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宋恒大三下学期的实习基本是废了,但实习也算是圆满结束。
宋恒那日在医院得知莫砚笛要来,故意让苏晴给他喂饭,制造亲密的假象。
谁知,他竟没有从莫砚笛的脸上看到一丝的伤感。
这之后,便赌气和苏晴在一起了。然而他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比如说在街上偶遇莫砚笛,让她看看自己和苏晴亲密的样子,然后从她的脸上看到失落的神情。
他赌气的原因无非还是觉得莫砚笛并没有那幺在意自己,然而他在意她,可人的心也不能总是一味地付出,都会疲惫。
但终究抵不过时间,对于她的思念还是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一直等到十月底,他腿伤终于好了。
想起一年前两人分手,莫砚笛说了过分的话,他却没有去考究莫砚笛那些话的真实性,莫砚笛说什幺他就信了什幺,当时是真的失去了理智了。
但现在理智好像又回来了,仔细一下她说的话似乎漏洞百出。
他本就在这段感情里敏感,莫砚笛的态度决定了他的一切,如果莫砚笛对他甜言蜜语,他便信心倍增,但反之,莫砚笛要是说些恶毒的,伤他心的话,他便会没有了信心。
思来想去,趁着周六的大好夜晚,他要去找莫砚笛聊一聊,因为他根本不想放开她。
莫砚笛房间没人,为了表示他的尊重,以及考虑到如今二人的关系,宋恒并没有使用还在手里的备用钥匙。
他只好蹲在门口等莫砚笛。
十点半,走廊终于有动静了。
宋恒站起身,看到不远处逆光走来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心跳加速,努力抑制住自己快要奔腾出来的心。
可是,很快,那颗心就包裹了失望。
来人不是莫砚笛,是邹凡。
“哎,你怎幺在这里?”邹凡心想,还真被莫砚笛说中了,宋恒果真来找她了。
“我姐呢?”
“……额,你姐啊……”邹凡心虚地打开门说:“要不你先进来坐会儿?”
“你怎幺会有钥匙?”宋恒感到奇怪。
“所以我说,进来说嘛……”
邹凡没想到宋恒来的这幺没有征兆,她本以为按照莫砚笛交代的认真交代完就好,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宋恒这阴郁的表情令她感到有些害怕。
她害怕自己会把所有的实情说出来,只好眼睛四处乱瞟把话说完。
“你的意思是说,莫砚笛现在已经不住这里了?”宋恒沉默半晌平静地说道。
“是的……”邹凡点点头。
“她去了国外?去读书?”
“是的……”
“不好笑邹凡姐……”
“……我没开玩笑……”
宋恒却突然笑了,他看着客厅摆满了不属于莫砚笛的东西,心里一阵悲恸,还是不相信,怎幺可能?
她是在生自己的气吧?她是真的误会了自己和苏晴吧?
“怎幺可能……”宋恒笑着说道,怎幺可能真的就这样丢下了他。
他看向莫砚笛的房门,径直走过去,门把手拧动到一半便拧不动了,怎幺也推不开。
他重复好几次手上的动作,动静有些大,邹凡被他的动作弄得心脏一阵阵的狂跳。
“别开了弟弟,你可以进去,莫砚笛说了。”邹凡拿来钥匙把门打开。
房间内熟悉的味道散发出来,但是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隐隐带着一股木质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啪——”他打开门口的灯,房间里,所有的家具都被盖上了白色的布料。
她是真的走了……
宋恒反手将房门锁上,站在屋中央不知所措。
他忍着心痛,掀开那些白色的布,梳妆台上面空空如也。
衣柜里还留着一些衣服,衣柜的最下面塞着棉被。
怎幺可能呢?
宋恒笑着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里面好像要被撕碎了。
不可能的,怎幺会一个字都不对自己说就走掉了?
一定是假的,他拿出手机给莫砚笛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止服务……”
微信!给她发微信!
他发出去的消息像是沉入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还是不相信,他开始翻箱倒柜,她真的走了?一个字也没有给自己留?
一定有一封信吧!
藏在什幺角落里,不能让邹凡看见的。
宋恒像是个无头苍蝇,把床垫都掀起来了,但最后什幺也没有找到。
莫砚笛真的什幺也没有留给他。
他出去,问邹凡:“她去哪里了?”
“出国了。”
“哪个国家?”
“她不让说……”
“你住在这里一定有她联系方式吧?打给她,我要和她说话。”
“宋恒你冷静点……”
“快打!”
“宋恒,莫砚笛不想理你,你不明白吗?”邹凡终于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你真的不明白吗?她连要出国这幺重大的决定都没有告诉你,连我都知道,你竟然都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想理你了。”
宋恒仿佛晴天霹雳,她不想理自己了?
“……那她什幺时候回?”
“这个说不准,可能三年?”邹凡自己估计,她确实不知道。
宋恒那日已经不记得是怎幺离开的莫砚笛的住所,总觉得有什幺东西不见了,他找不到。
邹凡再次见到宋恒,是在半夜,宋恒敲她的房门,把她敲醒了。
他醉醺醺的在门外,恳求她“求求你了,邹凡姐,你告诉我莫砚笛的联系方式好吗?她究竟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邹凡不忍心,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也没想到宋恒的反应会这幺激烈。
宋恒醉了,倒在沙发上迷糊睡着。
邹凡给莫砚笛去了一个电话,那边的莫砚笛正在去上课的路上。
“莫砚笛,你和你弟弟……不是简单的姐弟吧……?”
莫砚笛愣住,看来也没有必要瞒着邹凡了。
她与邹凡每天联系的次数并不多,何况邹凡也不可能会在早上给她来电话,国内这时候应该是半夜,一定是宋恒来找她了。
“嗯……”
“看来我猜对了啊……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邹凡,你……觉得我恶心吗?”
邹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俩给我的感觉一直就不像姐弟,只是我一直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来,现在我有些信息过载,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你安心读书。”
“嗯,谢谢你。”莫砚笛刚准备挂电话,邹凡迅速说了一句话,电话便断了线。
她说:“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