎珞拿伤药。
荀蔚裹着司马琅给的衣服,闻着衣服上司马琅的味道,盘腿坐着,呆呆看着司马琅,露出傻笑。
司马琅拿着药盒,端详了一眼伤口。“还好是用玉佩砸的。万一是手炉,你就要破相了。”一边说,一边抹药。
荀蔚满不在乎。“男人留道疤算什幺。”
“破了相的丑男我可不要。”司马琅用力按了按伤口,疼的荀蔚哇哇大叫。
“不许丢下我!”
司马琅对着荀蔚的嘴,就是一口。“不丢。”
两个人又相拥而笑,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