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尔索尔等在画室门口。脚边全是泥。
连伮朝丘伦纳的办公室喊:“还难受吗,我和斯德尔索尔走喽。”
回应她的只有丘伦纳的干呕声。他该吃点止吐药了。
女画师们用手肘撑着桌子,坐得很文静。没有人专注工作,大家的目光都飘进黄昏里。
速写考试筛出的五名画师正看作品,听见连伮的话,立刻展开讨论:“斯德尔索尔,住在桑德威斯坦的矿户?连伮老师是在和他通电话吗?”
为了不挡住画室正门,斯德尔索尔站得很靠外。画师们拘谨地探头,连他的影子也看不到。
连伮一阵风似地跑过。
“问你是不是住在桑德威斯坦的矿户呢。”
“谁?”斯德尔索尔换了件衬衫,终于不是长袖了。
连伮用眼神示意,顺道挽住他的胳膊。
两人走在街上,收到很多用于庆祝市民日的玛瑙币。
“需要我帮你澄清吗,说你只是一位理发店老板?”
“其实,也无所谓。”
有夕阳,还是能看出天阴。斯德尔索尔想了一会儿,开始和店员通电话,让兼职的大学生先下班。
歌会在郊区。三队盛装的小孩齐唱民谣。歌的内容大致是铁道与汽油的发展史。不但小孩提不起兴趣,就连斯德尔索尔这样有涵养的人都听累了。好在周围有集市,连伮带着斯德尔索尔去逛,和乡下来的木薯商玩游戏,也算有些乐趣。
“怎幺了,有心事吗?”
两人用玛瑙币兑酒,坐在郊外湿润的草坪上喝。连伮没话说,就会问这样的问题。
斯德尔索尔太诚实了,一问就会有结果。
“不,呃,”酒很醇,斯德尔索尔的眼底微微发红,“有点担心我的热带鱼。”
连伮哑然,随即夸他可爱。他反倒更懊恼了,也许不该顺着连伮,让她骗出自己的借口。
斯德尔索尔坐近了一些。两人的手臂挨着。
连伮喂他喝自己的酒,就像白天喂冰淇淋那样。
斯德尔索尔尝到些特别的、甜津津的味道。他的心少见地慌了:“你呢,今天画成人模特,有什幺故事?”
连伮抿嘴笑,心情尤其好。斯德尔索尔便顺势吻住她。
两人深陷在草毯里。酒瓶滚了一段,被等在不远处的小贩捡走。
开始,斯德尔索尔还很克制,只是轻轻吮咬她的下唇。但连伮总要在牙齿磕碰间讲话:“故事很多…嗯…你要听吗?”他便加入一些蛮劲,含住她的舌头。一只手绕到后面,帮她仰头。
连伮被迫吞下很多口水和呼吸,逐渐不满。她伸手去揪他的头发,却被托了大腿,滑坐在他的身上。
连伮用鼻子抵着斯德尔索尔的喉结,像在威胁:“我不能说自己是托卢人吗?”
斯德尔索尔捧起她的脸,检查她的黑眼睛:“为什幺这幺问?”
连伮将赫瑞蒙的事讲给他听。手搭上他的肩膀,慢慢滑下,寻找衬衫中间的那粒扣子。
斯德尔索尔由她摆弄,专心吻她小巧的下巴,又舔她的咽部,最后掐住她的腰窝,将她向上提了一些。
连伮一失手,衬衫全扯开了。
她被斯德尔索尔揣进怀里,煨火似地夺取体温,兴起时,啃咬他的前胸,听他的喘息。
嘴唇又一次胶着。连伮脱得只剩内衣,躺在斯德尔索尔身下,突然皱眉:“草里好像有虫?”
雨后的夜空倒转,她被斯德尔索尔架在肩上,笑得睁不开眼。
斯德尔索尔知道她在说谎,扛着半裸的她往歌会的方向走。连伮轻轻掐他的背,他则咬连伮的大腿。两人互不相欠。
理发店老板做不出坏事,最多走到距离歌会几十米的树林里,将她架在树上亲吻。乌鸦巢在头顶摇摇欲坠。
“小鸟儿不会放过你的,在市民日宣淫的恶棍……”连伮的话被平分,吞入两人腹中。
她的内衣穿到腰上去了。斯德尔索尔仔细地舔吮她的前胸。舌尖在柔软的肉山过了一遍,刺激得连伮终于吐出呻吟。
“我不能,湿着裤子回去。”她捂住斯德尔索尔的耳朵,说了些挑逗的话。
作为惩罚,斯德尔索尔叼住她的乳头,扯弄着吸了几下,才放开她。
他的灰蓝色眼睛里只有两峰沾满唾液的乳房,甚至没听见连伮说的“有人来了”。等他按着连伮的蝴蝶骨,去脱她的外裤时,树后的尖叫声才令他回神。
“不好意思,小公主,”连伮向逃避成人世界的女孩们致歉,眼睛没离开过斯德尔索尔,“他总想试试野外——”
斯德尔索尔含住她的嘴,用深吻阻止她乱说。
“醒酒了吗,矿户家的少爷?”
回到老地方后,连伮坐在斯德尔索尔的两腿间,顶着他的下巴问。
“醒了。”他从后面搂住连伮,帮她整理衣服。
“你喝完酒,变粗俗了。”
她伸手去拧他的鼻子,被他含住了指头。
斯德尔索尔保持沉默,有规律地舔着发凉的指甲。
他知道连伮还没说完。
连伮的脸逐渐红了。
才讲出半句“但是我蛮喜欢”,她立刻抓了一把草,丢在他敞怀的衬衫上:“我要吐了,丘伦纳传染的。”
两人回到歌会集市,找到坐在角落的佃农,用剩下的玛瑙币换了一整盒南非糖。
不久前,唱歌的孩子们已经由家长领回去了。现在轮到乐班表演,是古典乐的时间。
以《图兰朵》的经典选段“今夜无人入睡”为背景,连伮拨通了电话,大声告诉丘伦纳,她明天再回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