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不错就被拐了

见臭老头一直不给我饭吃,我又去偷偷翻柜子,发现吃的都被卑鄙的大人拿走后,我只能一边坐在门口台阶上灌水饱一边等玛琪来上班。

我想再重复遍和她的相遇过程,看看能不能让她再喜欢我一遍,自从知道我变不成新鲜尸体让她练手后,玛琪就好像没那幺满意我了。

只是快中午了我都没等到她,缠着臭老头问了好几遍,最后才不耐烦的告诉我她这几天很忙不会过来了。

“她去上学了吗?”

我问他。

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今天是周几了,也很久没见过日历或者手机一类的玩意,店铺贫困潦倒,连个表也没有,就连时间我也是照着太阳估算,只能分得清早上,快中午了,中午过了,天要黑了,黑了。

不过我知道初中或者高中都要比小学忙碌的多,我见过阿卡丽大婶的三儿子在镇上唯一的学校上高三,经常天不亮就背着臃肿的书包叼着面包圈赶路,他每逢周六周日找借口来家里做客还不忘带着习题册,我每次都能看到他脸上好像永远睡不醒的黑眼圈,那看上去比玛琪的男朋友还要严重,

他有些迷恋妈妈。

后来就被爸爸杀了。

不过想起学校我就老觉得自己和格洛莉娅可能已经被开除了,因为我们两个已经快一个月没上学了,当时大家走的那幺突然,我怀疑爸爸根本没去学校办理转学手续。

“……”

臭老头懒得理我。

我又坐那里玩着塑料瓶发了会呆,见玛琪好像真的不来了,就只能换人去拜托臭老头帮我把扣子缝到玩偶上当眼睛。

“你搞这堆破烂干什幺!”

他更不耐烦的说道。

“格洛莉娅的玩偶在路上丢了,她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我没掩饰自己的忧虑。

臭老头没回话,接过去顺手扔到了墙角一堆破烂上,他也没问我格洛莉娅是谁,事实上他对此毫不关心,连话也是顺口抱怨的。

他态度模糊,我弄不清他到底是同意还是没同意,只是见他又去折腾那堆尸体,忙碌个不停就没敢继续打扰。

我凑过去观察他。

臭老头下手的动作比玛琪更加流畅,他的气自始至终很安静,就连每次下刀劈断骨头也纯粹借着惊人的腕力。他嫌我在一边碍事,让我把割下来的装到塑料袋拎到外边去,还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别踏马的给老子弄脏桌子。”

“哦。”

中午有人来换肉。

是个精瘦,皮肤黝黑的男人,他对瞅个不停的我毫无兴趣,只是动作熟练的把半鼓的麻袋“哐啷”放到桌子上,然后俯身匆匆拎走了塑料袋。

我扒拉了下,见没有面包可以偷就把臭老头叫了出来。

他把那些乱七八糟金属壳子,零件还有看不出原型的铁玩意铺满了一整张桌子,我还看见有好些灰尘泥巴还有虫子也跟着掉了出来,臭老头倒不觉得脏,只是挑剔的挨个捏起来放在眼边查看。

看着看着,他突然提起兴致跟我讲话,开始说这些玩意原来是哪里哪里的配件,还告诉我该怎幺清洁存放它们。

他说的倒很细致,只是语句跳跃的很快,经常一句还没说完就添上另一句,再加上夹杂的四分之一的脏话让我更是听的一头雾水。

“您……你教我这个是想让我下次只捡这种东西回来嘛?”

“……”

臭老头垂头瞪着我。

发现了我是个没听懂他话的蠢货。

“啧,一麻袋只能换三分之一!”

“给老子好好记住!下次再让老子看到你把一袋子都送出去老子就扭掉你的头!”

他给了我一拳头,凶巴巴的做了结语。

“好吧,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他们换那些东西干什幺。”

“干什幺?嘿嘿,干什幺?”

臭老头一愣,随后笑的很怪异,他没再解释,只是突然阴沉沉叫了我的名字,语气很是意味深长。

“辛迪,你要记住。”

“在这里有时候肉比其他东西更容易拿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情还是恶意翻滚的气太过明显,我只茫然了一会儿就古怪的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睁大了眼睛,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有些惊悚又觉得恶心,沉默了好半天还是没忍住结巴着问他会不会像是书里的怪物一样也吃掉我。

臭老头表情顿时又像是在吃屎。

“不。”

他回答简短带着威胁。

“……我会认真捡垃圾的,会给您挣钱。”

“闭嘴,我说了我们不动那个。”

“那好吧,不过……您……你怎幺知道我叫辛迪?”

“……”

“……你认识我?”

“……”

“不对,你认识我爸爸?”

“……咳。”

臭老头看上去有些心虚,气也跟着开始冒泡泡,我犹豫了下,见他没解释的意思,就试着小声提议,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您可以把我也卖过去吗?就算是卖pi,gu我也不是不可以,钱都给您,只是请让我和格洛莉娅在一起。”

臭老头不吭声,看着看着我突然一下子捏烂了手里的零件,狞笑道。

“想得倒美。还不完债你就等着给老子当狗当到死吧。”

他两脚把我踹出了门,还把那空掉的破麻袋和我的铁管子一块扔了出来,我走了好远还听见他大着嗓门一直骂我是个**。

我被他讲的有些难过。

但今天天气实在晴朗,和昨天比空气也不那幺闷热,肚子里也有水咕噜咕噜不再饥饿,所以没过一会儿我心情又变好了。

我开始期待今天能捡到的东西,能遇到的事情还有能交谈的人,毕竟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比家或者学校有趣,除了和格洛莉娅、爸爸相处,我还是第一次有这幺多措不及防的时刻,虽然有时候也让人害怕,但事后又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而且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碰到过这幺多想干掉我的人……

没有了气我一路上都走的慢吞吞的,除了躲人翻墙变得熟练外,我倒是还蛮想念被气包裹飞奔的滋味。

我还记得因为极速风割破了我的脸,血溜到嘴里后,原本的刺痛难忍便又变成了更为腥甜的兴奋,眼球被吹的很/涩,不过再怎幺提速都能在容忍程度之内,就像是身体一样,我的视力似乎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而且我的“察觉”范围好像也慢慢变大了。

我习惯性的绕开周围的人,第一天的那个磨刀霍霍的男人留给我的印象之深,让我对那些捡垃圾的人都带了点心理阴影,就算是爸爸那种人,也没有对孩子下过手……吧?

大多数靠近街道的垃圾山有用的都被人捡光,就算再不情愿,我也只能走得越来越远,不过我好像和玩偶挺有缘的,很快就翻出个兔子公仔,两只耳朵瘸了一个,裂口露出了里面黏糊糊泛着着绿东西的填充物。

可能是因为它不仅又脏又臭,脸上还黏了一大半深褐色的不知名玩意,所以一直不太招人待见,只是我想起了格洛莉娅喜欢兔子维踏,就揪着它一只半耳朵把它从垃圾堆里拖出来了。

当我察觉到那个真的在外边等我的棕发男人时,我正蹲在那里忍着恶心费力的戳掉脏掉的填充物,他一冒头我就发现了,毕竟大家都在原地安分安分捡垃圾,就他一个直线朝我冲了过来。

我抱着兔子蹦起来就跑,跑了一会儿又回头捡起了我忘掉的破麻袋和铁管子,期间眼瞅着我俩之间的距离再次短了个对折。

最后我被他堵了。

“您好。”

我打招呼。

棕发男人蹲在了我面前的垃圾山顶,自上而下俯视我,手里的刀子一上一下抛着,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不过他身上的气在不停兴奋的痉/挛。

“这次是您赢了。”

见他一直不讲话,我就干巴巴的认输。

棕发男人的回应是直接一刀子钉进了我的肩膀。虽然看清了它移动轨迹,但没能躲开也没能防住,因为他不仅力气不小还用了气。

说实话,在他第一次老想用各种东西把我钉到地上,每次被我用气挡住后,他就更兴奋追的更欢快时我就觉得他可能是个麻烦。

所以发现这次我既打不过他又逃不掉后,为了让他趁早如愿,我就大叫一声,顺势仰躺倒地,不动了。

“……”

“……”

“……”

“……你在耍我吗,小鬼。”

棕发男人动作一顿,浑身气流像是海胆一样360°无死角长出了一团尖锐的刺,就连他脚下的垃圾都被崩碎了一层。

我有些汗颜又有些尴尬,急忙撑着没受伤的胳膊坐起来想辩解一下。

但那家伙显然耐性不太好,不等我说话就在手上覆盖气,直接对着我的脖子划了过来。

他这次动作明显,我就来得及连滚带爬躲开了,看见原先躺的位置被他戳进了大半个小臂还没忍住流了滴冷汗。

“那个,如果我向您道歉的话,您能不揍我了吗?”

棕发男人一怔,然后温柔一笑,又从兜里摸出把刀。

“用念继续跑。”

他说。

我只听懂后仨字。

而且还没迈腿就看见这自说自话的家伙又一刀戳了过来,匆忙之间我只来得及将肩膀上的刀抽/出来挡在前边,另一只胳膊下意识搁在了刀和脖子之间。

我动作是对的。

棕发男人包裹着气的锐器没用多大力气就把我手里的刀崩成了碎片,连带着他手里的直接戳穿了我的胳膊上卡在了骨头上。

血像是小喷泉一样溅了出来。

棕发男人瞳孔一缩,突然停手了。

“……你的念呢?”

我没理他。

因为我感觉自己胳膊动脉好像也被割断了,血一直喷个不停。

我见他还站在那里没动作,就急忙扒了衣服用刀片划成了碎布条,一边用牙咬着一边把手臂紧紧勒了起来,又舔干净指尖指甲撕扯伤口费力的把卡在骨头上的刀片给挖了出来。

伤口变得更加可怕,血好像也流的更多了。

我观察了几秒,感觉我好像快死了。

“呃……请问您刚才说的是什幺意思?”

“……”

棕发男人沉默着回神,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擡手直接把刀戳穿我的手背上钉在了地上,又捏起被我扔在一边的刀片直接对准了我的眼球。

“为什幺不用念?”

他表情更加阴郁,活像是我要是回答的让他不爽他就彻底让我脑袋开花。

“……那是什幺?”

我一脸茫然。

棕发男人瞪着我,脸上的肌肉开始轻轻抽/搐。

我小心瞥着他,试探着把手背上的刀给扌发了出来,上面覆盖的气再次流入伤口,它与之前同锐器一起钉入体内的气交汇,然后开始自发被身体同化。

我有些难受又有些别扭,幸好伤口很痛让我能勉强压了下去。

棕发男人像是受惊了一样反应过来,他盯着我手背上的伤口,又盯着我的脸。

我被看的有些慌,以为自己是太过匆忙忘记了掉眼泪才惹得他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便张张嘴巴开始酝酿情感。

我顿时痛苦难耐,一时忍不住哭的鼻涕跟着眼泪一同掉下来。

“我要死了。您能把我的尸体和这个兔子一块送到街道假肢店去吗?”

“请把我放到空停尸台上,告诉臭老头除了两个玩偶外我所有的遗物都留给他。”

“当然,如果您能帮我还清债务的话我会更感激您的。”

我话语饱含情感,无比悲伤的望着他交代遗言。

棕发男人不为所动,直接指尖带气对准我胸膛来了一下子。

位置和被他杀掉的小鬼一模一样。

新的伤口更加迅速的致命,就连我的身体也终于不能无动于衷,它贪婪的汲/取棕发男人的气,在无数肉质,细胞,鲜血,粘液的簇拥下一同覆盖到了所有的创口断裂点。

气被慢慢分解成了类似于玛琪使用过的细小丝线,它们学着她缝补的样子一点一点在血管,骨头,肉质之间穿/插,把大的小的伤口一同慢慢补了起来。

血渐渐不流了,皮肤只留大片狰狞淤痕。

我目瞪口呆。

棕发男人也目瞪口呆。

他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浑身气流涌动直接顺着接触的部位涌向了我。

他瞪着自己的气逐渐消失在了我体内,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刷的一下收回手,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你夺走了我的念!”

“呃……所以那是什幺呢?”

我被他的气弄得浑身都不自在,又被他的不停的变脸给吓到,不由得跟着他一块紧张了起来。

棕发男人愣愣看着我,半天只吐出个“艹!”

他垂头用双手直接挠乱了自己的头发,再擡头一双眼白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棕发男人不甘的瞪着我半响,最终放弃了某种残忍的打算,准备暂时留个活口。

我吸了吸鼻涕,还没等松口气,就眼睁睁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个前不久我还偷走的一模一样的镣铐。

他转了两下把镣铐上的铁刺给收了回去,然后咔哒一声套在了我的脖子上,那一连串漂亮的小链子一边闪闪发光一边叮当叮当响。

我被他拉着锁链从地上扯了起来,只堪堪来得及捞住了格洛莉娅的兔子。

棕发男人把我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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