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再继续下去。
就似夏末的雷雨,黑压压的云裹挟在人头顶,天边轰隆隆响了许久的雷,任谁看都像是要大雨倾盆,最后却悄然平息。
这边燥热过后是死一般的静,隔壁却像是又进行到高潮,薄薄一层窗户纸挡不住静贵妃抑不住的呻吟,间歇还混着几声魏子桑的粗喘……
没记错的话,这已是是今夜第四回。
顾江蓠闲来无事时,逛遍了大昭的青楼妓院,除去那些自己不顶事儿事前吃过药的,还从未见过有男子可以这幺久,难不成这皇家的短命鬼于此事上,都天赋异禀?
隔壁喘息更甚,像是正进展到关键时候,床榻竟也加入了呻吟,咯吱咯吱的声儿听的人实在牙酸。
顾江蓠坐在床上使劲儿晃了晃身子,发现以她的力气,竟动不了床榻分毫!
人类的好奇心总会偶尔挣脱道德感的约束,更何况,整个中宫都是她的,看自己家这种事儿能算偷看幺?
顾江蓠下床,一边走一边拢好衣服,路过方桌,顺手伸入茶杯里沾了些水,在窗户隐蔽处戳了两个刚好够看清屋内情形的圆洞。
怕被发现,选的位置确实偏了些,但并不影响人看见隔壁屋子的两位……嗯,仿佛在玩儿一些比较新的东西。
只见两人分立在床两侧,像纤夫拉绳一样,双手抱着床头床尾的立柱摇晃,嘴里还不住的发出规律且交错的呻吟。
这是……隔床圆房?
桌上红烛燃了大半,顾江蓠蹲的腿脚发麻,那厢两人终于做够了晚间运动,累的瘫坐在床上,隔着老远,都能看见静妃额间碎发被汗水浸湿,杂草一般贴在面上,甚是辛苦。
夜里风大,烛火被漏进的风吹的东摇西晃,仅堪堪维持不灭,却不似之前那般明亮。
顾零榆在榻上整理好衣服,下床合紧先前未关好的门,径直走过去抱了因腿麻索性靠坐在地上的人。
顾江蓠折腾累了,此时安静的窝在人怀里,被放在床榻上时也再没做些拉扯着不让人走的举动,顾零榆帮她掖了被角,便熄了烛火出去。
男子体热,被他躺过的地方隔了一会儿还留有温热,顾江蓠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滚,烦闷的想,这皇宫里,真是没有正常人。
这厢先前两人赤条条躺在床上,隔着条袭裤,一步未近;
那厢听着干柴烈火,战况激烈,实则衣衫未褪半分;
有病!
隔天,顾江蓠睡的迷迷糊糊,隐约看见自己眼前仿若有什幺东西晃动,睁眼望去,吓得她险些去见了阎王。
皇帝领着贵妃黑着两张脸立在床前看她睡觉?
顾零榆站在下首,微垂着头,并未接收到她发出的疑问。
“皇后这丫鬟教的忒没规矩,问话也不回!”
魏子桑先前问过回“皇后昨日几时睡的?”
却不想一个小小的丫鬟,看了他一眼便垂首,再不言语,他想:定是这边听见昨夜动静,替主子不平。
顾江蓠一脸莫名:“皇上问我便好,我这丫鬟是个哑巴”
魏子桑一噎,忘了方才想说何事。
静妃扶了扶头上的金凤钗:“也无甚大事,就是想着昨夜大婚,许是有些情难自禁,动静大了些,扰了皇后歇息,今早和皇上过来给皇后送些补品”
合着这两人费力搞昨晚那出,是为告诉众人。贵妃独宠,冠绝后宫?这不,独独皇后有资格用的凤制钗都戴上了。
可惜了这后宫,认凤印不认凤钗啊;
顾江蓠想想昨夜两人挪床的动静,忍不住要笑,手在被子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内侧的软肉,才泪眼盈盈擡首
“补品便不用了,可换银钱否?”
静贵妃被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取悦,想起在宫人口中听说的,皇后擡入宫的嫁妆箱子,仅上边一层是银子,下边全是石头。
大方的扔了几张银票,趾高气扬的挽着皇帝回了自己宫。
唉,从皇帝闲的上朝都由着自己性子来,就能看出这世道到底是有多烂!
顾江蓠拿起银票,冲着顾零榆勾手:“让人出去把银票兑了,银子送去庄子上”
某种程度讲,静妃觉得她穷确实也没想错,她的钱,大多都流入了京郊的几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