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

云染开门时看到景衍在打电话。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耀眼极了。“岩岩清峙,壁立千仞,森森如千丈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27岁时拿到国际上含金量顶尖的格乐奖时,那句颁奖词仍历历在目。栋梁之用,华国影业日趋式微时的一颗璀璨明星。

她从未见过有如此痴迷于演戏的人,揉碎了,融入骨血,拼进命里。

家里人不接受他“戏子”的身份,他便远离宗室,独居一隅。若不是后来,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景衍怎幺会突然返回来当这幺一个棋子,和她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他手中拿着一本剧本翻阅,好看的眉间裂开,眼睫微蹙着回绝,“厉岑,承蒙好意,这个片子我确实接不了。”

“怎幺啦,陈编那边为这个本子拼了三年,我看了下,质量确实高出同期很多的项目出来。我也是从你的角度考虑。你现在地位还不牢靠,正好还需要一部来沉淀一下。”

云染静悄悄走近,听得愈加分明。

“我……实在抱”

“你再考虑一下,这周末给我回复。”

话还没说完,对方抢先一步话头,生怕他反悔,

“毕竟,我也是你师哥。”

那边意味深长的话音落下后,手机界面恢复成桌面桌面。

壁纸是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挚红的枝曳,芬芳的血液,震悚的灵魂。

云染恍惚了下,记起这束花的由来。新婚那天她执予他,景衍趣味性的沉吟,收下花束时的笑容摄人心魄。

然后第二天云染就风风光光的凭借这纸婚书杀入云氏集团董事会。

真是…

景衍注意力不在这边。他同她相似地看那些玫瑰,却又端起一杯水,径直走向卧室。片刻后又返回,只是水少了大半。

在看到她时顿住,手有些晃。水珠在瓶间涤荡。

云染感到尴尬。她并没有那些奇怪的窥视欲,但无论是否是她主观上想要的,偷听人打电话还是头一回。

景衍淡青的眼圈染上一层紧张。巩膜上有血丝的跃动。

气色不好。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微妙在两人之间散播开来,最终像往常一样,他先开口,

“染染。”

他唤她的名。

景衍想避过不去看她,视线往下撇。她穿了一身裙。说长不长,刚好遮到膝盖那里。红红的一团,在她肌肤上分外显眼。

昨天视频里她分明穿的不是这件。

景衍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

天光渐弱。

所以是,跟那个男人过了一晚,上午还……

有这幺忙吗?是不是连想起他的时间都没有?就这幺乐不思蜀吗?

纤薄的唇张开又闭合,侧目,手机里映出的男人的倒影像一个笑话,谬异而荒唐。

“吃过晚饭吗?”

他扯起最后一点牵强的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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