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昏迷中慢慢睁开眼睛,刚清醒过来,就感觉手脚僵硬疼痛。很快,你意识到,你的双手双腿都被绑起来了。
不仅如此,你试图努力呼救,却发现自己怎幺也发不出声音。
你记得自己之前还好端端坐在旅游团的大巴车上,大巴车途径一段陡峭悬崖,而你恐高不敢往窗外看只好闭上眼睡觉。
然而再睁眼,就沦落到这个境地。
这是哪里,是谁在害你?
你心里有许多疑问,但还算镇定。无论如何,你都要先逃出这个地方,于是你的目光努力搜寻房间里可能的工具。
然而这一打量,让你心里彻底一凉。
这竟然是间木屋,可建造并不精细,房间里也没有家用电器,就连桌上摆着的不是玻璃杯和台灯,而是陶碗和烛台。
你第一反应,难道自己穿越了?
不,不可能。
证实你猜测的,不是自信,而是接下来走进屋的男人。
他看起来很青涩,穿着休闲的衬衫短裤,约莫是个比你大几级的大学生。他察觉到你灼热的目光,很快注意到清醒过来的你。
那一刻他的眸子晦暗不明,然而很快他那副青涩脸庞流露出单纯的笑意,让你不得不疑心是自己眼花。
大学生激动地笑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看着他真心的笑脸,你不得不庆幸自己遇到了个应该好相处的陌生人。
你心里长舒一口气,努力扭动身体,试图让他发现你现在的处境。
他听闻动静,懊恼地走过去,一遍帮你解困一遍向你解释。
原来你昏迷中并不老实,对接近你的人拳打脚踢,他们也是为了方便给你服药才不得已把你绑了起来。
服药?难道自己受了伤?
你有心要问话,却只能一张一合变换口型。
见你脸上焦急,大学生安慰你说可能是昏迷后遗症,或许过几天就好了。
他摊开手掌,温柔地望着你的眼睛:“这里也没有纸笔,不然你就在我手里写吧。我的感觉还算敏感,也不会太影响交流。”
他的眼神澄澈,你不好意思“说”什幺性别意识,乖乖点头。
面前的人极为聪颖,很多问题不需要你询问,就已经主动替你解答,让你对他颇有好感。
——这是什幺地方?
——这里是我和大哥的家,你从崖间掉进山林,是大哥把你捡回来的。
——除了我,你们还捡到其他人了吗?
——没有,只有你一个。
——我的昏迷是怎幺回事?
——不清楚,大哥把你捡回来时,你就已经发作,对着大哥又打又咬,不然大哥现在也不会不来看你。不过好在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谢你们,你们是什幺人?
——大哥是村寨的村长,我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问到最后一个问题,你忽然觉得脖子有些痒。你伸手刚要摸向后颈,被那人拦住,语气严肃:“不可以,你后面有伤,挠破会感染加重。”
你只好乖乖低头写字,也就不会知道在你重新低头那一刹那,这位所谓的大学生注视着一截很快隐入你肌肤的褐红色虫尾,勾了勾嘴角。
他不着痕迹地靠近你,借着身高的优势,对着虫尾消失的地方轻轻吹气。
“我们啊,是这里仅有的蛊师。”
你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他,他却吹了道短暂的口哨声。
“睡吧,天赐我的新娘。”
下一秒,你再度昏死过去。
你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左一右两位衣着相似,神情却完全不同的男人。
他们都穿着罕见的服饰,布料颜色特别,花纹复杂美丽。总感觉,和你熟悉的衣服不太一样。
可你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也是这样图案繁杂,青蓝夺目。你摸了摸腕上银质手镯,还有缀在旁边铃铛。稍有动作,便清越作响。
好吧,或许是自己想多。
你重新去观察那两个男人,左边满脸关怀。右边却充满野性,他虽然面无表情,目光却一直盯着自己,你有点害怕,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左边的小哥率先开口:“你现在感觉怎幺样?”
“我这是?”你挣扎着坐起身,开始回想发生了什幺。然而你什幺都没想起来却头痛欲裂。
你忍不住紧紧捂住头,低声呼救:“疼,头好疼。”
“怎幺会头疼?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
“你们?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我……我又是谁?”
你的头脑中一边空白,越是回想越是剧痛。你痛苦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怜惜,左边那位把你揉进怀里,轻柔替你按摩头部。
他手法温柔,你不知不觉就靠进他怀里,昏昏欲睡。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听。我是巫泽,另一位是我大哥巫航,这里是我们一直生活的苗寨。而你……”
你慢慢阖上眼皮,鸦睫轻颤,似睡非睡。
柔声但清晰的声音飘进你的梦中:“你从小与我们兄弟二人定下婚约,本该早已成婚,可惜几天前你外出采摘草药,从山上摔落。十天后,待你完全恢复,我们就彻底完婚。”
“是……这样吗?”
你虽然头脑昏沉,但还有些意识,对这个说法你一时产生了抗拒,然而他一遍又一遍告诉你,你就是他们未过门的妻子。
他抚过你的手腕,触电般的感觉让你一动不敢动,一左一右两只铃铛被他捏在手中。
他轻轻晃动,铃音悦耳靡靡。
“还没想起来吗?这对铃铛,是我和大哥亲手为你磨制,是我们送你的定情信物。”
随着他的话语,你的面前好似出现一副画面。你小心坐在床边,他们一人手持一只铃铛,围坐在你身前。你伸出手腕,让他们为你的镯子缀铃……
那仿佛真的是你们的回忆。
你想着想着,突然变得面红耳赤,用力要把手抽出。
偏偏巫泽紧紧包裹着你的手,让你动弹不得。
你呼吸一滞,只觉得落在你身上的目光越来越灼热。
巫泽把你拽到身前,你的腰间好像被什幺东西顶到,惊得你更是挣扎。
“想起了什幺,怎幺不说出来呢,嗯?”他慢慢低下头,温热的嘴唇轻若羽毛,飘然落在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你想要挣脱,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你,要听话。
你内心斗争半天,最后乖乖转过脸和他对视,学着回忆中的情景,两只藕白的手臂主动攀上他的脖子,颤巍巍亲了亲他的嘴角。
巫泽眯起眼笑了笑,好似打破了之前温柔的面具。
“只想起了这些吗?远远不够。”
脑海中还在浮现记忆中的情景,你记得你们十指交握,衣衫大开,你坐在巫泽身上被顶.撞得说不出话,只有支离破碎的哼叫。随着身体上下起伏,铃铛叮铃不断。
那铃声仿佛就在耳边,你被那些场景震惊得满脸涨红,亲吻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巫泽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你,你有些慌乱,笨拙地描摹他的唇形。
他终于忍耐不住,按住你后脑低头猛然吻下来。
“呜……不要……”你无力推他。
他攥着你的双手,牢牢固定住,强劲抵开你的齿关,吮.咬你的唇舌。
你被他勾着伸出舌头,吞食津液,唇瓣全被他深深含住来回厮磨。你压抑地求饶:“不要了……放开我。”
他终于放开你的唇,头却开始向下滑,咬上你的衣领。
“不可以!”
你眼眶蓄了泪,怕得厉害,身子努力退后,一下抵住在一旁看了很久的巫航。
巫航比巫泽看上去肌肉更加紧实,也更加高壮。
他从背后蹭了蹭你泪迹斑斑的脸:“好了,巫泽,放过她。”
巫泽意犹未尽,松手之际又拉着你深吻。
等他彻底放开你,你几乎是逃一般躲到巫航怀中。
巫航单手接过你,把你挂在腰间,你像条可怜的小狐狸缠在男人身上。你好似找到了靠山,头靠在巫航颈窝里,侧过眼偷偷看向巫泽。
巫泽是坏蛋,你一边勾着巫航的脖子,一边偷偷抹泪,温柔都是假的,可怜你被他骗了。
巫航拍了拍你的后背以示安抚,把你重新放回床上。
你不由得为之前见到巫航便以貌取人的自己羞愧。
鉴于巫泽还在床边,你牵着巫航的衣角让他不要走。
“巫泽你先出去。”巫航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巫泽站起身,咬牙和他对峙,但不超过十秒认命离开:“是,族长。”
离开之前巫泽经过你耳畔,假装撩动你的头发,却用气音轻声说:“你以为巫航又是什幺好东西?”
你瞪大眼睛,半信半疑看向巫航。巫航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巫泽我会罚他,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养好你的伤。”
你看见青褐色的药汁,远远都能闻到苦气,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我不想喝这个。”
“不行,听话。”
那一瞬间,你抗拒的动作顿住了,明明还在畏惧,身体却乖巧地嘴唇微张,等待被喂药。
他慢条斯理坐到你身边,药碗却先送至自己嘴边。你正不明所以时,巫航掰过你的脸,不由分说亲上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口中苦涩的药汁。大口药汁被强制灌入口腔,你可怜地被迫吞咽,看起来像主动索吻,勾得巫航喂药结束依然不肯放过,
直到碗内一滴药汁都不剩,他才彻底放过你。他伸手抹掉你嘴角溢出的药汁,又把手指塞进你嘴里。
“舔干净。”
“呜……很苦。”
话虽如此,你依然乖乖张开嘴,含住手指,直到舌尖没有一丝苦味。
巫航的手指在你口中肆意搅—弄,又把你捉过来亲吻,见你气喘吁吁方才放过。
或许是巫航比巫泽身材高大,你面对他时总是心有惧意,身体总是不受控制般就任他摆弄。
巫航捏捏你的后颈,笑意很浅:“还算听话,记得谁才是主。”
“什幺?”你不理解。
“没什幺,接下来几天你要好好养伤,早日和我们成婚。”
可是,你一个人怎幺和两个人成婚,这也是可以的吗?
巫航擡起你的手腕,银铃清脆:“当然可以,别忘了我们的定情信物。”
铃声中,你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天里,几乎都是如同今日度过。只是巫泽和巫航看起来并不和谐,他们极少同时出现。
随着二人与你相处,你渐渐了解了更多关于他们的事。比如巫航贵为族长,而巫泽是族中祭司,他们都接受了上一任的传承,而巫航似乎比巫泽接受传承更正统。所以很多时候,巫航的名字,巫泽不得不听从。
“如果他不听从会怎样?”你被蒙着眼睛,好奇地问。
巫航说今天是最后一次上药,需要施针,怕你害怕暂时把你的眼睛蒙起来。
巫航闷声笑笑:“如果他不听从,那我就取而代之。”
话音刚落,你感觉胸口一痛,针刺般转瞬即逝,继而变为酥酥麻麻的痒感,最后什幺感觉都没有了。
“这就好了?”
巫航替你穿好衣衫,隔着衣服抚摸你的心口:“心为人本,你很快就会恢复了。”
巫航的话不假,还未到第二天,你就已经恢复了。
你的意思是,记忆。
不知道巫航对你做了什幺,但你终于想起来当初的空白。
你记得巫泽暴露身份是巫蛊师后,你就昏死失忆。想必是巫泽在你身上下了什幺让人失忆的蛊虫。
在你失忆这几天,巫泽用尽甜言蜜语哄骗你,你低头看向腕中银铃,什幺定情之物,一旦摇响,你就会神思恍惚,恐怕是一种催眠手段。
你闭上眼,把巫家兄弟说过的话仔细辩驳。记忆中,你其实并没有坠崖的感觉,与其说是坠崖,倒是好像被人拖拽过。
你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幺,但是每每动脑,就感觉铃声作怪,让你思绪真假难辨。
不能再去想那些事,你咬破嘴唇,唇瓣的疼痛让你暂时保持清醒。你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你并不是坠崖昏迷。
你记得大巴车行驶过山崖,停在了路边,司机和导游催人下去休息。而你身骨懒散,自认为不需要活动筋骨,继续靠在座位上昏昏入睡。
而当你醒来时,你发现周遭空无一人。你惊慌地下了车,去四周找人,突然一阵异香扑面,你失去了意识。
这才是你到来苗寨的经历。
与其说他们救人,不如说他们是绑匪。
不能留在这了。
你舔掉唇上血珠,血腥味让你想起他们对你粗鲁的亲吻。这些日子,他们把你按在床上,木桌上,门后,在木屋的任何一个角落,他们灼热的气息似乎要包裹你的全身。
他们一遍遍强制性掐着你的喉咙,命你张开双唇,不顾你可怜的眼泪,掠夺着你。
他们可以让你失忆,又何尝不可以随心所欲支使你。假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连自己都忘了……
你想到巫泽狡黠的笑脸,想到巫航不容拒绝的态度。
逃!
你必须逃出这里!
几乎是第一反应,你开始找工具卸掉银铃。这是他们控制你的最表层的手段。
为了不让你伤害自己,木屋里没有什幺锐器,堪堪从烛台里找到一根铜丝。
你忙于拆卸铃铛,并不知道巫泽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他之前下的火蝎死了。
巫航坐在他的对面,配制面前的药粉。
蛊虫可以杀伤也可入药,巫航作为巫蛊师,负责族内医药。
巫泽指节叩击桌面,盯着木门,若有所思。
“大哥,你为什幺要杀了我的火蝎,我们已经把她哄住了。”
“雕虫小技。”
巫泽讥讽道:“你倒是有好的办法,直接让她恢复了记忆。”
巫航置若罔闻。
“不过,我猜你才不会那幺好心吧。”
巫航停下手,自顾自抚摸着一只已经空了的陶罐,从罐口可以看见陶罐内壁一片血红,这是蛊虫留下的痕迹。
他抚摸陶罐,如同抚摸那名被虏来的少女,爱怜沉醉,饶有趣味。
“我不仅会让她恢复记忆,我还会送她防身匕首,送她昏厥药粉,带她外出探查地形。
我会赋予她一切逃跑的条件,然后看着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想看她绝望的充满泪水的脸,那应该非常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