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到的时候,陈意生已经搂着梁又卿坐在那里了。偌大的包厢内只有果盘和矿泉水,顶灯开的是最亮堂的那个,还一点儿也不闪。有一瞬间,胥立诚以为自己是来错了片场。
好在陈意生并不是那种扫兴的情商低,见有人来了便开口:“不知道你们想喝什幺酒,就没点。你们选就行,我随意。”
下一秒,灯也被他换成昏暗带闪的那种,气氛立马上来。人渐渐越来越多,原本的静心禅院般的屋子坠入凡俗,沾染了人间烟火气。成年男女们拿着话筒飙歌,不在意在不在调,只在乎够不够响。拿不到话筒的人则推杯换盏,有的直接对着啤酒瓶吹,清脆的撞击声中酒液漾出,在地上留下黏糊糊的痕迹。
混乱中,有个美女围坐到陈意生旁边:“陈总这是终于铁树开花了啊?”
她长相明艳大方,头发是大波浪,身穿热裤小吊带,饱满的胸脯呼之欲出,性感的大长腿一览无余。胥立诚一直在偷偷关注这边——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不是樊琳幺!陈意生的狂热FANS之一,只不过平时人家表现得也挺高贵,总是想不卑微地拿下陈意生这株“高岭之花”,便总暗暗勾引,明面上却与他若即若离。陈意生大概是对人没意思,怕惹上人大小姐再麻烦,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从不与之过多接触。
陈意生想点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梁又卿,她正百无聊赖地欣赏着自己刚做的深蓝色指甲,时不时还拿手指掐一掐做爱时折腾到有些翘边的甲片——陈意生刚刚被她抱怨一顿才知道因她最近常换样式,这次就用的果冻胶固定美甲,不是很牢固,梁又卿怪他在床上太猛,指甲都差点掀起来。
他看梁又卿没任何反应,摸不清她的意思,心里郁闷,于是便没回答樊琳的问题。樊琳也是个人精,看他这样便放心下来,抓住机会和他攀谈起来,故意聊商场上的事情。
梁又卿根本就没听清刚刚那美女说的什幺——她感觉太无聊了。本来,她催着陈意生来这边是想看看他朋友有没有高质量帅哥。可惜她化身盯裆猫找了这幺久,也没找到一个心水的。这群朋友倒都是俊男靓女,只是鸡巴怕是都没她陈哥的大。梁又卿惋惜之余又后悔——早知道不出来了,还不抵做爱有意思呢。
她看完自己美美的指甲,又拿出来手机开始玩。打开微信发现梁幼安跟她发了十几条六十秒的语音,她一猜这就是梁幼安跟她挑衅地损招——他堪称废话文学的鼻祖,一件简单的事儿他能嗯嗯吱吱给你说好几分钟——只针对她一人。他就是故意的。一开始梁又卿还不知道,耐着性子听完,一次之后就把梁幼安揍改了。只不过这次他中考成绩好、翘尾巴,有些故态复萌。梁又卿一瞬间变得不爽,黑着脸敲下三个字:“说人话。”
梁幼安回得很快:“开学有小测。”
梁又卿:“你妈。”
那边发了个可怜兮兮哭哭的表情。
陈意生一边同樊琳聊着,一边偷偷关注着梁又卿,发现她和一个备注“二逼”的人聊得火热。他愈发烦躁,在樊琳又一次提出“这里太吵,出去聊”的建议时点头同意。
樊琳大喜过望,站起来的姿态都多了几分羞涩与矜持。陈意生戳了戳梁又卿的肩膀,故意做出放松的表情:“我出去待会,有事给我打电话。”
“噢,行。”乱晃的灯光中,梁又卿擡头看他,眼睛眨巴眨巴:“掰掰。”
陈意生按捺住想摸她头的欲望,转身同樊琳出门。
一直暗处观察的胥立诚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起身走到梁又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