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市中心的维塞尔酒吧是猎艳胜地,复古装潢在暗色中闪着霓虹,乐队腔音叫嚣着此夜不醉就不归,吧台端出的一杯杯色酒也不负众望,微醺酒香浸软人的神经,剥离人的理智。
既然是猎艳胜地,酒好不好喝都不重要了,乱性也要乱对人才是。
这时,大门推开,走进来三个衣品不凡的男人,迅速成为全场焦点,连酒保都吹起口哨来:“胸外和神外都开了卡座,就等你们骨科买单请客!”
原来,酒吧街对面就是全市最大的医院,都说十个外科医生九个渣,那骨科无疑是最容易招桃花的科室,男医生个个帅气多金,渣得人心服口服。
落座后,卡座的热闹程度很快翻倍,外科医生做完手术凑在一块消遣,简直是口无遮拦,来者不拒。
“周主任!你们科姜医生人呢?帅哥再多,大美女也就她一个,可不能藏在骨科内部消化了啊!”胸外科主任指着周燮打趣。
“周燮,姜医生是谁呀?”一旁主动贴来的小嫩模娇嗲吃醋,“我不比她美吗?”
“前次才和我上的床,今天就看上别人了?”萧言开口。
他刚升的副主任,刚离的婚,这几天玩得最疯。
小嫩模也以为他会哄哄自己,可是笑面虎的男人说话总是最伤人。
“你算什幺货色,也配跟她比。”
“这话说的,”柳川踹了萧言一脚,“搞得好像姜医生是你女朋友似的。”
周燮也跟着踹了一脚:“玩笑适可而止啊。”
围观众人都看直了眼,骨科这三个男医生,风流倜傥什幺不敢做?居然齐齐不敢招惹自己科室的女医生?
但是同院的医生都知道,还真的没人敢。
骨科男医生确实又帅又渣,但姜泠是唯一的女医生,自去年从马来西亚交换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从来不近男色,整日只顾侍弄一盆枯萎的假花。
唯一的例外是对麻醉科新来的那个裴姓男医生,偶尔会和他一起吃饭。
她这副悲伤高冷的态度,再加上连院长都要忌惮她亡父亡母的学术成就,几个男医生玩得再开也不会招惹她,打心底里都是把她当妹妹照顾。
好比这场聚会,本来是给她庆祝获评“外科新星”组的局,她心情不好想自己一个人呆着,科室就替她撑场面请客买单。
但她确实来了酒吧,人呢?
三楼天台。
女酒保是在这里兼职的大学生,胆子小,战战兢兢地躲在楼梯后面围观情况,准备稍有不对就去喊人求助。
天台悬边坐着一个极品美女,从几个小时以前就有男人不断来搭讪,但她似乎很清高,谁也不肯理,连搭讪的要求都格外直白。
“未满九英寸的概不考虑。”
这个数字足以让所有亚洲男人倒吸一口冷气,如此挑剔的搭讪要求无疑很伤雄性自尊,相形见绌之下,必定各自折煞,各自跳脚。
几个表情猥琐的中年职员开始来天台骚扰她,跟苍蝇似的怎幺也赶不走,还要对她动手动脚。
“美人儿,装给谁看呢,我瞧着你也不像处女啊,让我摸摸呗……”
酒吧里的男人形形色色,不乏衣着光鲜之辈,可是再光鲜又怎样,纷纷因为一道搭讪要求现出丑陋原形,比丛林里的原始动物还不如。
女酒保见着不对,惶恐地就要跑下楼喊人。
怕倒是不怕,酒吧旁边新开了一家东南亚拳馆,桑老板人很好,肯定愿意帮这个忙。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下楼,就有一个男人从楼梯阴影的斯文沼泽里疾步走上来。
他英气优雅的皮相并无甚表情,气质也是独一份别致,未曾声张,干净利落地走过去,徒手把那几个败类落肩摔在地上。
龇牙咧嘴的臭虫自是落荒而逃,女酒保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悬边的方向。
他和她挨得极近,伸出手拉着她站起,却不敢直视她,似是怕被她看穿前世的记忆,
欲盖弥彰,绝不避忌。
“我有九英寸,你不妨考虑一下。”
午夜空气旷萦惊绝,南洋那晚的故事,终于有了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