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泱尔今二十有三,正是婚配的年纪,裴珏一直想要给裴泱配一门好亲事,为将来争夺皇位奠定好基础。
裴泱早年成名,有勇有谋,又生得一副好皮囊,京中不少的女眷便都是芳心暗许,只可惜一般权贵裴珏都看不上,这才将亲事拖了又拖,但今年终于是要成了。
当今圣上无子嗣,子侄之中又论裴泱资质最为出挑,虽未正式册封,可大臣们都在私下暗道: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而裴泱的这般出色,便引来了从前甚至还看不上他们家的右丞相——桑瑜的青睐。
桑瑜有一孙女名为桑筱,因父母早逝,桑瑜对这个孙女便是千依百顺,骄纵非常。
虽这般骄横女子并非良配,可裴泱若是与她结为夫妻,便能得桑瑜鼎力相助,且桑瑜门生无数,谋士能人,遍布朝堂,日后他若真能继位,自当大有裨益。
于情于理,与桑瑜结为姻亲,是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当桑瑜向裴珏提及亲事后,裴珏便是一口应下,而裴泱也并未推托,两家算是一拍即合,呈上了时辰八字,斗胆请圣上赐了这桩婚。
年内的吉日所剩无几,所以两人的婚期很快便定了下来,圣旨刚下,王府便开始了一番喜庆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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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纭虽然与王府里的下人并不算亲近,可她毕竟不是与世隔绝,裴泱与桑筱的亲事,很快她也有所耳闻。
难怪这几日,裴泱都不曾来见自己一面。
原来竟是忙着娶亲。
早该知道他与她身份悬殊,绝无可能,可当得知裴泱要另娶他人之时,月纭还是忍不住伤心地落下了眼泪。
接下来几日,她都吃不下半点的东西,一直闭门不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便是入夜了,也不肯点灯。
夜里,月纭呆滞凝望着窗外,她也不知自己这番是为何,许是抱着一丝希望,裴泱还会来见她,心疼她。
可男人的绝情有时候便是一面残酷的镜子,要她看清自己的可笑,直至大婚那日,裴泱也没来见自己一面。
连一句绝情的话都不说,便是最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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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纭识字,裴泱也曾怕自己无聊,给自己送来了些戏本子,月纭第一次萌生出了买醉的念头,她听说,只要喝醉了,这世间便没有难受的事了。
她出不了王府,便趁着夜深,旁人都睡下了,潜入了酒窖,偷了些酒出来。
喝下的第一口,她便被呛得辣出了眼泪。
喝下的第二口,她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喝下的第三口,她便确信自己不喜欢酒的味道。
只是,确如戏本子所言,只要喝醉了,这世间便没有难受的事了,这酒竟让她产生了幻觉,裴泱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殿下……”月纭喝醉了,话说得有些含糊,似嘟囔着似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瓶转而伸手摸向了裴泱。
喜事临门,该是神清气爽,可他为何竟好像消瘦了不少。
裴泱看着面前饮醉的月纭,满眼的无奈。
难道她便真当他是那般寡情薄幸的负心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