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岑长风不免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难以料到,居然在上清宫里面与灵昭相遇了。
时机与地点都不对,并且她竟然还喜欢上了那个江崇玉。
他本以为炼魂阵能把江崇玉给杀死,可没想到他命大得很。
可若是让他去把江崇玉带会魔域给魔族当宿体的话,岑长风心底实则还是不愿的。
他还是希望能直接杀死江崇玉,但他却失去了最有利的时机。
岑长风再次叹息一声,他擡手扶额,有些不知道该怎幺办了。
难道真要不顾灵昭的意愿将她掳回魔域?
行至上清宫的这一路,岑长风就乱七八糟的想了一路。
落在繁花楼外的岑长风已经恢复了那张冷肃的面容,他对上清宫极其熟悉,所以轻而易举地便进了繁花楼。
浓重的夜色将他的身影掩盖,岑长风无声无息地来到了江崇玉的寝殿外。
岑长风冷眼盯着床榻上脸色苍白要死不活的江崇玉,他忍不住冷冷笑出声,不再耽搁,将人收进魔族圣宝聚灵袋中安置好后,他转身又去寻找着灵昭所暂住的房间。
得益于他是狼妖修炼,所以对气息味道方面很是敏锐,不过几息间就找到了灵昭。
推门进去时,岑长风就嗅到了血腥气,他快步来到床边,眼见榻上的灵昭亦是脸色苍白的模样,“受伤了吗?”他低声呢喃道。
岑长风害怕灵昭半途醒来,又不想将她放在聚灵袋中,便擡手施了一个昏睡诀,然后俯身,动作温柔地将灵昭抱了起来。
回魔域途中,岑长风总是忍不住低头去看灵昭,可他一想到灵昭心中爱慕江崇玉时,整个人就有些阴郁,可又无可奈何。
玄赫在岑长风落地时便知晓了,他挥手让监视岑长风的手下退出去后,忍不住低声笑了笑,“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她啊,来来回回都没有停留过,马不停蹄地就带着人回来了。”
他站起身往外走,在魔宫不远处的回廊与岑长风正好相撞。
“这幺快就回来了?人呢?”玄赫抱着手臂,眼中带着些笑意。
岑长风拱手行礼,道:“已经把江崇玉带过来。”
他刻意的略过了灵昭。
玄赫倒没有计较,只道:“嗯,先放置在魔宫后面的地牢中吧,别弄坏了他的灵体。”
岑长风领命退下。
灵昭醒过来的时候刚好是第二天,她虽然受了伤,但睡得太多了,整个人都有些倦怠。
她一睁眼就发觉了不对劲,太暗了,繁花楼的朝向很好,平日里阳光很是充足,不可能早上还这幺阴冷。
不等她反应,有人退开房门走了进来,灵昭赶紧闭上了眼睛,通过传到耳中的脚步声来判断此人距她多远。
岑长风刚将药碗放在床边小几上,床上的灵昭就突然暴起,擡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你?......你绑架我干什幺?”灵昭看了看岑长风,又转头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从而判断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先将药喝了吧。”岑长风任由她狠狠掐着自己的脖子,只出言让她喝药,又道:“我叫岑长风。”
灵昭没有收手,只瞥了一眼那碗深褐色的汤药,“你为什幺要绑架我?”
岑长风忽视她咄咄逼人的语气,将药碗端起来递到灵昭唇边,“先喝药吧。”
“滚,谁要喝你的药!”灵昭伸手就把碗给掀了。
幸好地上铺着地毯,瓷碗倒是没有摔碎,只汤药洒了一地,染脏了那块纯白的毯子。
岑长风叹息一声,惋惜道:“这药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
他趁着灵昭睡觉时,看了看她手腕上的伤,隐约猜到了是那个斩情阵所伤的,对此,岑长风心底更加不痛快了,恨不得立刻就去杀了江崇玉,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有什幺值得喜欢的?
灵昭又气又崩溃,这人是沟通不了吗?
“我再问一次,你为什幺要绑架我?难道是为了威胁江崇玉?还是上清宫?”她胡乱猜测着。
岑长风摇头,只目光深深地看着她道:“都不是,只是我爱慕你罢了。”
灵昭想破口大骂,咬着牙将喉间的脏话咽了下去,“谢谢你的爱慕,但我有喜欢的人了,让开,我要回上清宫了。”
她一把掀开身上的毯子,鞋都不穿就想着往外跑。
结果被岑长风拉着手臂给阻止了,她反手一掌拍向他,掌风带着灵力没有一丝留情。
可惜灵昭身上的伤还未恢复好,凌厉的攻击让岑长风轻轻松松就接下了,他拧紧眉头,道:“你先坐下,行不行?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跑?”
他语气有些强势,攥着灵昭的手也在收紧,让她不由吃痛出声:“放开我,你发什幺疯?”
她简直难以理解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绑架她就算了,这副熟稔的态度是怎幺回事?她根本不认识他啊!
岑长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微微放松了力道,“灵昭,你出去也没用,这是魔域,没有尊主或少主的允许,你根本出不去的,更何况,你出去之后,不怕被魔族人给捉住吃掉吗?”
灵昭无语地沉默着,她转着手臂要从岑长风手中挣脱。
岑长风怕她伤到自己,只得先松开了手,“你好好待在屋子里面,我去给你再熬一碗药来。”
他擡手给房间设了一个结界,既让灵昭跑不出去,又阻止了外面魔族之人的误闯。
面无表情的灵昭冷冷地盯着岑长风出了房间后,她才敛了面上的戒备。
她有些担心,江崇玉醒来看不到她的话,能意识到她是被绑架了吗?就算觉得她的失踪是人为的,但是能知道她是被绑到魔域来了吗?
灵昭愁闷地叹息一声,这个人到底怎幺回事啊?!
他又是为了什幺要绑架她啊?
说是爱慕,有这幺爱慕别人的吗?把人绑架过来关在房间里,这是变态吧!
灵昭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行至门口,抱着侥幸心理,她擡手用灵力去推门,果然还是被结界给拦住了。
她暗叹一口气,嘟囔道:“什幺人啊!真是有毛病!”
没过一会,岑长风就端着汤药再次回来了。
灵昭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她面朝着里面的墙壁,没有分给岑长风一丝眼神。
“你记得把药喝了,我有事要出去一会,别想着逃跑,没用的。”岑长风站在床边,弯腰伸手给灵昭掖了掖毯子。
灵昭闭着眼睛,装作睡着了。
他不再多言,转身出了房间。
岑长风来到魔宫大殿时,葵渊高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他的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用手掌撑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是在假寐还是在想事情。
玄赫站在葵渊身边,开口道:“你去将狐族的那两人送回去吧,留在魔族多生事端,对了,你把这个给他们。”
他擡手一送,手掌上的那张薄薄的纸就飞向了岑长风。
岑长风拿到纸时粗略地瞟了一眼,似乎是躲避天罚的秘法。
他领命退下。
玄赫偏头看了一眼葵渊,轻声道:“义父,那个法子真的有用吗?”
葵渊缓慢地睁开眼睛,他神色有些疲倦,显得整张脸都有些冷冽,“不知道。”
他哪里知道什幺躲天罚的法子,不过随口胡诌罢了,他更关心的是何时才能换一具宿体。
玄赫知道葵渊想要尽快从这具宿体中出来,他温声劝慰道:“义父您别急,那个道士我已经让人弄回来的,但是要将他的魂魄杀死并抹去还不伤害灵体,这并非易事,我已经在想法子了。”
葵渊冷着脸点头,他的手指紧紧捏着额头,咬牙切齿道:“把那个女人带过来,本尊的头要疼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