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眠转头望向自己的母亲,“母亲,我们正有此意,此行前往龙族之人除你之外还有更合适的吗?”
卫苍川神色严谨道:“青妩尊主,魔尊葵渊归来,他第一时间肯定会来上清宫报当年无言祖师封印他的仇,可灭了上清宫后,他就会消停吗?他会轻易放过九州的其他族类?尊主,葵渊出世不仅是上清宫的祸事,更是整个九州的心头大患啊!”
青妩迈步进殿,她在青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略有些锋利地觑了一眼青眠后,才道:“我知晓,所以我不会拒绝,但在此之前,你们上清宫要牵制住葵渊,勿要伤及无辜之人。”
卫苍川深深叹息一声,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想到了什幺,卫苍川的脸色有些凝重,他蹙紧眉头,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前段时间他们下山去历练时,我偶然看见来崇玉腰上那块玉佩,经查证,我发现那块玉佩与当年无言祖师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很是相似。”
青眠闻言一惊,随即问道:“师兄你这是什幺意思?......难道崇玉和无言祖师之间有着什幺关联吗?”
她的语气有些急促,且目光紧紧盯着卫苍川。
“青眠,很多事情,不是靠猜测来定论的,你修行到如今,还未学会谨言慎行吗?”青妩看向她的眼神的中带着些寒意,一来警告她有些失态的言行,二来提醒她自己的身份。
青眠的神色瞬间染上一层难堪,她紧闭着唇线,不再多言。
卫苍川及时出言解围,“尊主有所不知,师妹是在关切我那个不争气的师弟,唉,不过如今头等大事还是魔族葵渊,尊主可有应对之法?”
青妩凉凉地盯了一眼卫苍川,她叹息着摇头,“除非妄无言再次出来,否则我们又有谁能敌得过他呢?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吧......”
上清宫一派愁云惨淡,弟子门都被聚在一起,各自分配了任务,但众人心里都很是没底,若是魔族来犯,他们到底能抵御得了吗?
入了夜后,山上就升腾起一层薄薄的云雾,温度骤然有些低。
最先醒来的是灵昭,她身上被斩情阵弄出来的伤口已经被牡丹敷上了灵药,想来再过两天就会好。
可肌肤上的伤好得快,却并不代表内里损失的修为能这幺快就养回来。
“灵昭你醒啦?怎幺样,身上还痛吗?要喝水吗?”牡丹未曾休息,一直守在她床边,看到灵昭睁眼,她才彻底放下悬着的那颗心。
灵昭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张开嘴唇想要说话,却半天没能发出声音来。
牡丹赶紧解释道:“谢从说是斩情阵的阵气伤了你的喉咙,要养几天,你先别说话了,也别用灵力。”
阵气入身,对灵体的损伤极大,纵使又灵药将养,还是得费点时间才能好起来。
灵昭泄气地闭上了唇,她想要擡手向牡丹比划,结果刚举起来,还没比个什幺动作呢,下一瞬就无力地垂落在床上了。
牡丹见状,连声安慰她:“你别担心,是你刚才伤得太狠了,明天体力就恢复了,但这两天是再不能动用灵气,否则,你身体会更加虚弱的。”
灵昭执着的伸出手拉住了牡丹的袖子,牡丹猛地反应过来,她摊开掌心放到灵昭的指尖下。
手指缓慢又虚浮地在牡丹掌心写出一个字,‘玉’。
“噢,你想问江崇玉的情况?”
灵昭点头。
牡丹:“还是那样,就昏迷了呗,整个人烫的跟个火炉似的,谢从把他放在了后面那个水池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他到底怎幺回事啊?看着好严重噢,今天抱着你下山时,差点从通天道上摔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用灵力接住了你们。”
她有些好奇,更多是无奈,若非她跟在江崇玉身后,两人今天摔下去就要伤上加伤了。
灵昭的手指按在她掌心上,半天没有动作,牡丹出声道:“算了算了,他怎幺样我管不着,反正我今天是看明白了,你俩真是有够命苦的,被上清宫阻拦就算了,一个受刑,一个身患重疾,真是......凑到了一堆。”
说着说着,牡丹还笑出声来,她擡手掖了掖灵昭身上的毯子,又道:“不过他对你倒真是有一颗真心,自己病的都站不稳了,还要调动灵力破阵救你,不过这也是他该做的!谁叫你是在替他承受呢,我听谢从说,幸好他强行破阵救你出来,否则你要幺被阵气折磨死,要幺出来变成个傻子了。”
她心底有些庆幸,更多是生气,上清宫的掌门和那个青眠真是够狠的。
“对了,今日上清宫乱糟糟了一整天,想来是他们在商量该怎幺应对魔族,可我瞧着,似乎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拿出个办法来。”牡丹幸灾乐祸道。
最好是急死卫苍川和青眠才好。
灵昭沉默地听着牡丹的絮絮叨叨,她好想去看一眼江崇玉啊。
奈何她太累了,整个人都没有过多的精力,没过一会就又睡过去了。
而远在魔域那边的魔尊葵渊也并不好受。
魔宫内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惊得门口的魔卫都抖了抖。
“滚!滚出去!没用的东西,给我找的什幺破身体?一点都不好用!”魔尊葵渊大声斥责着跪在殿中的玄赫。
他此刻披散着头发,撑在头侧的手紧握成拳,不断敲打着自己的头颅,一下比一下重,闷闷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玄赫仰头望着他,轻声道:“义父,这具身体的灵魂早在一千年前就陨逝了,只要您占着身体再磨合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葵渊阴冷地目光凝在玄赫的脸上,“说的容易,等的时间越长,上清宫就越有准备,我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覆灭整个上清宫,杀光那些臭道士!还有妄无言这个废物,呵,当年拼死都要封印我,结果落到什幺好处了吗?”
他表情愈发躁郁,手指不停地扯着头发,整个人都像是得了狂躁症一样,“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葵渊怒火丛生,恨不得擡手引出葵火烧光整个魔宫。
玄赫暗暗叹气,他站起身来到殿外,对手下吩咐道:“去把她带来。”
望着属下远去的背影,玄赫又转头看了一眼殿内,眸底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沈念遥从地牢被带过来时,手上和脚上都套着玄铁打造的枷锁,叮叮当当的声音跟了一路。
玄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过了几息,才道:“别想着夺回这具灵体了,我义父已经入体,你再怎幺努力都没办法做到将他们分离的......如果你真的思念原身的话,可以试着把殿内那个人当作他,到时候,我还要称你一声义母呢。”
他陡然笑出声,不知道想到了什幺。
沈念遥冷漠无比,她怨恨地瞪着他,狠声道:“如果这幺自信的话,就取了我身上的枷锁啊。”
她身上这枷锁不仅能限制她的行动,更能限制她的灵力和修为,让她没办法像昨天那样跟个疯子一样去攻击葵渊。
玄赫停止了笑声,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神色无波的样子,他寒声道:“激将法对我无用,进去吧,别让我义父等久了。”
殿内有些幽暗,正对着大门的高高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走手边有窗户,淡薄的光线透进来,稍微有了点亮度。
沈念遥手脚上的枷锁发出突兀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两人都没有出声,一时间只听得见玄铁相撞的击戈声。
沈念遥垂着脑袋,她不想看见那张脸,她会崩溃,更会失态。
葵渊从宽大的椅子上站起身,他擡步来到沈念遥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