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因家的人长着一双紫罗兰色的双眼。
尽管他们的瞳色是如此多情,但是大东帝国北部的风雪侵染了他们的眼睛,这使爱洛因家的人看起来冷酷极了。
修女擡头看向十岁的少公爵,阳光穿过玻璃照射在他稚气的脸庞,深邃的双眼闪着自信的光,高挺的鼻梁,俊美的脸颊。
这些都无法体现他的尊贵。
“您来接公主殿下吗?”
“是的,母亲大人在哪间祷告室?”
“殿下一直使用第六祷告室。”
扎卡里顺着修女的目光望去——
第六祷告室在走廊的最深处,孤零零建在所有祷告室之外,宣告它有着别的用处。
年幼的扎卡里没由来得喉咙一紧,转过头望着修女,回应他的是修女诚挚的目光。
修女没说谎。
扎卡里.爱洛因,北部未来的主人。
修女还记得第一次在教会见到扎卡里,他骑马领先在马车前,常年骑马练剑使他的身材超越同龄的孩子,金发比阳光璀璨夺目。
上帝在创造少公爵一定加入过多的偏心,赋予他大东帝国最尊贵的身份,最聪明的头脑,俊美的脸庞,扎卡里无疑是北部公爵爱洛因与皇室奥尔森最完美的结晶。
比金发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如同苏丽娜湖般平静的蓝色眼睛,内陆的湖拥有海的蓝,波光粼粼的湖面吸引每一个从湖边路过的人,却没有人愿意接近。
没有人知道苏丽娜湖究竟多深。
“母亲大人在第六祷告室?”
少年平静的语调突兀打破了走廊中的沉默,远处信徒祷告的声音被绝断,空荡荡的门前只有扎卡里一个人询问声,他握住祷告室的把手,并没有着急推开门。
门在扎卡里身后,他微笑着望向修女。
修女说:“修女不能说谎,所以这事千真万确,少公爵大人。”
扎卡里举起右手放在左胸上,高傲的头颅低下,他向修女行过骑士的礼节,“感谢你为我带路,现在请去做其他的事吧。”
修女离开了六号祷告室。
巨大的影子遮住阳光,窗外的梧桐叶婆娑起舞,扎卡里温和的笑渐渐降下温度,他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拉开祷告室的门——
野兽们喘息声冲破了扎卡里内心深处的枷锁,安静的环境里回荡着男女们放荡不堪的词。
这样的词,扎卡里只在城外的流浪汉嘴里听过,他呼吸一瞬间停滞,还没有成年的少年通过一条窄窄的缝都看见了什幺?
被推高的礼服,在男人身下喘息的女人,两具肉体像野兽一样不断撞击。半挂在神父臂弯的神服,在阴道中进出的阴茎,随着男人臀部动作不断晃动的鞋子。
这双鞋子是扎卡里今早为母亲大人挑选的。
他的母亲,北部最尊贵的女人,艾希礼.奥尔森.德.爱洛因在和爱洛因家的私生子通奸。
原来尊贵的女人也会发出妓女般的声音,我从来没听过母亲这样的声音。扎卡里想。
女人甜得发腻的尖叫缠住扎卡里的胃,一阵恶心涌上少年的喉咙,难道今天训练的时候苹果馅饼吃多了?他用力掐住自己的喉咙,强迫自己不吐出来。
如同恶魔般的影子覆盖在他背后,让他目睹了这一切,他第一次觉得夏天的阳光是如此阴冷与恶心。
好想吐。
好想吐。
混乱的思绪不断盘旋,可扎卡里怕什幺,被知道秘密的又不是他,只是恶心。
扎卡里理解不信神的母亲每月坚持来教会,但不能理解她背叛公爵的理由。
勾引贵妇的私生子神父,自甘堕落的公主殿下。
扎卡里合上祷告室的门。
而后他重重敲击着厚重的门扉,确保里面的人能听见,他过了会儿才拉开门,祷告室内炙热的氛围迅速冷却,他混乱的头脑也变得清晰起来,“母亲,公爵大人今晚回领地,请您现在回公爵府。”
高贵的艾希礼垂着头跪在神像前,蓬松的裙摆散开,利克兹在神前装模作样合上书,尽管她低下头颅,浑身依旧散发出不信教的气息。
女人压抑着未能发泄的欲望,她不耐烦说:“去外面等我。”
“是,母亲。”
扎卡里从祷告室里退出来,仰起头,窗外的影子终于离开了。
每当扎卡里与骑士们训练完,都能听到女仆的议论,尽管知道会惹出个风流浪荡的名声,他还是朝偷懒的女仆露出笑容。
是的,每个人都应该适当享受别人对他的追捧。
他仰起头,看向黑塔最高的地方,今天那位美丽的小姐没有趴在窗口看书,尚未成熟的胸脯袒露在空气中,她经常穿深色过时的旧衣裙,像个老气的已婚妇女。
扎卡里开始埋怨伺候少女的女仆,这得是多低俗的眼光才能帮她挑出这样不适合她的衣服?
如果让扎卡里来挑,一定要选与她眸色相同的发带,粉色太俗,绿色太淡,紫色太艳,都不适合她,她生来应该穿蓝色。
天蓝色的布料包裹着她修长的颈子,再往上,她的脸上挂着与爱洛因家别无二致的傲慢神情。
淡金色的长发垂在她纤弱的肩头,她和平常一样,趴在窗前读书,冷漠的眸光瞥向扎卡里,满是嫌恶的眼神让他止不住颤抖。
唯一让扎卡里窥见少女容貌的窗口并没有垂下过属于她的发丝。
一头淡金色的长发,紫罗兰色眼瞳,伴随着少年的冲动出现在扎卡里的梦境里,冲刷他原始的欲望。
扎卡里知道,知道那是他的妹妹奥利维亚。
最亲密的奥利维亚。如果她在他的身边,此时此刻他们一定头抵着头,脚并着脚贴在一块,再热也要汲取彼此的温暖,说着每日的见闻。
他们曾经亲密无间共享过母亲的子宫,却被爱洛因家该死的预言残忍分开,他不能忍受就这样和奥利维亚离别。
扎卡里甚至没来得及和她说一句话。
他在雷雨中惊醒,大雨拍打窗沿,谁都不能发现在黑暗中自渎的扎卡里。神祇般的少女没有出现在他的床上,没有轻柔的吻,更没有懵懂情事。扎卡里握住挺立的阴茎,模仿着少女在梦里的动作,不断抚慰着无处宣泄的性器。
“奥利维亚…奥利维亚。”
扎卡里努力遏制声音不让喘息声泄露,他慢慢在被子里拱起身体,像个虔诚信徒祷告,倾诉他对神的爱。
炙热的呼吸刺激还不够清醒的大脑,黏腻的精液在他手中喷发,他大脑一阵空白,无意识念:“我的,奥利维亚。”
突然他明白母亲为什幺要和利克兹叔父通奸,叔父长了一副好皮囊,又是神职人员。
禁忌,本来是设给人们用来约束自身的底线,又或者对贵族而言跨过禁忌更叫人体会到欢愉。
勾引利克兹叔父并和他做爱的瞬间一定满足感很强,顺便还能嘲讽高高在上的神。
看到自己的信徒在自己面前做出这种淫乱的事,神一定在某个角落偷偷哭泣吧。
扎卡里舔舐一口手里浑浊的精液,强烈的腥味刺激着他的味觉,连带傍晚的晚餐一起吐在地毯上,呕吐物与精液一起散发出腥臭味,更让人反胃了。
骑士间的交流总是逃不过两个话题:武器,女人。
他们不断向扎卡里炫耀睡到过阴道如何紧致的女人,她们的胸脯是怎样丰满,还高谈阔论起女人们在给他们进行口交的时候又是多幺舒服。
扎卡里擦去手心的精液,“难吃的东西。”
夏天夜晚多雨极其闷热,扎卡里坐在床边不知所措,血液里咕噜噜沸腾的欲望无法冷却。雷声不断冲击扎卡里的耳膜,他拿起床头的油灯,发现今晚守在城堡里的仆人与守卫通通失去了踪影。
在扎卡里面前的是一条盘旋而上的楼梯,父母的房间在楼梯的尽头,他跨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烛火将扎卡里的身影投在墙壁上,风吹熄了他手里的蜡烛,只剩下一个人的脚步声。
扎卡里心跳得很快。
他知道父亲有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洁癖。
特别是对利克兹叔父。
对于父亲来说,利克兹就像皇冠上的污渍。
他既无法抛弃皇冠,也无法除去污渍。
现在母亲也被那块污渍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