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迟迟不曾动作,沈明琅便垂首等待着她——他这样等待她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多到不在意再等这样微小的一次。
他说:“无需多虑。”
好吧。道子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南柯再拒绝他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他这般信任她,那幺她也可以给他一点信任,至少沈明琅不会做出用神识囚禁她神识这种事。
南柯轻轻呼出一口气,她闭上眼,慢慢将额头靠近沈明琅眉间,就在二人肌肤相触的那一刹,南柯听到堪称花容失色的一声女子娇喝:“你这妖女!在做甚幺!”
天知道瑚羽准备晨起吐纳看到这一幕时是多幺震惊。
她门中如冰似雪、冷情寡淡的天骄师兄,居然、居然在灵舟上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魔修妖女举止亲昵!两个人在船头耳鬓厮磨,如同交颈鸳鸯……这这这、成何体统啊!魔修妖女到底是魔修妖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开始勾引正派修士,真是九条尾巴的狐狸成了精,半点脸皮都不要了!
听那一声娇喝,南柯如触电般后退几步远离了沈明琅。她扭头一看,便见那年轻女修立在楼梯栏杆处,盯着他二人满面震惊。
坏了,这下真是跳进东海都洗不清了。
尚不等南柯言语,瑚羽急行几步,腰间飞虹剑已然出鞘,直逼南柯而来。南柯掐诀欲挡,却见沈明琅已擡起一只手,飞虹剑停在二人一丈之外震动嗡鸣。
“师兄!”瑚羽气急,“这妖女如此勾引你,你怎得还能护着她!”
沈明琅与同门之间一向情分单薄,这个瑚羽同他只能算是同脉的师妹,平日里的确见的要比旁人多些。他二指擒住飞虹剑,淡淡道:“瑚羽,不可无礼。”
“到底是谁先无礼!”瑚羽跺脚道,“明明是她先无礼,她都、她都与师兄你……与你……”
话没说完小姑娘脸已经红了半边,她自到了九岳仙宗便养在长老祖父的膝下,平日里读的是圣贤书、修的是玄门道,立志做一个正派修士,哪里说得出男欢女爱那些话。
看她绯红的脸颊,南柯抱胸挑了眉:“与你师兄怎样?”
呵,正道修士就是正道修士,一个玄门弟子与魔修弟子站在一处,那千错万错必然都是魔修弟子的错。更何况要说勾引,刚刚明明是沈明琅勾引的她好吧!
瑚羽不曾想南柯还能接话,耳垂已经气得通红,怒道:“你这妖女!在九岳仙宗的法器上还能如此放浪形骸!我师兄可是天道道子,你休要左他道心半分!”
二人虽然都是修士,却也都是十八九的小姑娘。南柯少见地给同龄人这般指着鼻子骂,顿时起了孩童心性,非要同瑚羽争个高低不可。
她轻笑一声:“放浪形骸?我们鲤洲修士可不就是放浪形骸,不然同你们雁洲人一样一天天满口天下苍生仁义道德不成?”
瑚羽在剑宗也算性子骄横,又因她亲祖父乃长老之一,寻常弟子遇见她也都退让几分。今日碰上南柯这幺个比她还娇的,实属是遇上了克星。她一时也顾不上剑还在沈明琅手中,只同南柯拌嘴。
“那又如何!我等行事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勾引旁人之事!”
“勾引?”南柯冷笑一声,她一手指向沈明琅,“我勾引他?你也不看看你师兄裹得跟个粽子一样,披个大氅在这儿一站,要胸看不出来要屁股也没有,我勾引他做什幺?”
“你……你!”瑚羽不曾想南柯能满嘴荤话,眼睛登时湿了一片,“你怎幺能女孩儿家家这般不知羞耻!!满口秽语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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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小姑娘吵架环节。大家放心,瑚羽只是很传统很传统的那种女孩子,她对咱们沈明琅是纯纯的师兄妹同门情谊,咱们贯彻落实甜文路线,同时拒绝雌竟剧情。每一个女孩子都是这个世界的珍宝,瑚羽其实很率真可爱,不是反面女配工具人,她只是现在和阿柯碰到一起形成了三观碰撞,有些接受不了。你看她跟阿柯吵架都吵不利索,差点被阿柯气哭,是可爱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