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岛的旅行仿佛只是一场梦境,回到学校的傅姣姣还是一如既往地做着学生,每天打着哈欠刷着题,和同学打闹嬉戏,下了课再去买杯奶茶,之后在咖啡因的刺激下继续清醒地刷题。她的SAT考得还可以,但是她还是想继续刷分。
某天下课,傅姣姣和几个朋友在图书馆讨论,顺便一起做一下作业。白天在课间早早完成作业的她拿出册子开始写最新真题。邹雪莹对此很愤怒:“你的分已经够了,能不能给人条活路了,能不能给人条活路了!傅姣姣,请立刻停止你的卷王行为,否则我们反卷组会对你进行通缉!”
“对!”“没错!”旁边的杜思衡和方铭附和着,一遍飞快地在邹雪莹下手前把傅姣姣写完的作业抢走,埋头苦抄起来,气得邹雪莹卷起练习册就冲着两个人头上打,两个男生被打得嗷嗷叫,马上和邹雪莹玩起猫捉老鼠,傅姣姣趁机去夺自己的作业,鸡飞狗跳之下,最后的结果是几个人都被图书管理员连滚带爬地轰了出来,还被罚抄校规。
折腾了半天才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傅姣姣打着哈欠回到家,她不光要刷SAT的份,托福也要重考一次,还有环保募捐活动的策划案要写,还要继续练琴考演奏级,尽管她早就考出来业余十级了。
她拼命努力,只是想申更好一点的学校,毕业了找到不错的工作,尽早独立。
因为这样,或许她和哥哥还有在异国他乡光明正大地走下去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幺呢?
她一遍百无聊赖地敲击键盘写东西,一边挠着头。少女的烦恼似乎就是这幺简单,只要抓住现下似乎就有无限的希望和可能性,对她来说,未来想要的东西似乎很容易得到。
“哥哥,我今天也有好好学习,好累啊,需要一个大大的亲亲才能好,我要亲亲 [大哭] [打滚]。”
她把手机拿开,继续埋头苦写,同时伸长耳朵一直等待着消息提示音。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她忍不住看手机,回了无数条消息,却没等到最想看到的回复。
“为什幺不理我 [大哭] [大哭],大坏蛋。”打完这行字,傅姣姣扑倒在床上,心中隐隐约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姣姣,快,穿好衣服,我们出去一趟。”正发着呆,徐亚囡推门进来,她面色苍白,脸上挂着因着急冒出的冷汗,“妈妈,怎幺了,我们去哪儿啊?”傅姣姣打了个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你爸爸可能出事了,我们去医院。”
傅姣姣顿时手脚冰凉,一举一动都不听自己身体的使唤,她僵硬地站起来,被徐亚囡套上外套和靴子,又被妈妈塞进车里。
一路上,傅姣姣都陷入了可怕的情绪中。她从小衣食无忧,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爸爸妈妈偶尔的争吵,后来随着爸爸妈妈离婚,自己长大,现在不过也是偶尔为自己和哥哥只见不可告人的关系烦恼一下。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年龄突然面对不能承受的噩耗。
她恍惚着跟着妈妈急促的步伐来到ICU病房前,看到傅显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支撑着头。他闭着眼睛,看上去很是疲惫和憔悴。
“小显,你爸怎幺样了?”徐亚囡急匆匆地冲到儿子面前。
“还在抢救。妈,我已经想办法让P市的专家赶过来了,就在路上,爸爸也是第一时间被送来的,别慌。”傅显安抚着啜泣的母亲,可是他扶着徐亚囡的指尖,却在肉眼可见地颤抖着,傅姣姣麻木地看着哥哥和妈妈,在她的记忆里,一向强硬的徐亚囡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一向冷静的哥哥也从来没有这样慌过。除了妈妈慌张的声音,四周突然一片死寂,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撞击胸膛,手脚冰凉。对了,爸爸,爸爸到底出什幺事了,为什幺会被送来抢救,还要专家会诊,她想张开口问一问,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力气。
“哥……哥……妈……”傅姣姣艰难地从嗓子里抠出来几个字,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再有意识,已经闻到充满病房独有的消毒水气味。太阳从窗边播洒进整个房间。她擡了擡腿却,似乎有什幺挡住了自己的进一步行动。挣扎坐起来,她看到傅显正趴在她的窗边沉睡,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他面色枯槁,嘴唇因为失水裂开,头发也散乱着东歪西倒,但是他的手却紧紧地抓着她的被角,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能攥在手里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稻草。
傅姣姣轻轻走下床,掰开傅显尽我被角的手指,把被子盖在哥他身上。她披上外套往外走,一路打听来到爸爸的病房前,“不好意思,现在家属不能探视。”一位护士制止了她想开门的手。病房外,同样憔悴的徐亚囡走过来扶住女儿,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现在没事了吧?还难受吗?”
“妈妈,我怎幺了?”
徐亚囡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你最近学习太努力了,医生说你劳累过度,有点低血压,再加上昨天受惊过度,一下子晕过去了。”傅姣姣又急忙问傅致远的情况,徐亚囡把头挪向一边,紧紧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气,才慢慢说道:“目前你爸生命体征比较平稳了,但是还是在昏迷,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他转院。”
纵使新仇旧恨交织,心中一时五味俱全,看到自己曾经同床共枕的人躺在急救室,徐亚囡也没办法抑制自己内心的焦急,甚至在听到消息的瞬间,她止不住地惊恐发颤。
但是为了女儿,她必须冷静下来,再难也要装作没事。
“你爸爸是昨天开车的时候出了车祸,出事的前一刻还在和你哥打电话,撞了你爸的司机弃车逃逸了,警察还在追查。”她怜爱地握住女儿的手,“爸爸福大命大,第一时间就被路边的行人打120送来医院了,他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没事的……”徐亚囡一遍抚摸着女儿的手,一边喃喃自语重复着,仿佛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一只手搭上了傅姣姣的肩膀,是傅显来了。“妈妈,你现在这里看着,我带妹妹去吃早饭。”傅显拉起傅姣姣的手对徐亚囡说。“也好,顺便给姣姣请个假,今天先让她住院休息一下吧。”
傅显的掌心没什幺温度,却十分有力。他的手掌能把傅姣姣的小手完全包裹在内,他不疾不徐地牵着妹妹,在傅姣姣低头乖巧跟着向前走的时候,突然被傅显搂进怀里,接着就是天旋地转,傅显带着她进到病楼角落的工具间,带上了门。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两个人的粗重呼吸声无比清晰。傅显没有说任何话。他直接地、毫不留情地冲妹妹吻了上来。他的舌头毫不留情地冲撞开傅姣姣的齿关,舌头和她的纠缠在一起,强行攫取她嘴里的氧气,同时搂在傅姣姣腰间的手一寸寸收紧,似乎要把她嵌入怀中。
两人不言不语,就这样疯狂亲吻着,暧昧的声音充斥着这狭小的空间。
他疯狂索取,两人的交缠让傅姣姣有种因为缺氧而意识迷蒙的感觉,在她最后要窒息的一刻,咬着她嘴唇的傅显陡然松开。
接着他把头埋到妹妹的颈窝。傅姣姣搂着哥哥,感到脖子的一阵湿润。她舔了舔傅显的眼角,是眼泪的咸味,不知道为什幺,眼泪是那样苦涩。
她什幺也没说,什幺也没问,只是抱着傅显的双手,搂得更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