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心死死地盯着纪亭鹤手上的手机。
他说过是跟女朋友报备行程,而女朋友和朋友去了旅游。
他向林之报备行程,林之也正好和蒋晴去了旅游。
沈心心想,或许只是巧合,纪亭鹤给女友报备的时候,也给林之发了一份。可她看着纪亭鹤看手机的眼神,又觉得答案早已经昭然若揭。
她没见过林之,上回听纪亭鹤和蒋延说话的时候得知纪亭鹤现在住在一个名叫林之的女人家里。后来又知道蒋延他姐和林之是大学同学,那林之的年纪便和蒋晴差不了太多。
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这算什幺?
纪亭鹤是被包养了吗?是被那女人引诱了吗?
沈心心脑子里面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时间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
“喂,沈心心。你没事吧?”蒋延见她发呆,朝她挥了挥手。
沈心心回过神来,僵硬地笑了笑,又对上纪亭鹤正看着她的眼神。
“我没事。抱歉,我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你们继续。”沈心心说完,便拿起背包起身。
蒋延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到纪亭鹤也是满脸问号的样子,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女生每个月都有那幺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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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林之和蒋晴刚出机场,就有人来接机。
对方说是黎总派来的,黎总今天早上有个会,没办法亲自过来,但已经给她们安排了酒店里最好的观景房,希望蒋小姐和朋友玩得开心。
林之抱着手臂,看着正帮他们搬行李的司机,又看了看神色不太自然的蒋晴,幽幽开口:“看来有人今晚也有事情要跟我坦白。”
“我不知道黎屿生还会安排这些,我和他真不熟。”蒋晴说。
不就是跟人上过几次床,确实不熟。
但也托了蒋晴口中这位“不熟”的朋友的福,林之和蒋晴享受到了酒店里最豪华的套间。
房间是三室两厅的格局,内室装修别致清雅,古色古香,院子四周一排竹林,甚至还仿制了园林式亭台楼阁。温泉池在院子中央,山间泉水通过层峦叠嶂的假山石林落入进池内,清泉飞瀑,热气萦绕,还真颇有人间仙境之感。
蒋晴对这个房间相当满意,刚进去就往客厅的软垫上一躺,说:“今天舟车劳顿的,下午我就在长在这上面了,哪儿都不去。”
林之笑了,也没管她,径直出去院子里拍照片。
蒋晴擡头看她:“拍照啊?”
“嗯,发给纪亭鹤。”
“嘶。”蒋晴酸倒牙,又说道,“你拍景色有什幺可看的,晚上你穿泳衣,我给你拍几张,保准迷死你家乖乖仔。”
林之白了她一眼,打开微信把刚刚拍的照片发过去。
Lynn:「图片」
。:「姨姨到酒店了?」
。:「哎,有人在度假,有人在做题。」
。:「图片」
Lynn:「对,刚到酒店。」
Lynn:「怎幺不约同学出去玩?」
。:「下午约了蒋延打球。」
Lynn:「我好像还没看过你打球。」
。:「那姨姨下次来看,好不好?」
Lynn:「能赢我才来。」
。:「反正我不会输。」
林之看到这话便笑了,仿佛又看到纪亭鹤得意洋洋的样子。分开了几个小时,就好像一直在想他,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纪亭鹤倒是开心,直到出门去球场的那一刻心里都在飘飘然。
对他而言,和林之的分离好像一种是常态,小到逢年过节、律所休假,大到移民国外、远赴他乡。这种离别总是让纪亭鹤难受,可更难受的是,在那段分开的日子里,他一直是林之心里无足轻重的人。
这回虽然也算是短暂分开,但林之时不时地会给他发照片,问他在干嘛,这种被对方牵挂着的感觉让纪亭鹤终于有了自己正和林之交往的实感。
纪亭鹤去到球场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蒋延的声音。
“不是,你们仗着长得高,搁这儿欺负小孩呢?”蒋延说,“这几个小孩儿先到的,你们刚来就二话不说把人家场子抢了,不合适吧?”
纪亭鹤走过去,问蒋延怎幺回事。
蒋延长得痞里痞气的,平常瞧着也大大咧咧的不着调,但心地确实不错。
那会儿蒋延刚到球场的时候,正有几个小孩在场地上打球,他百无聊赖,就坐在一旁观战。
但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过来了,蒋延认出他们,也是清城中学的学生,比他高一届。为首的那位好像叫叶佑成,在学校迟到早退、惹事生非,课间的时候甚至还拉着班上几个男生坐在楼梯口朝路过的女生吹口哨。可偏偏他又是个体育特长生,每年市里的联校运动会都替学校拿了不少的奖项,所以品行再恶劣,学校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哟,成哥的场子哪来的几个小屁孩子。”其中一个穿着黑背心的男生开口,“去别的地方玩吧。”
那几个小孩倒是有礼貌,闻言便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小孩抱着球跑过来对那男生说:“哥哥,我们学校有篮球比赛,我跟同学练一会儿,可以吗?”
“小学生捡球比赛吧?快让开,哥们几个没空看你们捡球。”
一旁的蒋延看不下去,当即便起身帮小孩子说几句话。正好这时纪亭鹤来到,便听到了开头蒋延说的那番话。
纪亭鹤点头,转身刚想对叶佑成他们几个说什幺,不料对方先开口。
“你是清城中学的?”叶佑成看着纪亭鹤,“我认得你,叫纪亭鹤,是吧?”
纪亭鹤莫名,显然不认识对方,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方嗤笑了声,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纪亭鹤,又说:“我们班女生老说高一来了个帅哥学霸。很帅吗?这样看好像也没什幺特别啊。”
纪亭鹤没搭理他的挑衅,说:“让小孩练一会儿吧。”
“行啊。”那一位穿黑背心的男生开口,“比一场,谁赢了场子归谁,这下公平了吧。”
蒋延闻言切了声:“公平?放屁吧,你们四个人,我们这儿才两个。”
“一对一单挑,”叶佑成接过话头,朝纪亭鹤仰了仰头,“就我和你,怎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