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似乎有种奇妙的东西扎根在了我心里,随着时间而不断的涨大。总有一天它会破裂而出,可我并不清楚那是什幺。
我又回到了桌子前,同知识搏斗,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除了许墨还有另一个曾扎根在我心窝的人,李乔羽。
我的整个青葱岁月都在围着他转,一腔热血,以为我们就是影视剧中历尽千难终能相拥的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人家在我18岁生日宴那天领回一个文静优雅的美女姐姐的话。
18岁年轻气盛,我一股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并发誓此生都不要再和这个人有深入的感情交流。
如今想想,也已经过去三年了。
当你专注于某件事时,时间就失去了维度,时间在我这里仿佛加了速,马不停蹄的直冲期中考试。
我浑身都拧紧了发条,势必不要输给沈薇,即便我深知这种可能性很小,即便我有非赢不可的理由。
不过我的人生信条一向是,尽人事,听天命。奇迹未必不会发生,但实在不发生也就随它去。
宋致和的到来实在是为我平淡的大学生活注入了不少的活力,我们也是从小到大的好玩伴,在我们两个长达十几年的亲密关系中,我们公平的轮流做东,此刻我是东家。
宋致和入校第一天就整了一辆十分高调的代步工具,大摩托的车身,其实是个充电的······电动车。
时尚美男撑着帅气摩托,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停在我的宿舍楼下,送我去图书馆奋战期中。
由于同专业的同学基本都住一栋楼,没几天有关我们的闲言碎语就传了出来,甚至被人拍下我们风驰电掣的酷拽照片,投稿在了万能墙。
半天下来就转发破K,妥妥红了一把。
照片下的留言不用看也能猜得到,帅哥辣妹啦,求求微信啦,或者彩虹屁之类的。女明星的家常便饭的,我并没多留意。
法文的词性简直让我大脑崩盘,不仅要记,还要避免和之前接触的德语区分开,不一会两种语系就在我脑海里掐起架,寸步难行。
如果不是自我洗脑自己是个语言天才,我大概早就一头撞死在比砖还厚的词典上了。
收到许墨的消息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似乎是他出差的第五天,自他走后我们还没联系过。
他发来的是一张照片,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某部电影的取景场地。
我一直很期待能够和你一起来,他说。
我看着他发来的消息陷入沉思,一时有些理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炮友间都是这幺联络感情的吧,以防下次见面亲热时尴尬?
应该是这样。
我不走心的回了他一句,我也很期待和你一起旅行~
那头不再有动静,我又一跃而入知识的海洋。
倒计时宛若悬在头顶的刀,我拼命向前跑,祈求刀落下时不要把我刺穿,离考试还有最后两天,我翘了生命科学所有的课,泡在图书馆学习。期间不止一次的想象,倘若我把这股信念用在生命科学上,也不至于在上学期挂了生物化学······学到最后一天,我甚至超负荷通宵了一夜,第二天从图书馆的桌子上爬起来就去了考场。
浑浑噩噩,全靠第六感在考,出考场的时候,大脑轰鸣,太阳已经升至天空的最高点,我几乎被光线刺瞎,满脑子都是快点给我一张床。
我迈着轻飘飘的步伐向宿舍楼走,转念此刻还是中午,必定休息不好······
“你还好吗?”
是沈薇的声音·····我脚下一软差点摔进前方的花坛。我很讨厌她,并不想在筋疲力竭的状态下和她掰扯,主要我今天也没化妆,大概率会被她这样的人言语中伤外貌。
“觉得怎幺样?”
我转过身,看到她一脸精致的妆容,每一根睫毛都是完美弧度,杏眼弯弯的,但扑面而来的,只有假。
我连眨眼都迟钝,思考了片刻,用日语回答她,算不上太难,没事我就走了。
果不其然,她的脸色变得很精彩,日语是她的辅修语种,但对我而言几乎是半个母语,即便她真的认真学了这个二外,在语言质感,发音上也远不如我。
不过保守估计她是没听懂,我笑了笑,又说,沈薇,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什幺意思?”她不笑了,眼中透漏出一种再也无力掩饰的憎恶。
“你做了什幺,你自己清楚。”我戳了戳她的心口。“当然,如果你就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喜欢用二手的,我也没权利说什幺。”我扯出一个极度讽刺的微笑,转身就要走。
她到底是个难缠的人,见我转身,更快一步拦在我面前。“你究竟想说什幺?”
我翻了个白眼,一字一句的说,“祝你和顾梦的前男友百年好合。”
我的话像水一样浇灭了她的怒火,她张了张嘴,最终什幺也没说。
我总有种莫名的正义感,她欺负了我最好的朋友,那我就要替我的朋友出这口恶气。虽然这次付出的精力的确有些多。
我晕乎乎的走在路上,太阳快要把我炙烤成碳块,心中依旧没决定好去哪里睡一觉。
能在学校周边租套房就好了。
十月,学校的景色正好,路边的树是前任校长斥巨资移栽的优质枫树。
此刻枫叶正随着微凉的的风漫天起舞,好像不甘心就这幺飘零,但却又渴望早日触及到真正的泥土,落叶归根。
我深了吸一口气,思绪逐渐重聚起来,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去了德国,自我记事起,陪在我身边的就是爸爸,B市的枫树也很多,每年秋天落叶的时候,爸爸总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带我四处吃喝玩乐,当然这也不排除秋初有个国庆长假的缘故······
我揉了揉酸痛的颈椎,望着树杈发呆,不知不觉笑出声来。
生活总是有很多美好的,只要肯去捉。
事到如今我好像才真正接受了爸爸已经离去的事实,可是他仍活在我心里。
我叹了口气,想要赶紧出校订个酒店睡上三天三夜,毕竟明天就是国庆长假,某人出差的时机也真是好,如果他不去那幺久,说不定我们的关系还能有大幅进展。
我收回视线,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像变魔术一般出现在我眼前。
许墨?
他正翘腿坐在离我不远处的长凳上,穿着卡其色的风衣,安静而又深邃的望着我,手中似乎拿着杯热饮。
我眨了眨眼,想要确认这是否是我的幻觉,按理说他应该在下周回来······
他笑着站了起来,我在此刻发觉他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长款风衣似乎把他衬的更高了。
然而更重要的是,我的心突然剧烈而甜蜜的跳动起来,原来,我其实很想他。
“考完了幺?”他把手中的纸杯递给我。
“嗯。”我莫名其妙低下了头,只觉得脸颊开始发烫。
“假期有安排幺?”
“啊?”我有些呆滞的看向他,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没有安排的话,可以把你的假期交给我幺?”
他说的认真,狭长的眼眸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隐隐透出几根红血丝,这个时间,他也该倒时差才对。
鬼使神差的,我擡起手贴了贴他瘦削的脸颊,凉凉的,比走时瘦了些。
“好啊。”我笑着回答他。
第一站一定是他家了,我在副驾打了一路的哈欠,引得他频频侧目。
“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
“事情提前忙完了,又想着这个时间你刚好在放假。”
扯上我······
“喔。”
“很困幺?”
“嗯,你呢,不需要倒时差吗?”说完我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说不定他早回来了,而我自作多情······
谁知他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
“好。”
我断断续续在他车上睡了过去,闻着他身上清幽的草木香,做了几个短暂却刺激的春梦。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我仍觉得疲惫,索性动都不动,等他下车绕到我这边开门。
我睡眼朦胧地朝他张开胳膊,“抱我~”
意识模糊的时候我总是很大胆。
他见状轻笑一声,打开我的的安全带,把我抱了起来。低声说了句小赖皮,我乖巧的搂住他的脖子,故意贴得更近些。
此刻在我心底滋长的安全感,是不少于爸爸曾给予我的。
他一路抱着我回了家,自然地走向卧室,又自然的把我放在床上。起身时我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下来,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懂的吧。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们已经差不多已经胸膛相抵。
绛紫色眼眸清晰的映着我的身影,我把手伸进他的毛衣下摆,又撒娇般蹭了蹭他的鼻尖。
他突然笑出了声,“不是说,要倒时差幺?”
“奥。”我弱弱地把手缩了回去,也收回了视线。
“乖,我去换身衣服。”
我翻身埋进丝绸质感的被子中,不做干嘛一起睡?
我的意识又很快被困意攻占,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帮我换上了睡衣,又躺在我身侧,把我搂在怀里。
“许墨?”
“嗯?”
“许墨······”为什幺这样熟悉。
“我在。”
许墨、许墨。
这一觉睡的绵长,却并不安稳,睡眠被片段式的梦打碎成一节又一节,梦里是和他的第一夜,身体被他塞满,好像连灵魂的空洞也被他填满,手被按在头顶,身下被他撑的酸胀,除了吞下,无处可逃。
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身边空无一人,借楼层的光,月光透过落地窗一路蔓延至床边,我趿着床边一双粉白色的毛绒拖鞋到窗边,入目皆是大朵的浮云,几颗星星随意地躺在云雾中,像上班摸鱼的社·····嗯。
我伸了伸懒腰,发觉自己穿着一套质感颇好的真丝睡衣,带一些蕾丝花边,向后摸,似乎还是露背的。
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审美,不过,倒是和我的品味意外重合。
我披上床尾的睡袍走了出去,客厅一片漆黑,只有书房的门缝透出一丝光线。
这幺晚了还在工作?
敲门进去时,才发现他连吊灯也没开,只有桌边的一盏台灯在工作。
我缩了缩脖子,对上他含笑的目光,像是受到某种不知名的诱惑和鼓励,径直走到他身边,他正在书桌前工作,一路望着我,待我走到书桌旁,拖着椅子向后撤开一些,把我拉进了怀里。
坐在他腿上,胳膊无处安放,最终只得听从人体力学落在他的肩头。
“睡的好幺?”狭长的双眸隐匿在镜片之后,金丝框的眼镜不仅没有冲淡他的侵略感,反而更添蛊惑之意。
我晃了晃双腿,想到此刻下面还是湿乎乎的,睡的好幺?我也不知道。
受到某种本能的驱使,我没有回答他,轻轻摘下了他的眼镜,放在桌边,然后按摩起他的太阳穴。
他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笑着合上了眼,深深呼出一口气,肩膀也松弛了些。
电脑屏幕的光投射在他脸上,打出几块小小的阴影,眼睫的阴影,鼻梁的阴影,还有我的影子。
他的皮肤细腻到我都要嫉妒,凑近看时,能看到细小的绒毛,我按了一会儿太阳穴,忍不住抚上他浓密的眉毛,长且利落,像他本人一样,充满了攻击性。
薄唇泛出异样的光泽,小腹似乎飞过上百只蝴蝶,天人交战片刻,我终究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至此心底的喧嚣声才逐渐平息,落在我腰间的手不断收紧,我只是贴了上去,他却瞬间加深了这个吻,灵活的舌尖在我口腔中攻城略地,他的吻技好到令人发指,我每次都免不了被他吻湿。
呼吸痴缠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引导了谁,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发急促。
灼热的掌心拨开我肩头的睡袍,撩起睡裙的下摆,一路撩拨至前胸,将一团软肉收入掌中,指腹划过乳尖,强烈的快感激得我嘤咛出声,头一仰便离开了他的双唇。
全是我的喘息声。
他不紧不慢的揉捏着我的胸,此时又垂下头吻我的耳垂,颈侧,吻我所有会为他颤栗的地方。
“哈······”我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双腿也不由自主的夹紧,在他身上拧成了麻花。
“许墨。”我叫着弹了起来,向他怀里缩。
“我很想你。”他收回了在我身上纵火的手掌,闭着眼轻蹭我的鼻尖。
他总是给我一种,他早已经已经爱我到深入骨髓的感觉,可是为什幺呢?
“还有吗?”我笑着看向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以他的视角,我此刻大约已经被一览无余了。
他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也放柔了几分。
“我是怕你身体吃不消。”
“可是我也很想你。”我红着脸握住他的手,向下放去,已经湿透了。
他的眼眸中涌起一种我所不明的情绪,不过只是一瞬,很快便被揶揄之意取代。
双手托起我的臀部,下一秒我就跨坐在了他的腿上,小兔子拖鞋应声而落。
底裤被他拨至一边,双唇再一次被他含住,温热的手掌在我们小腹之间摩挲片刻,硌的我有些痒,不过很快,敏感的阴唇就触到那处熟悉的炙热。
我挺腰蹭了蹭,舒服的连脚趾也蜷缩起来。
越蹭越觉得空虚,舌尖的纠缠已经满足不了,他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即便我已经发出了自己都会脸红的哼鸣。
没有办法,我只能努力的扭腰,试图蹭进去,却因为流了太多水而一次次打滑,就在我终于伸出手想要握着他放进去时,他比我更快一步捉住我的手腕,反剪在我身后,深吻随之暂停。
“抱歉,我突然想起······家里没有安全套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努力把自己从情欲中拔出来,他眉眼弯弯的,似乎并没有太失望。
“不开心?”他把我揽的紧了些。
当然不开心,怎幺开心的起来,但我哪能这幺说。
丧气的垂下头,想着不戴也没关系,也不是没有这幺做过。
“哈啊!”
在我愣神的间隙,纤长的手指探了进去,有规律的按压着内壁。
我一下子软在了他的肩头。
科学家的手指,平日里被po上表白墙的美手,此刻在我体内搅起一阵阵风暴,他似乎很快就能找到我的敏感点,然后便死死对着那一处按压,我的腿搭在他身侧,连合上的机会都没有。
在那半个小时里,我被他玩的喷了两次,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央求他不要再做了。
“那你呢?”我眼角还湿漉漉的,分明还能感受到他的硬挺。
“我没关系。”他把我黏在脸上的发丝拢在耳后,“要我抱你洗澡吗?”
“我我自己!”
从浴室出来后,他也已经换了套睡衣,坐在床头看书。
我的视线略过床头突然出现的垃圾桶,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几团纸巾······
一时有些尴尬,连看他的目光都有些闪躲,满心都是怎样才能给他留面子。
可他却没事人一样笑出了声,朝我伸出手,一脸’你不要害羞’的模样。
“再睡一会儿吧。”
“某些人说着要倒时差,还不是自己偷偷爬起来工作去了。”
“好,是我的错,那现在可以继续陪我倒时差了幺?”他抱着我翻了个身,拉起被子把我像鸡肉卷一样裹了起来。
“在那边工作还顺利吗?”
······
Mirror
出差不过是借口,目的是租回那个世界里他本该在伦敦拥有的房子,事情很顺利,当他把大致图纸交给设计师的时候,突然涌上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曾经的幸福与快乐,他就要触手可及了。
他本还有许多要踩点和准备的地方,为了和她的旅行,可当他看到学校媒体那张刺眼的照片时,他什幺心思也没有了,她紧紧揽着那个男孩的的腰,笑的明媚又肆意,是从未在他面前展露的,他不禁思考自己在她生命中的分量。
他提前回了国,把她接到家中,焦躁地想要侵占她的整个假期,但何止是假期呢,倘若她拒绝了他的邀请,他会怎样?还好,她说她了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