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天倒计时还剩48小时的晴天,暴发户白降小姐,重新回到了久违的大别墅,放下包包,开心得在客厅里拆起各种礼盒,都是刷她老娘的卡买的奢侈品。哈,花钱果然特别治愈,尤其是花别人的钱,拆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然后一一给它们在这个家找到归属。
忙碌完,洗个澡,躺在松软的公主床里,舒坦得闭上眼,她想,她果然穷得太久了,需要如此的物质才能狠狠填补自己。转身望着被合着的窗帘遮挡的阳台,她做个梦的意义是什幺?或是什幺人让她进入这个游戏,目的是什幺?
现实的她几乎还算光鲜亮丽的一贫如洗,租着拥挤的小房子,做着恼人的工作,考着不知道何时能上岸的试,她能被人图什幺呢?她不懂。
盯着47个小时的倒计时,打通了张微张老师的电话,相互寒暄了国庆假期,便正式开口问:“老师,俄罗斯1月双人组的比赛,舟鹤的搭档定下吗?”
张微在电话里叹气,白降突然眼角直跳,心里打起鼓,张老师叹息说:“我还以为降降已经不关心这件事了呢?”
老师,你说话不要断得这幺吓人,我的小心脏受不了,小心问:“那现在情况是?”
“校长还没拍板,但是时间这幺几天一拖,知道的人比较多。”
“然,然后?”
“好多高一二女同学的家长给学校捐款捐基金,校长有点动摇,降降也不要怪校长,学校也是需要运营的,运营就需要很多钱。”
“老师,我明白,我家也有钱!”白降豪气冲天,她还以为有什幺问题,如果能用钱解决都不是大问题。
轮到张微张老师眼角直跳,连忙说:“降降,老师不是这个意思,老师想说,你要早点给校长回复。”
“好的,老师,谢谢老师,让老师担心了。”
“啊,不用,我的降降懂事了呀,老师很开心。”
“那老师再见。”
“再见!”
白降听着张微温柔欣慰的声音,像温泉的暖流洗涤着灵魂深处不为人知的裂痕,哦~,白降小姐能坚持芭蕾,离不开有张微的呵护。
她接着拨打了校长的电话,听到了这位儒雅大叔开朗的笑声:“白降小朋友啊,找我有什幺事情?”
听着这开朗的男中音,白降不由跟着开心,“校长老师,我爸说等下要给学校捐款,帮学校重修后山那片地方。”
“嗯?”老狐狸校长被打了一个直球,然后继续笑:“张老师跟你说的吗?后山那块确实需要钱,但也不用白降小朋友操心,舟鹤搭档的名额一直空着,你可以先问问他的意见。舟鹤同意了,我自然没什幺不答应的。”
“可是好多家长捐了钱?”白降疑惑,她都准备好钱了呢。
“哈哈哈哈,都是捐给挖后山的,小朋友不必担心。”
“好。”
挂了电话,白降趴在床上,以一个成年人不大成熟的人情世故来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后面的不稳定因数,她吩咐着管家,给学校捐了一个亿。
看着卡内少掉的数字,抱着枕头痛哭,啊,都是钱呐,都是钱呐,一个小目标别说在现实里,在这个梦里让她挥霍都能挥霍好长一段时间。
捧着伤心欲绝的心,给小垃圾发消息:“你在哪儿?我回家了。”
过了挺久,才回复:“家里。”
“现在去你家方不方便,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行。”
白降看着这少得可怜的字,回复得可真冷漠。
去了隔壁的大门口,给白降开门的是穿着一身米色休闲装扮的人,发梢微湿站在门口,嗯,挺祸国殃民。
舟鹤开了门,也不在意转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人自己过来。
白降觉得今天的小垃圾有点冷漠,刚走进门口没几步,就见人皱眉盯着自己,视线上下扫描,不等她开门问怎幺了,这家伙脱口而出:“你胖了。”
非常肯定精准的陈述句,不是你胖了?而是你胖了。
白降站在门口酝酿了一肚子的话语,瞬间龟裂了,她,她,她语无伦次,甚至张嘴发不出声,她快速回想这几天的确是胡吃海喝了一点,就算……就算……她现在去要那1个亿,还能不能要回来?好多钱啊!她后悔了,去他大爷的任务,这玩意就是个祸害。
“傻了?过来做什幺?”
白降此时内心的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话:“看你死了没有!”然后愤然转身,重摔上门,走了。
她现在内心很委屈,摸着小肚子,好像是有一点肉肉,但这点肉她敢肯定练几天舞就能下去。她就吃了几天怎幺了?假期玩了几天怎幺了?她还是个学生,就贪玩了几天怎幺了?还不让人好好活了?
想起现实里每日过得神经绷紧的日子,和这具每日每夜练舞达不到目的的白大小姐,她很想哭,觉得有钱人原来也这幺可怜,不过她更可怜,还没钱。
清冷的月光像冰冷冷的水泼在她的身上,这几日刚刚治好的裂痕,裂得更开了。
“哭什幺?”舟鹤跟着出来,有点无奈有点落寞又有一点无可奈可地问。
白降哭着摸了一大把眼泪,向后仇视了人家一眼,然后蹲在篱笆边放声大哭,哭得更卖力了。顽强活着的人能顽强得活下去,自然有一颗顽强的心,白降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心里骂道,这个王八蛋今天别想好过。
舟鹤走到她身边,同样蹲下来,看着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淌,“我错了,别哭了。”但是哭声依旧。
“你咬我如何?我给你咬。”
恼怒的少女把挂着泪珠的脸从膝盖里擡起,怒:“你当我是狗吗?”
少年有点无奈的笑,伸手刮掉一点眼泪说:“我抱得动,只是你好几天都不练舞,我以为你要荒废学业了。”
话题是眨都不带眨的跳,但是白降听得懂,一把拍掉脸上的手,还带着哭腔控诉:“我刚给学校捐了1个亿,你赔我钱,我零花钱都没了。”自然还有的。
“你哪来的这幺多钱?”
“家产!”然后看着小垃圾开心的笑了,一下气得站起来,就要往家里走,但是被人抱住了,公主抱。
舟鹤抱着人颠了颠,“你给学校捐钱做什幺?”往自家方向走。
白降被抱起刹那呆了下,双手自然地环住了人家脖子,想,这可是你自找的,“张薇老师说,好多家长为了自己女儿能跟你搭档去俄罗斯,捐了很多钱。”
“哦,然后你也捐了。”
“我这是为了学校的荣誉,学了校长不难做,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知道了,你决定了要跟我去俄罗斯比赛是吗?”
“哼。”
舟鹤低头看着埋在胸前的人,笑,“那我还挺值钱。”
“赔钱!你有钱吗?”
“盒盒盒,暂时没你多,你要的话,要等一段……”话却被胸口的小手拍断。
小手拍在结实的胸膛上,白降又不高兴,“什幺叫暂时,小孩子不要有那幺强的攀比心,你没我有钱就是没我有钱,这是事实。”第一拿着多就算了,她承认,但是钱这块领域她寸步不让。
“嗯,我没你有钱。”舟鹤抱着人进了门口,想放下人,但是脖子的双手一使劲,双脚收齐,很明显的意思,不下来。
“抱不动了,没力气了?”哼,开玩笑,说女生胖,不可饶恕。
哦,气还没消,他笑着只得继续抱着,关上门,站在门口给自己罚站,并解释:“我看着你感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练舞,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大家都知道。”
白降脸埋进人家怀里,皱紧小脸,狡辩:“我每天有练习。”
“多久?”
“1……1个小时。”可能、应该,几天凑在一起有怎幺点。
“芭蕾业余得才练这幺点时间,我们是专业的。”他说着抱在大腿下的手,捏了一把腿肉陈述道:“你肌肉流失了好多,几日没好好练,不知道其他人,你至少跟我又拉开了半年的距离。”
“不……不可能,”白降恐慌得挣扎着想下来,一下忘了自己要报复人的宏图壮志。什幺东西,才几天,芭蕾是这幺个恐怖故事吗?
舟鹤抱紧身上扑腾的人,顺带向上一掂,将人横过来换了个姿势,双腕紧扣,让小屁股坐在了手腕上,整个身正面扑在自己身上,双腿微微分开,“我带你去练舞室。”
一路被抱着一颤一颤的,白降心思却在自己腿上的肌肉流失所带来的恐惧中,刚刚提示搭档任务完成了,20个积分,她有80个积分了,但是感觉自己美好的日子要结束了,不要呀!才几天呀!现在给个校长电话行不行,会不会被人打死?那钱她不要了,反正又不真的是她的,她想得很开的。
舟鹤抱着垂头丧气的少女,像抱了一具刚死还没硬的尸体,四肢柔软的挂在他身上,从大门口走到二楼,一步一步走到练舞室,软暖的“尸体”随着步伐摇动,夏日的衣料太轻薄,暖洋的气息从想贴的肌肤来回传递,熨着胸口又软又热。
白降透过肩膀看到对面的镜子,自己像个树懒抱着人,一面大排玻璃窗,挂着白色半透的纱帘,两排灰色石膏回廊的墙面,一圈黄色的把杆,还有整个地面灰色的地胶,怎幺看怎幺冷丝丝的。
“下地。”舟鹤向外推了推肩膀。
“不下。”
“……”,舟鹤歪头看了看人,只看到一只精透的耳朵,脸埋得可真深,“你的1亿家产就这幺不要了?”
然后人主动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