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珠珠和欧琪两人隔着个门框面面相觑。
书房内的两人衣着齐整，面色如常，书桌和小茶几上的物品摆放位置不变，沙发上没有奇怪的塌陷痕迹，空气里没有传说中的特殊气味。
裘珠珠在电光火石间收集到这些信息，顿时放下心和高举的拳头，脸色来了个九十度的急转，边喘气边笑着问：“你们谈完了？真巧，鸡蛋饼刚煎好，又香又烫，我刚要叫你们呢。表哥你饿了吧，要不要现端上来给你吃，还是你等会儿下去吃？”
书桌前的周寒江正用手机给桌上写有字的纸张拍照，眼皮也不擡，缓缓说道，“等下我带你同学去补办证件，你先带她去楼下坐会儿，我吃点东西就出发。你把饼端上来。”
要端上去的饼当然不是倒垃圾桶里的那些——虽然裘珠珠确实有那幺一瞬间动过那个念头。煎鸡蛋饼对欧琪来说是极容易的事，三两下就帮她重做了两张。
裘珠珠看着欧琪在灶台前灵活轻盈的身影，嗫嚅半天，始终不懂如何开口询问。
表哥答应得这幺爽快，一定是在打什幺主意。或许是看上了琪琪，想给点甜头钓大鱼，又或者私下已经跟她达成了什幺交易。
是什幺交易呢？琪琪不说，她就不好问。就算是最亲密的朋友，也要尊重对方的私人空间。
她不是救世主，她也还只是一个仰仗他人庇护成长的人，没有能力去插手别人的人生，更没有立场去点评他人的选择决断。
可要是连一句提醒都没有，又算什幺好朋友？
欧琪把盛了饼的碟子放到裘珠珠面前的餐桌上，柔声问她：“珠珠，你想不想吃，我再做一份给你。”
裘珠珠心情低落，却脱口而出：“来两份，要葱不要辣，谢谢。”话音刚落，就听见欧琪噗嗤一声。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幺，裘珠珠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们俩口味相近，高中三年都很喜欢吃学校后门侧边卖的杂粮饼，便宜又大卷。两人经常一起到后门那里，像地下工作者跟组织接头般小心地避开巡逻的校警和纪律老师，隔着围栏对老板小声喊：“老板老板！来两份杂粮饼，要葱不要辣，谢谢！”
虽然家境迥异，但是各有压力。两人在校园里分享了许多快乐时光。一转眼，还是免不了各奔东西。
裘珠珠的心事都挂在脸上，欧琪不是看不出来。
“珠珠……”欧琪掐着自己的手指忍住不让悲伤外泄，“周……你周表哥说我那事不复杂，但也是不好往外宣扬的，帮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谢谢你。”
“那他有没有……要你做什幺？”
“有的……”
裘珠珠闻言捏起了小肉拳头，果然！
欧琪一把按住眼看就要暴起的裘珠珠，“别激动，听我说完，你周表哥知道我见过你两张护照的事，让我不要说出去，仅此而已。”
“真的？”
“真的。”
一个装作相信了，另一个装作相信另一个相信了。
谁也没揭穿谁。
裘珠珠送饼上楼前，背对欧琪，轻轻地说了一句。
“琪琪，我想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也是，欧琪在心里说。
我眼下并没有更好的选择。暂时的走偏，只是为了寻找另一条可以通往前方的道路，希望有一天我走回正道上，追上你的时候，你不要嫌弃我的满身污秽。
欧琪孤零零坐在宽厚舒适的真皮沙发上，一小时前她坐在这里为证件的事情烦恼，现在证件的事解决了，又迎来新的烦恼。
真应了那句歌词：烦恼会解决烦恼。
周寒江的那些话清晰地回响在她脑海里。
“你的证件补办手续很麻烦，如果是你自己去办，需要提供的证明材料很多，要跑的地方也很多。显然你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去做这些事。”
……
“我可以帮这个忙，手续都是合法的，今天就能帮你，但我为什幺要帮你呢？帮这个忙我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
“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让一个男人注意到你，爱上你，破坏他的婚约。”
……
“不成功也没关系，以后相忘于江湖就行。但是如果你做到了，你会从我这儿得到一笔足够支付大学四年学费和生活费的报酬，这样你不用在学习和挣钱间疲于奔命，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精力学习深造，听说你们学校还有交流生项目，如果能被选中到国外读书，那才是真正的天高任鸟飞。能考上F大说明你是个聪明人，最好努力一把。”
……
“还有，不要告诉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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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求珠珠的心情，已经默默体现在给配角起的名字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