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整个向塘村不再一片宁静,喇叭、唢呐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女人微弱的丧哭声,嘈嘈杂杂。祠堂里更是临时搭起来一条戏台子,缠在杆子上的红幕布,尤其宽大扎眼。
喧闹非凡,歌起鼓响,台子上的人哭得比台下头裹白布的子女还伤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宴席下的宾客嬉笑怒骂,棺材旁边的挑夫麻将搓得起火,谁都知道,真情实感为死者流涕的其实寥寥。
苏融没看完戏曲,她孤身坐在外边露天的长条凳上,将桌上瓷盘里橙黄的橘子去肉剥皮,捯饬成一朵朵漂亮的小花。
微信弹出一条好友申请,来自江弱。
食指点开,没有立即同意。
待清理完白丝形的橘络,投进嘴里舌尖感受到齁甜,苏融按下了同意键。
她嗟了口气,已经厌倦了。
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无论关系如何,她都已经累了。
这几年来,她的好友列表几乎全部被哥的追求者、爱慕者所占据,她无比清楚,自己是一块用来俘获贺戍的跳板。
他从来低调,却不是一颗蒙尘的明珠,反而因为稀有,愈加光芒四射。在泱泱人海中,才色兼备的他理所当然地被众星捧月、百鸟朝凤。造物主倾向给这样的人特权,他是高高在上的挑选者。
在同学的流言蜚语中,他亦善亦恶,不主动不拒绝,被视为令人又爱又恨的大众情人。
而她所在的现实中,他亦庄亦谐,外冷内暖,是少年老成、尽职尽责的模范表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好像已经愈发参不透他的喜怒,那双眼不再澄净如初,笑意也永远不达眼底。都是一样的时间,他已经飞得远在天边,她原地踏步。
这些爱而不得的漂亮女孩在他那里吃了闭门羹,便自以为是另辟蹊径以她为突破口。可事实证明,找她是错上加错,每每她以三寸不烂之舌,苦口婆心推荐后,他总板着一张精致脸,说她是在蒙着眼给他择偶,居心叵测,但她作为一个工具人,能有什幺心呢。没有人真正为她而来,全是带着昭然若揭的目的,连丝毫的掩饰都没有。
对方发来几条问候,苏融以礼回之,无半点亲近之意,甚至想草草终止聊天。
但令她意外的是,江弱并未一上来就提她哥,而是小心翼翼斟酌字句与她闲谈,与她拉近距离,这个女孩甚至道出了很多关于她的小事。
江弱说对苏融早有耳闻,因为作文经常上公告栏,有幸阅览过几次,记忆深刻,夸她文采斐然,十分优秀。
又说高一早上升旗仪式迟到的她,还没睡醒靠着杆子打瞌睡的样子被摄像机拍了下来,并被刊登在校园报纸上,令人忍俊不禁。
还讲道,体育课曾经去小卖铺买水与她擦肩而过,少女舔冰棒的样子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回头。
苏融愣怔着,这些不为所知的细小片段,好像悄然发生在无数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是那样稀松平常,原来自己也会被陌生人注意到吗?很神奇的一件事。
苏融想,这应该是第一个除了朋友会关注她的女孩,用心努力,真诚坦然。
点开江弱的的朋友圈,背景是一张素描画像,淡雅无华,却叫人挪不开眼。
女孩垂眸翻书,一缕青丝悄泄在耳下,斑驳的光影打在额间,神态翩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一下子懂了,当日攀在教学楼围栏上,众人眼中浓浓的艳羡。
平凡如她,难免也心生一丝酸味。从小到大,她就不出众,扔进人海就会淹没的类型,唯一特别之处,恐怕就是矮了,一骑绝尘的矮。都是吃同样的米,贺戍能长成参天翠竹,她却是株低矮的树苗苗。
对话到结束,江弱也没有提及贺戍半句,似乎只是为她而来。
这样的方式,确实舒服自在,江弱并没把自己当做一个工具人,像初相识的朋友,略显青涩的接近,步步皆攻心。
发了会儿呆,口犯渴,她垂头摸进瓷盘里,动作一滞,空空如也?
蓦然擡首,讶然呼道。
“你怎幺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吧?”对面的人饶有兴致地打量她,掌中把玩着的是她盘中最后一粒橘。
“躲我?脸皮这幺薄,我——”
“闭嘴!”
她把一堆橘子皮卒然堵进他嘴里,涩酸味怪,她下了重手,塞得他想干呕。
不提本来早忘了,这一提,苏融好脾气速速败光。
没占多少上风,男女力量悬殊,他使劲一掀,苏融的手掌便被脆然拂开。
她是趴在桌子上勉强挤过去的,手触到他的唇已是极限,全身的力用在上半身,他这幺一拂,险些令她后倒躺地。
她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险象环生,没稳住就是后脑勺着地,凶多吉少啊。
还未喘上两口气,一只手不知何时绕到她脖子上,目的明确用力一握,包住嫩白的颈项。
“呕,哥……做……做什幺,快……快放开!”
苏融两手攀上去嵌住他呼吸的长臂,捶打,却丝毫没撼动。
“认不认错?”他冷声冷气,吐掉了口腔还残留着一股苦味。
“你先……放开!”
“认错的话,我考虑考虑,想玩儿?当然也奉陪到底。”他又加了一分力,她有点呼吸不畅,擡起腿朝他踢,却莽莽地撞到桌脚,疼的钻心。
“我……错了。”她不情不愿。
“错在哪儿?”
简直得寸进尺!不讲理!
但脖子上的桎梏松了些,她吸了一大口空气。
“错在不该把橘子皮塞你嘴里,对不起,我的好大哥。”我去你大爷的!
他峰眉上翘,斜唇讥笑道:“不够。”
另一只手向上捏住她的小巧的下巴,扼住下颌骨,掐进凹槽,抵开牙关,强迫她打开口腔。
“唔唔……嗯嗯……嗯……”
难忍钝疼,少女檀口屈张。
平日只会讨嫌的嘴,里头却别有一番洞天。
濡湿的红舌疾速蠕动着,似嘶嘶吐着信子的美人蛇,瑟缩伸展,反复无常。颤动间,能瞧见润有光泽的舌苔表面覆盖了一片氤氲白霜,再往里深探,则可见舌根与喉管的连接之处依稀染晕着几处橘肉的黄汁,勾连附着在食道,舍不得入腹。
软舌的中央有条细沟,状浅却泾渭分明,腺体因女孩生理性的紧张反复分泌出透明唾液,几瞬就盈满口腔,使得内壁黏膜润着层层晶莹水光,喉管难耐得欲望吞咽,罪恶的手却迫使津液从甬道里狼狈泄下来,淌过丰腴的唇,黏连出一条莹亮的丝线,沾湿整个虎口,以沫相濡。
灼热的视线罩下来,凄惨的女孩满面通红,眸中浮水,当真是楚楚可怜,口舌生津,馥郁凝香,淫而非知,愈反抗愈令雄性横生蹂躏糟蹋之意。
“吃了。”贺戍喉结猛地滚动,眸色深暗,压着嗓吐出两个字。
苏融口中被推入一个圆球,锐齿咬破,汁水爆裂,甜腻非常,竟然是剥了皮的甜橘!
没了束缚的下颌,终于自由活动起来,脸部的掐痕又深又重,光是摸着都能感觉到。
耳根滚烫,她多咽了几口唾液,刚才口水都流出来了,他非不让她吞!
瞥见他擦手,苏融恨瞪他:“恶心!”
不就是一丢丢橘子皮幺?至于这样对她?不是被勒死就是被口水呛死!
“怎幺,还想试试别的?”
“不想,别碰我!”
她逃似的,蹦得老远。
他倒是希望她能收敛着点,她愈耀武扬威,他愈想治得她服服帖帖,让她全身颤抖,哭着说自己错了。
但有时候,他控制不好力度,会怕弄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