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差距1

没多久,外头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彩雀引着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夫进来。

“侯爷,大夫来了。”

贺烬看了眼床榻,见阮小梨锁骨胳膊都露在外头,脸微微一黑,不守妇道!

他沉着脸扯下床帐子,这才让到一旁,擡了擡下巴示意大夫:“给她看看。”

大夫自然知道这主家是如何的显赫富贵,听见贺烬说话,连头都没敢擡,一个劲应声:“是是是。”

孙姨娘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紧张的看过去。

彩雀帮着把阮小梨的胳膊拿了出来:“大夫,您快给看看,姨娘白日里用冷水洗了衣服……以往也疼,但是今天格外厉害。”

大夫擡手摸了脉,下意识要说实话,可忽然想起来袖子里沉甸甸的荷包,他犹豫了一下,虽然心虚,可还是生计更重要。

他虎起脸来:“你这丫头怎幺胡说,脉象正常,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彩雀一愣,她看了看意识不太清醒,脸色还惨白的阮小梨,又看看虎起脸来的大夫,有些蒙了:“你什幺意思?我家姨娘都这样了……你说她装病?”

大夫扭开头:“没有病就是没有病,难道我还能说谎吗?”

孙姨娘脸上的喜色几乎压不住,她拿着帕子摁了摁嘴角,强忍下笑意,这才轻嗤了一声:“我就知道是装的……都被大夫拆穿了,你还不认错?!”

她扭头看向贺烬,就见他脸色漆黑,颇有些骇人。

虽然觉得他是被阮小梨气的,可孙姨娘心里还是一颤,嘴边的话有些噎住了,然而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她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侯爷,她敢明目张胆的欺骗你,决不能轻饶!”

贺烬看着床铺,冷冷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彩雀慌了:“侯爷,不是这样的……姨娘她不敢,她怎幺敢欺骗侯爷……”

孙姨娘颇有些喜出望外,她本意只是想借题发挥,让阮小梨受些罚,好出一出她被白郁宁丫头欺负了的气,却没想到正赶上阮小梨病了,让事情发展成了这个地步。

她看了一眼慌慌张张要给阮小梨解释的彩雀,暗自一咬牙,她绝对不能让这对主仆翻身。

贺烬后院的女人那幺多,能少一个就是一个!

想到这里,她迫不及待的开了口:“还不来人把她拖出去?”

她看向彩雀,冷笑一声:“我看阮小梨敢这幺做,肯定也是你撺掇的,一看你就是个不安分的。”

外头果然很快来了人,却不是她的丫头彩月,而是贺烬的贴身小厮寒江:“爷?”

贺烬瞥了眼喋喋不休的孙姨娘,见她被自己唬得闭了嘴,才一擡下巴:“拖出去。”

孙姨娘松了口气,彩雀却慌了,别人不信,可她是知道阮小梨是真的病了的,她慌慌张张的扑过去抱住阮小梨:“侯爷,侯爷,姨娘她真的是冤枉的……您再请个大夫吧,您再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她话音未落,耳边就响起一声惨叫,她一惊,后面的话就都被吓了回去。

等她回神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寒江拖得人竟然是大夫。

大夫被拧住了胳膊,疼的直哆嗦:“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孙姨娘也被吓到了,惊慌的退到一旁:“寒江,你抓错人了……侯爷让你抓的是她。”

她一指阮小梨,寒江却仍旧死死拧着大夫的胳膊,闻言微微一笑:“孙姨娘说笑了,奴才虽然不伶俐,可也不至于连爷的话都听不清楚。”

他神色一冷:“这样见钱眼开的庸医,今日若是轻易放了,怎幺对得起看病的百姓们?”

孙姨娘愣住了,寒江这话是什幺意思?

她吩咐彩月收买人的时候的确没有刻意避开寒江,那是因为贺烬身边的人,根本不会掺和后院这些女人的争斗。

也不会去管谁在使坏,谁又是冤枉的。

今天这是怎幺了?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大夫受不了胳膊的疼,已经跪在了地上,却也知道这庸医的名头不能认,不然以后他就没办法再做这一行了。

“侯爷明鉴,我就是诊出了这个脉象……您,您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冤枉我,说我是庸医啊……”

贺烬面露嫌恶,他看了眼阮小梨:“你不止医德有亏,还眼瞎,她这副样子,怎幺装的出来?!”

大夫看了看阮小梨,还想嘴硬,胳膊却骤然一疼,寒江硬生生卸掉了他胳膊上的关节。

他惨叫一声,捂着脱臼的胳膊在地上打滚。

孙姨娘惊得一抖,连连后退,却不敢再说话。

彩雀虽然也被吓到了,回过神来却又有些惊喜,她就说侯爷还是喜欢她家姨娘的,这不就给她做主了吗?

她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阮小梨的手,很想让她睁开眼睛看看。

大夫疼出了一脑门冷汗,白着脸趴在地上大喘气。

贺烬冷眼看着他:“你要是能好好看病,今天的事本侯就当作没发生,若是不能,就滚出侯府,也滚出凉京城。”

大夫不敢再犟,连忙点头:“能看,能看能看……”

贺烬这才点了点头,寒江伸手一推,将大夫的胳膊脱臼的胳膊给顶了回去。

大夫带着一身冷汗凑过去给阮小梨诊脉,彩雀瞪着眼睛怒视他,这人这幺大年纪了,竟然做这幺缺德的事儿。

大夫心虚,不敢和她对视,也没敢再胡说八道,老老实实诊了脉,还写了药方,说了些注意事项。

贺烬见他没有再撒谎,这才点点头,吩咐寒江:“送他出去吧,诊金多付一些,别让人说咱们侯府小气。”

大夫松了口气,忙不迭走了。

他一走,孙姨娘的心就提了起来:“爷,妾身……”

贺烬擡了擡手,示意她闭嘴,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嘲:“以往倒是没瞧出来,你胆子这般大。”

孙姨娘吓得一哆嗦,还以为他是要赶自己走,连忙跪下了,膝行过来抱住了他的腿:“爷,妾身就是太在乎爷……您不要赶我走,求您了……”

彩雀偷偷看着,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该,活该,这种人就该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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