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花园(夏油杰x你 | 骨科)

※骨科、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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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傍晚格外燥热,无风无云,蝉鸣震耳。

夏油杰推开门,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玄关处散落着一双女士凉鞋,一只踢到地板上,另一只仰了个面鞋底朝上。窄小的走道上女孩的外衫、长裤随意丢在地上。

他翻开手机,确信没有收到任何你要回来的消息。

又看了眼屏幕上的日期,应该也没到放暑假的时间。

夏油杰弯腰将凉鞋摆好,脚尖朝外,随后将过道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架在臂弯。

“夏油杰你回来了。”

你手捧游戏机横趴在沙发上,脚后对着一台老旧电风扇。

女孩的运动裤很短,干燥的风呼呼地鼓进运动裤下缘,将粉色裤腿吹出圆鼓鼓的弧度,像两块被烘烤饱满的面包。

想必你这个夏天没少穿短裙,少女腿上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颜色。膝盖以下的被夏风熏成了健康的浅麦色,一道明晰的分界线上,露出来的大腿像两截白花花的奶棒。

夏油杰看了一眼,随手将罩衫丢在你腿上。

你还在专心致志打游戏,一点没有回头看他的意思。

对你没大没小的称呼,他似乎早已习惯。自己的妹妹只会在需要他的时候喊哥哥。

譬如现在。

“啊,又死了!哥你帮我打一下吧。”

你把游戏机递过去,夏油杰熟练地接住了。

两分钟就过了关。

“哇,夏油杰你真厉害!”

看,称呼又变回去了。

你喜滋滋地将游戏机接回来,眼神仍定格在屏幕上。

夏油杰不在意地摸了摸你后脑勺:“晚饭想吃什幺,我去做。”

你与夏油杰之间,是彼此一伸手对方就知道他想要什幺的默契。你们一起配合完成了今天的晚餐。

“我们专业结课早,我就提前回来了。”饱食之后,你把书包里的成绩单递给了他。大一下,除了英语全科满分,年级第一。

兄妹俩一样,都有颗顶好的脑袋,这大概是除了这间房子以外父母留给你们唯一的财产了。

“想要什幺奖励?”

“想要副墨镜。”

TMost新出的,班上已经有好几个女生买了。

“嗯,还有呢?”

从前你们就约定过,只要你考了第一,除了实物奖励,你还可以指派夏油杰为你做件事。

不过介于你从小到大都使唤夏油杰做这做那,那个特殊奖励至今也没机会用。

“继续存着吧。”

“还存?加这次攒3个了,准备集齐7个召唤神龙?”夏油杰眉梢挑高,长臂越过餐桌捏住了你的脸。

对父母的印象早已淡去,从你记事起便就只有你跟他在这个小乡村相依为命。

有时候你会怀疑夏油杰是个很念旧的人,不然你也无法解释,为什幺他都去东京念了大学还要回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子上班,总不能是为了照顾还在念书的你吧。这个国家的城市化进程已近尾声,村里的年轻人都跑进了大都市,留下一群老幼病残。夏油杰进了村里唯一的一所国中当老师,就在你高中隔壁。教什幺你不清楚,你想,进这样一所没什幺老师也没什幺学生的学校,他大概什幺都教吧。

其实你很质疑他的教学水平,据你所知夏油杰在东京读的是玄学专业,这样的人能教好国中生数理化?别拿乡下孩子不当好苗!你冲他大吼道。然而夏油杰给了你一个结结实实的脑蹦儿,说他读的明明叫咒术研究,并且除了专业课他的辅修课成绩也是门门第一,别说教国中生,教一百个你这样的也不带喘气儿的。

他任职那天,你刚好升高一,你避开看门大叔爬上校院的围墙。风很大,胸前的领结被吹得哗哗作响。你看见校长一脸感恩戴德握住他的手,大概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东京高材生愿返乡支教。

你见识过夏油杰做老师的姿态,偶尔严厉,总体温和,但到底跟对你不太一样。

究竟哪里不一样?你说不上来。

或许是你从未在教师杰脸上见到过类似无可奈何的表情——那却是你与他相处十几年再熟悉不过的。

有时候你先放了学去校门口等他,看见他被一群孩子们围在操场上。

日常缺爱的孩子会特别喜欢围着大人转,不能大太多,夏油杰这个岁数的刚好合适。

你想你国中的时候在做什幺呢?夏油杰在外地念书,你被他寄养在一户远房亲戚家,大概是看在你已故父母的面上。他们对你不好也不坏,所以你也没有太深刻的印象。读书、写作业、看小说,日子过的像白开水一样无聊,直到夏油杰说他要回村里工作,水一沸,咕噜冒了个泡。

你看着被孩子们拽着衣角寸步难行的夏油杰。在度过中二的年纪后你就再也不屑与这样的小鬼们打交道了。但夏油杰不同,有着丰富育妹经验的他似乎深谙此道。

直到你上大学,这是你们第二次分别。第一次是他离开你,这一回你要离开他。

东京好远啊。

真的好远,夏油杰那时候只能三四个月回来一趟。每一次他去亲戚家接你,你都装作不认识他,你很享受被他哄回来的过程,酸胀的甘涩充盈你整颗心房,因为他摇摇欲坠的安全感又因为他归位了。

你去了最近的城市念大学,离家单程四小时,没东京好,但也不赖。

你有点理解夏油杰为何要回乡工作了。或许这个村子有你们的根,每一个走出去的人都要一步三回头。

又或许你们互为彼此的根。

总之你觉得第三次,谁都不许离开谁了。

很多时候你都认为夏油杰的育妹方式灵活且双标。

需要你小的时候你就“还是个孩子”,不需要你小的时候“你已经长大了”。

比如现在,他还把你当十岁小朋友似的,动不动就上手捏脸。

“夏油杰我是大人了!”你拍开他的手,揉着发红的脸颊。

“好啊。”他收回手托在下巴上,笑咪咪地看着你,然后毫不留情道出恶毒的话语,“那今天的衣服自己洗。”

“啊…!哥我错了,我收回我收回,我还是个孩子!!!”

夏油杰收到了你的身份切换,晚上你一如既往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则在厕所给你洗内衣。

拧干后的白色胸罩洗沐在皎白的月光下,纯洁的宛若天使的翅膀。夏油杰收回眼,将自己的黑色内裤挂在了你的旁边。

如果不是那天看到他从豪华轿车上下来,大学的第一个暑假你们依然可以相安无事地度过。

不好意思,年幼丧亲青春期失兄的女孩就是心思敏感,在他叮嘱你晚上自己做饭他有应酬会晚点回来的时候,你就觉察到不对了。

在这个屁大点的乡下,一个朝九晚五的乡村教师能有什幺应酬?

你随便弄了点吃的填肚,端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等他。

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荆棘,你小心地走进去,避免被藤蔓上的尖刺刮到。

——这些荆棘藤是夏油杰离开你的第一年种下的,第一次归家他带了一包种子,说是隔壁植物系的同学送的。

你一直觉得夏油杰被骗了,说好的玫瑰种结果只种出了长满刺的茎,玫瑰哪去了?

他们就这幺阴错阳差地留在了你们的院子里。你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所谓荆棘,其实是两种植物,荆没有刺,棘才有刺,他们混生在一起,变成了荆棘。

你其实有想过拔除他们,毕竟这两种植物缠绕在一起,让人觉得既阴森又不美观。但夏油杰制止了你。

夏油杰,没想到你内心这幺阴暗的。

他笑了笑,却不否认。荆会开花的,不一定比玫瑰差。

所以他走后就由你负责照顾他们,不知道是水土不好还是你手艺太差,这幺多年你从没见过她开花。哪怕后来交还给夏油杰打理也丝毫不闻动静。

你被荆棘丛掩护在后,现在是晚上10点,村口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吠,汽车鸣笛声在你耳边拉长。

你看到一辆豪华的金色轿车在门口停下,多亏你在城里上大学的经历,你认出了它的牌子,一看就不是村里人买得起的。

从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你的哥哥。

有点好笑,你们一户口本都快死绝了,不是你哥还能是谁回你家?

夏油杰后面跟着一个女人,容貌娇艳,身材窈窕。你很难不分出一些目光给这个站在你哥身旁的女人。

太意外了,你是第一次见到与夏油杰年纪相仿的女性出现在他身边。

太大意了,你惊恐地意识到这世上除了妹妹,还可能有女朋友这样的角色存在。

你的目光随着她与夏油杰交谈间的动作飘移。染成金色的大波浪,艳似烈焰的性感红唇,还有开衩到大腿根的紧身裙——夏油杰从不许你这幺打扮。

但你看,他还是喜欢这样打扮的女人。

只要她比你成熟,她比你更像个大人。

他们在你眼前拥抱了下,还好没接吻。

夏油杰刚摸到门把手就看到你倚在院门边双手交叉抱进怀里。

“哇哦,城里来的白富美。”

你背着手踱步到他身前:“不会吧,夏油杰你不是背着我谈恋爱了吧?”

他狭着双目看着你。

审视的眼神,训话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长辈。

不是,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这幺晚找你?

过来旅游。

旅游,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

“夏油杰,你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吗?”

你砰地甩上卧室的门。

吸一口气趴在门后。手在颤抖,你用耳根贴住门缝,留意外面的动静。

黑暗中你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他又背着你抽烟了。

你不喜欢任何人工制造的气味,所以你曾告诫过夏油杰不准抽烟。

但这是你暑假回家第二次发现他抽烟了。

上一次是两天前,你撞见他在厕所里自慰。

客厅的电视声音很大,刚好掩盖他动作时的喘息。

透过一道细瘦的门缝,你看见房顶摇晃的吊灯,夏油杰背靠着洗手台,昏晦的光被他踩在脚底,他手上拿的是你刚换下来的内裤。

用平时贴着下体的那面裹住紫红色的阳具,修长的手指沿着茎身的脉络来回搓动。他一定很用力,所以指骨突得厉害,喉咙也低声嘶吼。窄小的布料无法遮挡他狰狞的性器,你看见肉粉色的蘑菇头一次次从布料里顶出来,兴奋的马眼张开吐出晶亮的涎液,与内裤上你留下的痕迹融在一起。

你在门外看了许久。直到他仰着头,脖子上的青筋胀成了院里疯长的藤蔓,夏油杰重喘一声,将浓稠射进你的内裤里。

他的胸腔仍在剧烈起伏。夏油杰花了两分钟平息自己的情绪,然后像往常一样,打了盆清水开始洗你的内裤。

你悄悄走进卧室,爬上床。

心扑通扑通地跳,耳边回荡的是最后他高潮时喊的你的乳名。你听的很清楚。

比起你的哥哥是变态,兄妹俩都是变态的想法大大鼓舞了你。

你身上这条内裤也湿了,刚刚站在厕所门口你就流水了。但你还不打算告诉夏油杰,你会忍到明天晚上,再脱下来让他洗。

那一晚你过的很开心,因为明天或者后天,你就会穿上粘有夏油杰气味的内裤了。他其实可以不用洗那幺干净的。

但到了后半夜,你听到他在阳台点了一根烟。

声音确实是从那边传来的。在夏油杰缺席的四年里,你养成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惊醒的坏习惯。

屋外没有光,所以他没开灯。

不知是谁告诉你,躲在黑暗里抽烟的人都有很多故事,这样的人总是过得辛苦。

——原来你抵触夏油杰抽烟不光是因为气味,还因为你不希望他有故事,有你不知道的故事。

更因为你不想他辛苦。

可讨厌的烟味还是钻过门缝溜进来,就像今晚一样。

不同的是,那时候你觉得你们同样龌龊,今天你却笃定他要丢你一人深陷泥沼了。

直到半夜12点他都没来敲你门房,你才真的开始后怕。搁在平时他早就来哄你了。

这种害怕在你半夜去到厕所,发现换下的内裤居然还在兜篓里时变成了恐惧。

究竟是什幺让一位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哥哥不再给他的妹妹洗内裤了?

——大概是他不打算爱她了。

阳台上并排晾着你们的衣物,除了那套你贴身的内衣裤。

你甚至想去跟夏油杰道歉,尽管你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难道说要你允许他谈恋爱,带女人回家?

那晚你做了个噩梦。

你梦见你还坐在院子里等夏油杰。纵生的荆棘丛包围了你,你在干枯的藤蔓上看到一截惨白的月光,心猛地一凉,然后这些扎在茎身上的刺变得又尖又长,挥舞成张牙舞爪的欲望。

你一下分不清刺是从谁身上长出来的,正如你不知晓这些欲望是由谁先挑起。

夏油杰还不回来,你身上被欲望扎了一个又一个的洞,每一个洞都需要一个夏油杰来填满。

第二天一早你们坐在同张桌子上吃饭,席间只有碗筷的声响,充斥着诡异的和谐。

夏油杰几次放下筷子去看你的表情。昨晚的事仿佛已经烟消云散,好像只要他不提你也就真的抛诸脑后了。

哥哥今晚还有应酬吗?

没有了。

你的……同学,走了?

……走了。

夏油杰去上班了,临近期末他变得有些忙。不过只要没有女人来的话,他最多也就比平时晚半小时回家嘛——你承认自从那晚后你的心理已经变得扭曲了。

洗完澡后,你自觉地把这几天积攒的内衣裤洗掉,晾干。

夏油杰在沙发上准备教案,他看到了却没说话。只要你也不说,他就当你的反应是对他无讯息疏远的回应。

都说了,你们是那样有默契。

你擦干手在夏油杰身边坐下。两只手压在大腿下面,踢掉拖鞋,光洁的小腿前后晃着。

夏油杰翻走一页书,看到两截莹白在眼皮底下动。你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湿气软软地搭在肩上,身上穿的是他前年送你的无袖睡裙,脖颈四肢都露在外面,在家养了好些时日,你身上的皮肤终于白回来了。

要早知道你长得这幺快,夏油杰绝不买这幺暴露的睡衣给你。

他刚想扯张毯子盖你身上,你却推了推他。

“哥哥之前的话还作数吗?”

“什幺?”

“就是……我攒下的几件要哥哥做的事。”

莫名其妙的称谓变化,还有你潮红的脸上带着作弄意味的笑容,让夏油杰的凤眸不自觉眯了眯。

他回答你,声音不大不小:“算。”

“好啊,那今天来兑现吧!”你把腿蜷在沙发上,转了个身正对他的肩膀,“是不是什幺事情哥哥都会做呢?”

“你可以先说说看。”

“好啊,那先把手机给我。”

夏油杰递上自己的手机。

“密码。”

“你知道的。”

你当然知道,只不过想验证下是不是在那个女人来过之后变了。

——没变,还是你的生日。

你打开通讯软件,递还给他。

“第一件事,希望哥哥告诉那位同学,‘我不会跟你谈恋爱的,以后请不要再联系我了’,就这幺说哦!”你双手抵在并拢的脚跟上,“并且说完请把她从通讯录中删除。”

夏油杰擡眼,无情拆穿了你:“这明明是两件事吧?”

“不管,我用‘并且’连在了一起就是一件事。”

好吧。

虽然夏油杰拒绝过很多女人,但还从来没这幺不礼貌过。

这次算是他主动联系的她。因为他在做一些新的尝试,他有些问题急需验证——但终归还是很困难啊,那索性应了你,断绝往来。尽管你要求的这句在他们过往的对话中显得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核心思想是一致的。

夏油杰把你说的一字不差录入聊天框里,发送。下一秒将好友删除。

你很满意他的做法。

“第二件事。”你郑重地看着他,在那对幽深的瞳海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哥哥,我希望你吻我。”

空气霎时安静,电视机里演员念的台词变成一串嘈杂的电流,自动从你们耳旁过滤了。

视线凌空胶着了许久。夏油杰笑了,一脸你在讲笑话的表情。

你嘟囔道:“哎,我可是认真的呀!”

他放下手里的书,搁在茶几上。

“嗯?你是以什幺身份向我提这个请求的?”他这幺问你。

——你知道的,不厌其烦的大人或小孩游戏。

即使并排坐着,夏油杰还是高你大半个头。他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看起来对你百般纵容,你却从他没有温度的眼神里读出了警告的讯号。

你忍住内心的酸胀,“今天是小孩哦!”然后撅起了嘟嘟嘴攀上他的手臂,“小时候哥哥不也会亲亲的嘛!”

成年后再做这个表情让你有也些羞耻了。可你有什幺办法,因为撅嘴而绷紧的面部肌肉刚好可以让眼泪流回去。

泪珠沿着酸涩的眼眶打转,在夏油杰发现或是拒绝之前,你吻住了他。

他的唇很凉,你亲吻他,像亲吻一段入了夜的风。

风尚且回头,可你放夏油杰走了,他还会回头吗?

唇瓣有些微干燥,你却不懂如何润湿它。

因为你不会接吻,只是这样轻轻贴着他。

十秒,二十秒,或许更久。

你舍不得离开。如果今天离开这张唇,下次再想吻他的时候是不是要算第三个请求了?

机会太少,而你却那幺贪心。

感觉到他的唇被你染上温度,鼻腔泛过一阵尖锐的苦涩。

眼泪流进你们交叠的唇缝里。

村里人有这样的习惯,每一个新生儿降生,总会让他在一众富有寓意的玩具中选择一样,生命里第一次选中的玩具几乎可以指引他们整个人生的方向。

由此可见,一个人的每一个第一次都好重要。如果可以,你也不希望你们的第一个吻是苦的。

嗯?夏油杰是第一次吗?你迷惑地想。

不重要了。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

直到双唇的水分被呼出的热气蒸发,你僵硬的手臂挂在他身上再也撑不住了。你打算结束这个单方面的贴嘴行为。

夏油杰的五指突然穿过你的长发,精准地扣住你的后脑。

温热的大手将你的脑袋按向他。

你才发现——妈的,夏油杰真不是第一次接吻。

他压着你的唇,滚烫的舌头抵开唇缝伸进你嘴里。好像一个掠夺者,拼命搜刮腔内的液体,玩弄你的上颚,惩罚你的牙齿,最后咬住舌头重重一吸。

麻了。

你被夏油杰耍流氓了。

在做出这样的事后,他还能平淡地说出:“第二件事做完了。”

夏油杰是魔鬼吗?

他抚摸你的脸颊,拇指擦过早已干涸的泪痕,轻声问道:“还剩几件?”

“……1件吧。”

“要做吗?”

老实说这句话很有歧义,但你看着夏油杰不带玩味的眼神,断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今晚听话得不像话。你总有种错觉,好像做完答应你的这三件事他就要从你身边消失了。

你不敢冒这种险,第三件就留给以后吧。

半夜你抱着枕头敲响他房门。

夏油杰把门推开,抵着门框没有让你进去的意思。

这个人怎幺回事,不是刚刚还把舌头伸进你嘴里了吗?

“我要跟哥哥睡觉,别忘了我今天是小孩!”

“这算第三件事吗?”

你没说话,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进去。

夏油杰背对着你躺在床上,你抱过去,伸手环上他的腰。

一室无言。只有地板上缓慢流动的月光证明时间在流逝。

夏油杰把你的手固定在肚子前面,不许你上不许你下。仿佛在告诫你,不能做更多喔,因为今天你是小孩。

好吧,那就只是这样抱着睡。你把脸贴在他薄薄的睡衣后面,眼泪洇湿他半个后背。

你哭着想,等过了十二点,明天你就是大人了。

成为大人后你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

一天你瞥见夏油杰在卧室换衣服,肌肉隆起的后背上生出了几道锐利的抓痕。

而你从来不养指甲,更没机会半夜挠他。

你怀疑夏油杰成了时间管理大师,否则他是怎幺做到除了上课就是陪你,却还能被野猫盖上章的?

你跌跌撞撞从他门前逃走,撞倒了脚边的花盆。

夏油杰从门缝里看到你一闪而过的身影,没有丝毫意外,他沉默着将被压住的头发从衣领里抽出来。

你作出这个决定多少也出于报复心理。

但比起他你还是做个人的,因为你会提前打招呼。

好像怪盗宣布今夜我会偷走你的心一样,你也给夏油杰发了一条消息。

「照片上的这个男孩,今晚9点我会跟他开房。」

你知道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封闭监考,等他看到消息的时候估计你正坐在临市的咖啡厅跟同学谈天。

你发了附近商场大楼还有公园的照片给他。很少有像你这幺服务周到的妹妹了,你甚至想如果他还找不到地点,你再发些别的路标给他,总之不是你告诉他你在哪儿,而是他先找到你的。

下午5点半,算一算他监考也该结束了,你把手机切换到飞行模式。

你是真的有点扭曲,你给夏油杰出了道必输题。从村里到这里至少4个小时,还不算上他找你的时间。

可你又隐隐约约觉得如果他爱你,他一定能比新干线快半小时。

你从前就喜欢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跟自己打赌。

也会遇到必输的赌约。比如说你守着村口的那片田,你看地里的叶子,对自己说如果这一片叶脉光滑且平行那夏油杰明天就会回来看你。

后来你发现你的不幸多源于你的愚蠢,你蹲在一片西瓜地里,双子叶植物哪来的平行脉?这幺一想你终于承认夏油杰可以在国中教书了。

你将时间切换到计秒模式,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心里像等待拆弹一样紧张。以至于那个男同学脱光了衣服你也懒得看他。他似乎误解了,脸胀得通红,以为你要计算他的时间。

你尴尬地望了他一眼,心想如果他时间够短,夏油杰赶到的时候你们都在穿衣服了吧。

哎,突然好难过。

被推倒的那瞬间你真的很想把身上的男人踢飞。

但你忍住了。

秒表已经跳到了8点59分。一个正常的人类夏油杰应当还坐在新干线的车厢内,如果他找来了的话。

看来夏油杰留给你一次伤害,你就要还他一个后悔。

虽然爸妈早死,但你们夏油家从不讲男尊女卑,你们生而平等。

如果他身上真有别的女人留下痕迹,那你被这个男人抱一回又算什幺呢?

不能跟夏油杰睡觉的人生与咸鱼无异。既然已经是条咸鱼了,被别人舔两口总不能算特别委屈吧。

但你就是很想哭。

男孩在拆你的领结,你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顾着你与夏油杰的过往。

谢天谢地,在闭眼等待的最后十几秒门被踹开了,身上的人被一把掀翻。

夏油杰抱着你,两只手紧紧攥住你的肩,骨头都快被他揉碎了。

你好想问,你现在又是以什幺身份抱我的呢?

但你没说,反而抛出一个无所谓的但却能更快加速你死亡的话题。

“夏油老师,你的学生做完试卷没?”

你被夏油杰拧回家,大概凌晨两点。经过村口时依然引起一阵激烈的狗吠,但这次跟他一起回家的女人是你。

你被丢进卧室,夏油杰用衣架将门把手和墙钉勾在一起,这样门无论如何都不能从里面被推开。

聪明的夏油杰,把过剩的智慧用在了对付自己的妹妹上。

但你一点也不担心,你还沉浸在夏油杰突破人类极限找到你的喜悦上,或许他真在东京修习法术吧!

总归明早他会放你出去吃饭的。

不用等明天。

你在床上躺了不到两小时。

黑暗中你听到门响动的声音,迷迷糊糊间有什幺覆在你脸上。好像一条帕子,围着你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结。

一只大手沿着夏油杰送你的睡衣下摆探进来,准备无误地握住你的胸。

无论是在黑夜里戴眼罩还是夜闯女孩寝室猥亵都是极端危险的行为!

你几乎瞬间就要大喊夏油杰!

刚喊出一个字,男人的另一只手掌捂住了你。你在他掌下呜咽,你拼命挣扎着,用脚去踢他的肚子,两手死死抠住他手臂。

你在他腕骨下摸到一块疤。

你记得你曾在夏油杰手上咬过一个牙印。

在做阑尾手术的时候,你几乎是求着医生让你哥也进了手术室。明明打了足量的麻醉剂,你却还是在手术刀划开侧腹的那一刻,狠狠咬上了夏油杰的手臂。

那时候你小,牙印也小。后来随着你长大,他身上的那个疤也慢慢变大了。

生命真的很神奇,你在另一具躯体上留下的记号居然带着你的生命力与他一同生长了。

所以你时常认为你跟夏油杰其实长成了一个岁数。你的内心开始雀跃,因为这样算的话你们就不再是兄妹了。

你抚摸过成年后的疤,介于这是自己做的亏心事,你建议他可以纹个身遮一下。夏油杰摸摸你的头,说没关系。

好吧,你安慰地想,反正那天他吻你的时候也惩罚过你作恶的牙齿了,这算扯平。

现在你在黑暗里重新抚摸他。

指腹嵌进凹陷的齿痕,中间的两片很光滑,这是你的大牙,边缘瘦一些却尖尖的,是虎牙。

心脏被男人的手揉的好酸好胀。

你身体渐渐放软,扣住他的手臂改为向上,勾住他的脖子。

你将他拉到你身上。

炙热的鼻息交绕着,发梢垂在你脸上,更痒了。

但你太贪念他身上熟稔的气味。你擡起头小鸡啄米似的吻着他下巴,把他另一只手也塞进睡裙里,按住另一边的胸。

手掌的力量加大了,他开始搓弄你顶端的红果。

睡裙卷到脖子下面,内裤拉下来在膝盖卡成一道线,唔——像夏天在你身上留下的那道。

没有太多润滑,他就这幺顶了进去。

老实说一点也不爽,疼得要死。

但还是很开心。在梦里被凿出的洞终于有人来填满了。

粗长的性器硬生生捅进去半截,再也动不了了。

有什幺冰凉的液体流到屁股上,你想你大概流血了。

这种时候他应该要哄哄你的吧?

他没有。他俯下身含住你颤抖的耳尖,用干燥的手掌在你腰侧反复揉搓。

身体又打开一些,方便他把整根肉棒送进去。

你体内有无数张小嘴代替你亲吻他,在一次次进出中推拒、挽留。

但如果可以,你下次想用上面的嘴为他口交。

他做爱的时候不说话。

你知道他为什幺不说话,又为什幺遮你的眼睛。

在夜晚还要遮眼的人不是把你当傻子就是把自己当傻子。

还好你们都是傻子。

所以你也配合他保持缄默。

都说了你们是那样有默契。

当然溢出来的呻吟不算。

他也会出声的。把你翻过来狠操的时候,还有肉棒绞进血肉,抵着宫口射出来的时候。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送上高潮,你攀上他的肩膀,他后背除了匀称的肌肉线条和湿漉漉的汗水,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于是你抠着指甲添上了属于你的印记。

原来只要忘记血缘关系,你就可以变成一个普通女人跟他做爱。

第二天,你和夏油杰还是围着同一张餐桌,绝口不提夜里发生的事。

他教会你神奇的魔法,白天你变小孩,晚上你变大人。

但也有天还亮就很想要他的时候。

你脱掉内裤,只穿一件夏油杰的衬衫,自己蒙好眼睛缩在沙发里等他。

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你光脚踩在地板上。

“我今天是大人哦!而且我看不见。”

这样算不算钻了游戏漏洞呢?谁让你得出游戏进行的必要条件是蒙眼,而不一定要等到天黑。

他应该也喜欢这样,因为那天他操你操得特别用力。

等到学校终于放假,你们肆无忌惮地在家里做爱。

他抱你在洗手台,从前他给你洗内裤的地方,让你对着镜子被他干进去。你当然看不见,只是他为了满足个人的小小的变态欲罢了。看着你四肢大开被他架在身上,肉棒捣进细窄的花缝里,后退时会带出你腔内的媚肉,红嫩嫩一小团,惹人怜爱。

有时会在无人经过的阳台,你双腿缠住他的腰,手臂攀着他肩膀避免自己掉下去。在一阵聒噪的蝉鸣声里你们不再压抑彼此的声音。无论是你的尖叫他的喘息,还是肉体相撞时发出的巨大拍击声。

厨房里也做过,两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揉你的胸,先做爱,再做饭。

做这种事的时候从不戴套,每一次都精准地射进你子宫里。除了有次你心血来潮要给他乳交。你蒙眼跪在地板上捧着两团发育饱满的奶肉,夹住他硬的发烫的肉根。

射给你了,全射在白花花的奶子上,沿着那道沟流到肚脐。也有一些溅到你嘴上,你舔了舔把它们卷进口腔。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也被他的气味填满了,你从未感到如此满足。

这样的魔法在一次你扯下眼罩后失效了。

这又是一次打赌,你赌他只要愿意继续,你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你又输了。

你只是太想看他了,因为还没见过他在你体内射出来的模样,会跟在厕所里自慰时不一样吗?

你看清了身上的人,夏油杰掐着你的腰,涣散的目光逐渐汇聚成两根冰冷的刺,还在冲撞的肉棒慢慢停下,下一秒从你身体里抽离。

撕开那片遮羞布后,露出的是你与他之间难以跨越的血缘的槛。

魔法失效了,你被强制停留在小孩的状态。暑假却还剩半个月。

已经够难过了,偏在给修剪枯枝时听到有人向你吹口哨。

一个非常轻佻的黄毛男人站在院子外面。怎幺,这个村子里的年轻人不都应该去城里打工了吗?

你愤愤地拾起剪刀准备给他点教训。

他却喊你勾引亲哥的骚货。

小妹妹,多少钱能上你一次啊?

啊不对应该是叫妹妹就给上啊,毕竟你也是这幺勾引你哥的吧?

原来村子里传遍了,你把夏油杰骗上床的事。

你觉得这怎幺也是两厢情愿的事,为什幺到头来只骂你一个人呢?

还是你太弱了,夏油杰再怎幺说也是学校里的老师,对这个村子还有利用价值。而你呢,一个在外地念书的女大学生罢了,过些天就要离开这里。

你跟夏油杰一起出门的时候,村民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和蔼。但当只有你一个人了,那些怨毒的眼神就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叫你无法喘息。

是什幺让这群淳朴的村民霎时拥有了两幅面孔?

你想这或许也不是村民的错,因为只用不淳朴去定义你跟夏油杰的关系,那就太狡猾了。

村民们不是接纳不了爱情,是容纳不下背德。

爱情……好幺美好的词汇。你没有一刻不希望你们能在阳光下拥抱它。

你可以拥有它吗?长久处在村民刁恶的议论声中,有时你也怀疑自己才是罪恶的根源。

“怎幺了?”

你最近的状态不好,饭也吃得比以前少,夏油杰察觉到了。

“吃不下了,没什幺胃口。”你进厨房,把剩下的那些倒进垃圾桶里。你打开水龙头,希望这样的声音能让家里的气氛热闹一些。

“哥哥,我有时候想啊,如果我们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是不是可以活得更快乐。”

坐在客厅的夏油杰没说话,你不知道他是否真将你的建议听进去了。

你也不知道,流言蜚语终是传到了夏油杰耳朵里。

你在新闻上看到你们全村覆灭的消息,时间在你离家返校的一周后。

112名村民一夜暴毙,包括曾短暂收容你的亲戚,也包括夏油杰的学生。

警官在村口拉上了警戒线,像对待瘟疫一样收拾着突如其来的残局。

你在一座庙里找到了夏油杰。他套上了一身玄紫色的僧衣,袈裟上的金边渡着佛光,他成了庙里唯一一位带发修行的和尚。

夏油杰背对你站在佛堂中央,手里掐着一串殷红的佛珠。

佛堂内供奉着数百张牌位,你很容易就在上面找到了熟悉的名字。

心中的猜想被一点点印证,你扶住离他最近的殿柱,指尖抠弄上面斑驳的红漆。

“夏油杰,或许该叫你夏油大师……你在这里做什幺?”

“超度亡灵。”

夏油杰的声线十分平稳,他好像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内心宁静的模样。这与你有很大不同。

你的内心既雀跃又恐惧,你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问他:“村民……是不是你杀的?”

“他们身染诅咒,我不过奉命祓除。”

诅咒,什幺诅咒?如果对你的恶意也算诅咒的话,那夏油杰确实没骗你。

照这个标准来看,被阴暗欲望肢解的你和夏油杰,才是最应该消失在这个世上的。

但你们不会,因为恶人总是活得更久。

虽然你没想过你和他的重新开始要以一整个村的人命为代价。但你不否认在意识到夏油杰或许也爱你时,几百条鲜活的生命突然变得不值一文。

好喜欢他送你的这个新世界啊。

谢他大发慈悲天降甘霖,让所有不堪的回忆被重刷,皲裂的土地被滋养,疼痛只是暂时的,更多的是渴望。

你也爱我对不对?

夏油杰没有回应,他继续念经。

你上前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令人熟悉的脊窝里,手指缠上他柔顺的黑发。

三千烦恼丝,你一根都没舍得剪,你一定爱我。

夏油杰岿然不动,他按住你的手,说心中有佛,何必在意肉胎的牵挂。

他放下佛珠,在落满香灰的耳炉里续上一根长长的香。

人工的香气你不喜欢,以前的夏油杰一定会为你掐灭它。意识到这点,你才发觉你真正不喜欢的是夏油杰完全变成了一个和尚,断绝七情六欲,只留戒律清规。

寺院住持好像认得你,他安排你住进香客的房间。

原来在父母去世的头几年,夏油杰经常带你来这里上香。

这幺多年你长开了,夏油杰的容貌变化却不大,庙里的老僧人都记得他有个妹妹。一位老僧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对你说,毕竟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你今天一来我就知道你们是亲兄妹。

老头的话像一道雷当场把你劈成两半。

牙尖颤巍巍打上舌头,你说不出一句话。

为什幺会这样?村里非议你们的人死光了,你们刚好可以重新生活的。都已经跑来这幺远的山上了,不问世事的老和尚却还记着你们的关系。

你不安地望向夏油杰,见他恭恭敬敬地站在庭前,面露微笑地回应着老和尚口中的兄友妹恭。

他眸光淡淡扫向你,许是日光太刺眼,在他那样足以吞噬一切光明的眼神里,你发觉夏油杰,真虚伪,假慈悲。

不然他为什幺杀光一百多位村民,却独独留着庙里的几个僧人?

你思虑了好久,终于在一天夜里放了火。

像他“教过”你的那样,将屋舍外的门环用铁丝勾在一起,高矮相接的庙堂被点燃,崩裂的瓦砾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和尚的推门声惨叫声连成一片。

多年以后你回想起这个画面,都觉得是被火光烙印在了你脑海里。

夏油杰孤身立于阶上,身前是万丈红尘,背后是烈烈火海。火光比佛光更衬他,他两只手插在僧衣宽大的袖袍里,将一地清冷的月辉踩在脚下。

烧了他的庙,此生入魔不成佛。

“喜欢吗?新世界的第一个礼物。”

——原来这就是罪大恶极,夏油杰一定也这幺想过。

也许他是真的无处可去才跟你走的。

但更多时候你都怀疑夏油杰是在考验你,只有证明了你跟他怀有相同的恶,他才好带你下地狱。

这下好,他杀人,你放火。你们人间带恶人,天生一对。

你打算带他去你念书的城市,他那幺聪明一定什幺工作都能胜任。

你们选了条慢吞吞的小路,绵延的田埂破开两岸金色的麦田,牛车在中间晃悠悠走着,你跟夏油杰背靠着背挤在堆满粮食的车棚里。

对了,院子里的荆棘开花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

离开村子时我带了一点种子,晚点把他们种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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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说两句:

自慰故意让你看见,后背也是自己抓的,想让你知难而退。屠村是对妹妹的爱,杀不杀和尚却是他给爱人出的一道题。

在爱与不准爱之间,他也曾矛盾过。好在你们做了相同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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