晡时师瑾本想带上服媚策马去四处转转,但服媚早些时候在马儿上受了惊,这会儿心有余悸,听说要骑马便死活不愿与他去。
适逢太子遣人来相邀,师瑾只得将原计划作罢,带上服媚一同去了临承那儿。
太子拿出一个叫跳棋的玩意儿,又叫波珠棋,棋盘由众多整齐排列的圆孔组成,棋子则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
跳棋,顾名思义就是要以棋子搭桥再跳过,初时每人的棋子分布在一个角落,优先将所有棋子移到对角则为胜利。
几回合下来,把把都是服媚最次,连九岁的七皇子都当不得,服媚自觉窘迫,好在后面师瑾故意放水帮她垫了两回底,才不至于令她彻底失了脸面。
从太子殿下帐中出来,二人迎面撞上一人。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身姿修长,剑眉凤眼,鼻挺唇薄,令服媚感到些许眼熟的眉眼间透出十分的凉薄,直到师瑾启唇唤“三殿下”,方悟这两分熟悉感来自他与太子殿下颇为相似的眉宇与轮廓。
临玗冷淡似水地乜了眼师瑾身后的服媚,只瞧了那黢黑的面庞一眼,便再无细看下去的兴致,收回眼眸冷嗤一声,掠过二人,姿态偃蹇地自顾自走开了。
“这三殿下未免也太过傲慢无礼了,还白我一眼,我又未曾招他惹他……”待人走远,服媚喋喋不休地嘟囔着。
“理会他作甚,自有人比你我更不待见他。”
……
隔日,服媚正在帐中替师瑾拾掇衣物,五公主再度不请自来。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临鸢清了清嗓,极不自在地扶了下头顶的金雀钗,冲服媚眨眨眼,诚恳道:“你放心,昨日皇兄已经罚我面壁思过了,我今日来不是要带你走的。”
“那公主还是来找殿下的吗,殿下今日也不在。”
“不,我是来找你的。”临鸢矜持地提住裙摆走入帐篷,在服媚面前蹲下,双手捧住银盘圆脸眼巴巴地望着她,带着几分恳求之意:“将你身上的衣物脱下来换与我吧。”
服媚惑然不解地颦眉。
“我实话与你说吧,我要去见一人,可我实在不便这身装束去见他,我与他见过面后就回来跟你换回衣裳,我保证这回不给你添任何麻烦了。”临鸢竖起手指头发誓。
这副言辞恳切的模样,一时叫服媚觉得她与传闻中的那个桀骜跋扈的五公主大相径庭,像是个好相与的人呢。
心中虽有动容,服媚仍坚定地摇头:“不行,我答应过殿下,不能再听你的话了。”
临鸢失望地撇撇唇,眉梢耷了耷:“当真?”
“嗯。”
“好吧。”临鸢轻叹口气,脑袋一歪,“那对不住了。”
服媚正要说无妨,下一瞬,只觉颈后骤然一痛,晕过去之前脑中唯一的想法是:传闻果然是真的。
临鸢探了探她的鼻息,拍拍手,面露愧色:“我都好言好语和你说了,谁叫你不答应我,可不能怪我啊,就当本公主先欠下你这份恩情了。”
嘈杂的人声从帐外传来,服媚被吵醒,脑袋昏昏沉沉的,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后颈,在屋外的一片喧嚣中隐约听到了师瑾的声音。
殿下回来了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