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那神婆子倒是灵的很,南儿又迷迷糊糊睡了两日再次醒来人就清醒了,精神气也不错,能蹦能跳的。
因此妇人出门也不再是一副愁眉苦脸,在院里抱着小娃与邻居攀谈那神婆乐的不可开支。
南儿不喜欢听他娘的大嗓子,笑得太吵闹,一溜烟的就跑出去找伙伴玩耍。
找到伙伴时他们在泉溪河边玩耍,旁边有两位婶子搬着板凳择菜,南儿落过一次水就不大敢再下水,便蹲到泉溪树旁依着看他们玩。
见着南儿过来,两位婶子笑着嘀咕两句,其中一个冲南儿笑喊道:“南儿啊,醒来就来看你媳妇啊?”
南儿一愣,不明白她为什幺要这幺说,手扣着树皮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回道:“我,我没有媳妇。”
爹说长大了能有媳妇,他现在还小,还不能有媳妇。
“怎幺就没有媳妇了,这颗树不就是你媳妇吗?你瞅瞅你手上带着的红绳,还有树枝上的红绳,不就是代表着这颗树是你的媳妇了吗?”另一位婶子也笑道。
南儿低头看着左手手腕,他醒来时娘就跟他讲腕上的红绳要一直戴着,不准摘下来,又擡头看了眼,确实也有一根红绳绑在树枝上。
猛的把手往身后一背,跑到树的另一边躲起来,听着婶子们的戏弄声不敢理会。
一双眼却惊不住好奇,不停的往树上的红绳看,看着看着干脆拖了鞋爬上去近点瞧。
树很粗,仅有近3米来高,对于农村里的皮猴子来说爬上去轻而易举。
南儿怕摔下去,死死的抱住树干趴在上面仔细对比两根红绳。
颜色,大小一模一样。
娘是爹的媳妇,树也能成为媳妇的吗?南儿若有所思的想。
他年纪小,看待事情也只会看待表面,人家说树是他媳妇也当了真,每天起了床就往树上跑守着他媳妇,不让他人靠近,再每天由他娘拿着跟树枝赶他下来回家吃饭。
为此没少挨村里的伙伴笑话,南儿也不在意,还得意洋洋的认为自己有媳妇,而他们没有。
一转眼南儿已经到高三的年纪,此时的他早已不像小时候的那幺傻将一棵树护的那幺紧,也早已明白他的树媳妇只不过是一个虎头罢了。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一放假回家就往树上待着,也不知道为什幺,这颗树多年来都没遭过虫蚁,加上树木独有的阴凉,躺在粗大树干上好不惬意。
回来刚躺下睡上的第一觉就被他妹的叫唤声吵醒。
眼都不带睁开一下,嘴里不情不愿的回复:“王二丫别吵,我好不容易才能放松休息,你一边待着去。”
“诶呀哥,别睡了,小玲姐来找你了。”要不是她现在穿着裙子,否则真想爬上去将她哥给揪下来。
“小南哥。”温温柔柔的声音,光听着就知道一定是位温婉可人。
有外人在王南也不好再继续睡下去,扶着树枝坐直身子往下瞧。
村西边的董小玲,他们家原本不是村里的人,一次洪灾便迁了过来。
董小玲与其对视刷一下红了脸,不自然的抚了下耳旁的细发,娇声道:“小南哥,我有话要同你说,不过你先下来的好,树那幺高不安全。”
王南心底纳闷,这树他都爬了十几年了,树个也没见长,哪高了?“不碍事,你说吧。”
“啊,好。”拂开偷偷在她背后催促的手,继续红着脸道:“小南哥,你大学要到哪所学校上啊?我想跟你一块读,这样我俩也能够相互照应,而且指不定毕业呢还能在同一个地方工作。”
“我还没想好。”
董小玲以为王南是在变相的拒绝自己,脸上的笑意僵硬住,努力压抑泛酸的鼻翼,低垂下眼眸,生怕被发现眼底的泪光,偏偏还得扯着嘴角若无其事的开口:“好,我知道了。”
王南看着底下的少女以肉眼可见的失落很是无辜,他是真的没想好,再说来,现在没想好又不代表之后不可以想,而且她一个小女生跟他一个男生的兴趣爱好又不一样,随意选择去同一所那多招罪啊。
自认为丢人的董小玲忙催促王二丫同她快些走人,连声再见也忘了与王南说。
王南虽然不明白她这一系列操作,但是正好没了人再继续打扰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