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听到巩成的这番话,便有一阵冷意自后背攀爬而上,这让他的鬓角流下了一滴冷汗。

一肚子刚打完的草稿在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时却又重新咽了回去,卓凡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解释道,成哥,这小丫头从前和我有过一段,后来分手了,她气不过,逮着机会就痛诉我的不好,你看这丫头那狠劲,我这鼻子到现在还痛着呢!

说完还使劲地抽了两下鼻子,像是在提醒大家被打的那个可是他啊!

可他话音刚落,那姑娘便两眼一瞪,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又要打他,卓凡也是怕了她了,立马就躲到了巩成身后。

那姑娘便隔着个巩成又骂道,我操你妈卓凡!老娘那幺大老远的被你从湖南骗到青海来,你倒好,转手就把我卖给了人牙子,妈的今天我不砍死你,我沈鸢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说完又要扑过去干架,却被一个宽厚的胸膛给挡住了。

巩成怀里的小姑娘没几斤肉,骨架小肉更是少,她就这样薄薄一层贴在巩成身上,然后听到头顶传来了一声冷笑,湖南来的?这幺说,你和卓凡,都是湖南人喽?

巩成这话听上去像是在问沈鸢,但卓凡却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巩成的逆鳞,他擦了把鬓角不断涌出的汗,不得不也不敢不答道,成哥,是,我当初没坦白我是湖南的,是因为怕你不肯要我,才故意说是你贵州老乡的,成哥,你相信我,我就只瞒了你这一次……

可你的确会讲贵州方言?巩成的语气里听不出到底是个什幺情绪。

那是因为我妈是贵州人,所以我也算是半个贵州的吧,成哥,你不会因为这丫头的几句话,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吧?卓凡有些焦急,却也知道巩成最恨别人骗他,干他们这行的,彼此间的信任是最要紧的,否则,谁都不知道自己这条命什幺时候会挂掉。

巩成点了两下头,沈鸢趁机挣脱开他的禁锢,她朝着卓凡的方向怒目而视,一片阒寂中,她听到了耳畔传来一声极清脆的“咔嗒”响,一把刀刃锋利的藏刀便出现在她面前。

她迷茫地擡眼,就看到巩成朝她笑得一脸善意,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分明能嗅到一股冷兵器特有的铁锈味,既然手下兄弟对不住你,那我就把他交给你处置。

说完卓凡就扑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他还不肯死心,一个劲地痛哭流涕开始和巩成道歉。

而沈鸢拿着那把藏刀,却是一步步地逼近了卓凡。

她锋利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地上痛哭的男人,似乎是在犹豫从他哪个部位下手会比较好,就在沈鸢下定决心要从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先开刀时,一只手却先她一步将已经快瘫软的卓凡提了起来。

快到嘴边的肉被人截了去,沈鸢又气又急,下意识地拿刀划过去,可程舟反应太快了,微微一侧身便挡开了,她还欲从他手里抢人,手里的刀直直地对着他,但下一秒,她手腕一疼,手里那把刀便干脆利落地掉在了地上。

“晃荡”一声响划破了屋里原本凝固成砖块的气氛,程舟捡起那刀,快步走到巩成面前,他低垂着眼,嗓音平淡,成哥,我们中间,就小刀疤最认路了……程舟说到这,没再往下说了,他也就提醒到这,要是巩成不听劝,他也不会再插手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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