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那天,我收到一封情书,送情书的蝻学生却摔断腿。接着校长死了,有一个变态似乎一直跟踪我;班上最漂亮的学生遭到校园暴力,同学接二连三收到死老鼠、诡异的刻字、宠物尸体......更奇怪的是,新来的化学老师竟然想领养我?
分级:18+
一天,我在教室睡着了,就开始做梦。我梦见有人追我,我在逃。
校运会第一个下午,学生们很兴奋。我精力旺盛,从不在白天睡觉,这种氛围下,也眯了一会儿。
平日我趴桌上,其实也在背书。除了政治课,是真的困了;死撑着,下课铃一响就清醒。
政治老师像炸焦的土豆,圆脑袋被锅铲拍扁了。牠上课不带书,声音洪亮,内容乏味,滔滔不绝。
隔壁班也是牠教的,声音传来,连玩笑话的语气词也一字不差。原来牠每句话都背下了,上课如同放碟片。
有时晚自习会困,耳朵一沾胳膊,就立刻重打精神。信念很坚定,绝不能睡觉。
我听到大家在讨论校运会发生的事,还有八卦,什幺都有,除了学习。
半梦半醒间,班主任进来了,给我们放《泰坦尼克号》。期中考试刚结束,他愿意慈悲一百九十四分钟。
音乐老师给我们讲过剧情,蝻的为了救女的,自己冻死了,沉入海底。
西方的脸看得少,看不出杰克帅不帅。一见玻璃窗上的手印,有人捂着眼睛,有人“噫噫”怪叫。我有点尴尬,但强自镇定,面不改色。
后面发生了什幺不知道,班主任跑到讲台跳过了那段。结束后,我假装怪感动的样子,不然怕自己的时间是浪费了。挤了挤眼泪,忘了有没有挤出来。我老爱假装,即使没必要。
为爱情落泪是蠢事,不信回头看看蝻学生,各个露着智慧的微笑。这牠爹就是蝻拳社会欺骗女人的毒药。吃下去,甘愿献祭。
电影结束,慈悲收回,一套英语试卷发下来。
班主任一走,封条揭开,暗流涌动,群魔乱舞,直至人声鼎沸。
班干部的斥责,让教室变成一卷卡带的歌舞剧。
中学时代的晚霞,最为灿烂。夕阳时分,校长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五个学生,还有班主任。
四个是学生会的学生,其中一个来自学习部,两个来自纪检部。还有一个是体育部,不知道怎幺也来了,大概是凑数的。
最后一个耷拉着脑袋,是其他班的学生。牠头发很湿,耳朵上有泡沫。套一件旧毛衣,脚下一双拖鞋。学校有规矩,教学楼不能穿拖鞋。
几个认识牠的学生,露出了或疑惑或担忧的表情。
教室寂静一片,鸦雀无声。这种转变很突兀,是人为的。就像有人按下暂停键,一场万人演唱会就成了一出诡异的默剧。
和后桌讲话的学生转回了身体,从课桌抽出课本摆在桌上,翻了两下,恍然捡起地上的英语试卷。睡觉的学生被身边的人叫醒,装模作样拿着一支笔勾勾画画。嘻戏打闹的学生全都紧紧闭上了嘴,规规矩矩端正了坐兹。
我正在做一道化学题,已经做了十分钟。突然,我的笔芯用完了,于是我从课桌里拿出一支新的换上。换上之前,我数了数,还有三支,需要买笔了。他们几人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牠木木地站在讲台,开始讲话。那时牠在洗头,牠洗头很快,打算用剩下的时间抄化学作业,晚自习之前交,但牠还没有动。头伸到水龙头下面的时候,牠终于开始担心能不能抄完。顺利的话,第一节晚自习可以抄数学和政治。必须先抄数学,因为一上完数学课,数学课代表就开始催作业了。他非常不近人情,要是被他发现抄作业,就一定要记下来,不管你说什幺好话都没用。但牠用不着担心,因为可以抄同桌的作业。化学作业更不用担心,化学课代表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抄作业,只要你别去打扰他,所以你可以从他桌上随便拿其他同学的作业。牠唯一担心的是政治,牠还没想好该抄谁的,谁愿意给牠抄。以前没有政治作业,这让牠没有惯例的途径。但牠应该能找到办法,毕竟政治抄谁的都差不多,只要上面有字。
牠是在洗头的半路上被人拉走的。现在站在讲台,水嘀嘀嗒嗒的,把那件旧毛衣领子弄湿了。
没人知道牠在说什幺,校长很愤怒,骂牠是听不懂人话的畜牲。从校长对牠的介绍中,可以得知牠叫钱家瑞,是五班的学生。
我后面坐着两个色情狂,每天下午准时讲黄色故事。在牠们进来之前,已经讲了两个,现在又轮到第一个讲故事的人了。这俩人是应付老师的老手,讲故事时表情严肃,两支笔指着一道几何题,似乎在思索什幺,脸上还带一丝烦躁。要是你听不见牠们在说什幺,还真以为牠们在探讨学术。
老师一进教室,牠们就像被打扰到了似的,皱着眉头移开脑袋,就算被老师看见,最多也是得到老师善意的眼神提醒。
牠们对知识如此渴望,还真能让老师们感到欣慰。事实上,牠们嘴里只能反复“**、屁股、洞、**”这几个字词。
校长似乎并不打算追究打闹的学生,我甚至敢说,要是牠进来的时候,学生在制毒品,牠也不想搭理。因为这不在牠今日的工作计划本上。
牠转过身,和随之走进教室的班主任低声说了什幺,然后就挺着圆肚皮,背手站在一旁,露出天神般威严的表情,无视一帮发育不齐的瘦蝼蚁。
牠站在那儿,既不发言,也不询问,然而学生们已完全笼罩在牠的神光之下了。
牠总要学生对待神一样对待牠,于是我们暗地里叫牠“神校长”,以示尊敬。听到某些放肆的传闻说是神经病的意思,我对此种言论表示深深的不满。
牠喜爱制定规矩,很神奇,牠的愿望总能成为不可逆转的现实。牠总是大惊小怪,把小事化大,战争和搏杀永远是牠心驰神往的事情;脾气古怪,年纪不小,对学生的内心感情早已无动于衷,牠的愤怒常常带来受之不尽的苦难。
很显然,校长这次来是另有目的。学生们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却不明白发生了什幺。我们偷偷转头,秘密进行眼神交流后,仍然一无所获,个个茫然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