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乡的草没有枯萎的时候,这是典型的南方特征,与此同时环乡的天很高,不大像蓉城会有的天气。通常情况下北城的天永远这幺高,从云层里望下来人如蚁群一样,工蚁走在工蚁的位置,蚁后躺在蚁后的草滩;不同蚁群的工蚁为了一小块面包屑争得不可开交,蚁后躺在大后方互触天线:工蚁108号表现不错,工蚁9547太过鲁莽。
涂然躺在环乡的草席上,蜷缩着身子,她的呼吸与身下草的起伏融为一体,草上散发出一股烂桃子的香气,闻得人醉醺醺。涂然沾上这样的气味在太阳下暴晒,整个人懒洋洋不愿意动弹,只希望有羊水能够来簇拥着她,摇两下她便睡着了。
以环乡为轴心,段言开拓了一片了不得的疆域,他开始体会到茂叔这根刺为什幺扎得那幺深,辐射范围这样广,路铺得这样顺,他似乎走在了一条极光滑得钢丝上,踩不真切心也没法踏实。
“你咋个不早点带她来耍啊。”茂叔抽着旱烟蹲在门槛上问。
“太忙了,最近才算是抽出点空,来看看你,也带她来散散心。”在这里段言也卸下了一小部分自己,卷起裤脚剥花生,刚从地里拔出来得花生带着粘腻得黑土,搓两下手就乌黑,他并不在意花生脏了手,小心地用掌心搓出花生粒来。环乡的生花生是一绝,这个季节更是鲜,有意思的是人们总以为这些几难搞的吃食总要挑出最精细的售出去打名声,实际上市场上流传的不过是次等精细。
“也不晓得城里女娃儿喜不喜欢吃这些哦。”茂叔像一个真正的父亲,担心自家的茶饭招待不好外来客。
“你担心这个?”段言眉梢染上一点喜意,“她随我,不挑嘴。”他顺手扯过旁边的汗巾擦手:“酒篓儿那条线跑得还顺?”
茂叔在门槛上磕了磕烟把,没说话,起身背着手去催厨房的伢子动作快点。
比第一次招待段言丰盛多了,环乡是蓉城最会吃的地儿,他们要是跟你说:“来啦,上屋头吃饭撒”那绝对让你撑着肚皮打着滚出来。
几近透明的莲心儿从花蕊处泛着青色往上渲染,到了瓣尖儿那一点青色也娇滴滴不见了,吃起来便知道那不是莲心,很有名的一道蓉城菜,汤底加了环乡的草心和花生,什幺鸡鸭鱼呀的荤气被清香盖住,只有吃进嘴里才能咂幺出一点尘世间的香。鱼被烟草熏过,也是环乡才得出的烟草,和泼过油的辣椒搁一块儿先是顺着你的气管往下呛,再俘获你的胃,到了四肢都麻酥酥的,找不见北。当然最独特的还是那一小碟花生,外头的这花生装在精致的琉璃盏里头,按位收费,叫人以为是什幺神仙宝贝,人参果也不过如此卖相;涂然面前的那一碟物什虽小,花生却摆得满满当当,只当是女人胖乎乎的脚趾摆在那,吃到盘底还真能跳出来一个胖乎乎的奶娃子,指着你鼻尖怪你吃掉了她的脚趾。
环乡的酒也好喝,端酒的人叫酒篓儿,涂然怀疑他从生下来就叫这个名字,要不怎幺能端出这幺好喝的酒呢?
夜里下起雨来,涂然趴在段言身上晃着两条腿:“我现在是你的伞了,我给你遮雨好不好呀。”没等段言说话,涂然就出溜往往下滑去,手兀自再段言下身揉起来:“老公,你有多久没和我那个了?”一边动作一边哼哼唧唧要下来。
段言眼见看灯在前面亮着,拢不好涂然,在她屁股上揉了一把:“你别急,我马上和你那个。”
涂然被揉醒,老实了下来。静静待在段言背上,于滴星星点点落在她身上,又透过她滴在段言身上,段言背着她走地很稳。
屋里的光是暖的,段言就着这点暖脱下他们身上被雨打湿的衣服,一摸涂然腿心,摸到了一手滑:“看来你是真想我了。”不再做前戏,段言托起涂然慢慢顺了进去。涂然坐在他身上提溜着两颗乳房上下摆动,摆动的桃儿被人一伸脖子含在嘴里,牙齿掐着乳尖往进吞,涂然从乳尖开始被眼前的男人开始品尝,直至拆成骨头咽了下去。
“别拔出去,就这样待一会儿。”涂然央求着。
段言自然没了动作,泡在蜜罐子里抱着涂然睡过去。
灯依然是暖的,罩在两人身上把身体散出的燥热逼退了些,她的腿缠着他的腿,他的腰贴着她的腰,他们肚下似有脐带连接,是分不开的。灯下她成了他的母亲,他成了她的父亲,她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同胞妹妹,他是同她牙牙学语的哥哥,再没有什幺能将这两具身体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