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在头顶,骑士自始至终低头注视着深红地毯上的金色葵花纹样。
他知道艾西正在屏风后的隔间里,视线被阻隔,但气味弯弯曲曲地四处散溢,即使用上了比平时浓烈的熏香遮掩,也盖不住空气中浮动的不同寻常的味道。
男人和女人交合过的味道。
教皇身着便装,绿松石腰带系住衣袍,在他手腕上留有一道浅浅的抓痕,圣子的躯体受神明眷顾,很难有伤口在他身上停留太久,那痕迹无疑是新鲜的,刚刚才留下。
魔兽的爪子都没法在教皇身上留下伤痕,但女人的指甲可以。
直到骑士退出书房,艾西才从屏风后的隔间里探出头来。她睡意惺忪地跪坐在床上,头发蓬松地披在赤裸的肩头,盖住半边乳房,发丝间艳红如花蕾的乳尖向上翘着,胸前和脖子上散布玫瑰色吻痕,一朵一朵地绽开到小腹,两腿间仍有未清理干净的浊液。
今天的刺杀让她受了惊,尽管她一再声称自己没事。令人疲倦的性事过后,她在隔间的软塌上睡了一会,但骑士到来时,她已经醒了。
教皇望向她时,目光像化开的水波般柔下来,他递去厨房准备的饮品。
汤里加了南瓜奶油和香草,但仔细滤去了碎末,变得更好入口。热汤冲散了刚刚睡醒带来的昏沉。艾西像湖边汲水的兔子一样双手端着碗小口啜饮。
甜汤润滑了干涸的喉咙,艾西放下碗,把它捧在小腹前,眼睛看向教皇,开口说道:“我听人说,当教皇会遇到很多刺杀事件。”
“就是因为每一次都失败了,所以才会发生那幺多次。”教皇拿过她手中的碗放到一边去,在她身畔坐下,揽过赤裸的肩头。
艾西熟稔地将脑袋轻轻靠在他怀里,就像小猫找到自己熟悉的窝一样。“可我还是很担心。”她轻声说,分出一只手去握住他的手,“你听我说,我接下来要说抱怨的话——只是抱怨而已,所以你保证不能有什幺别的想法。”
“我保证。”莫尔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握在掌心里,许诺道,“我不会离开教廷,丢下所有事一走了之。”
老教皇只用了几句简单的暗示就让她选择留在神殿。叫她认为圣子若是离开教廷,将给世界带来许多的麻烦;教廷若动荡不安,教会统领下的百姓则不会好过。
话语不全然是真的,但也不全然是假的。
这就足够了。
在躺进墓穴前,加西亚教皇为这逆子找来了最牢靠的绳索,而他并不介意被其捆绑。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当教皇。”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艾西才接着说,“当教皇又危险,又忙碌,而且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大家都能派上用场,我却是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