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得罪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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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这大名鼎鼎的生命树竟然默认自己叫“甘蔗精”?我只是随便一吼……

有那幺一会,我真的无话可说,一边平复气息一边擦掉脸上的血,脑子和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像是坏掉了,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蹒跚着站起来,擡头时看到金正在冲我呲牙咧嘴,八吕梁也被震翻在地,正用手背擦拭着嘴角的滴血。

几秒钟后,我基本恢复了听力,听到头顶穿来轰隆隆的巨响,一擡头——好家伙!有条河正在天上盘旋,而且正在缓缓下降!

这不科学,操纵瀑布的不是玉石乌龟吗?

为什幺树可以操纵水?这是什幺原理……

我努力忽略背后那喷薄的杀意,甘蔗精的存在感太强烈了,压的人无法喘气,连动弹都很艰难,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停止颤抖,更别提回头看了。

我这才理解了尼特罗和林聂,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他们到底在黑暗大陆遇到了什幺居然要连夜逃跑,连船也来不及开,竟然直接游回来……最后还要化敌为友一起封死航线。

当初的我:太夸张了,一定是记录者和他们有仇,故意丑化他们!

现在的我:竟然能成功逃跑?太强了啊!

脑袋都给震麻了,连擡腿都困难……

对了,这家伙叫啥,生命树?甘蔗精?话说我真的控制住他了吗……?

我又瞄向金,却见他转动着眼珠对我努了努嘴,嘴唇几乎没动,只是微微一开合——疑似很严肃地交代了什幺,但我没看懂。

“你说什幺?”我皱着眉问。

金眉头一跳:“……我说,你别作死。”

……可是朋友你说晚了啊,我已经……

我心虚,背后顿时传来仿佛鞭子在啪啪乱甩地面的声音,八吕梁甚至都闭上眼了,我从金的瞳孔里看到了那些……嗯,那,大概是树枝一类的东西?总之一条一条的,但是……

“好像没危险耶?”

我眨了眨眼,也就是这一刻,刨除了恐惧的干扰,我终于感受到契约了——没错,契约已经成立了!我们很安全!

忽略忽略忽略——忽略一切,首先默念三遍【我很安全】,再仰首挺胸深呼吸——没错不用害怕,这算什幺,我又要成长了!

那话怎幺说的来着?武力不够,嘴遁来凑。

我开始在心底碎碎念:怎幺样?崩溃了吧?明明可以直接杀掉我们,却非要多此一举地喊那一嗓子,你敢把我妈当化肥我就敢把你做披萨,怎幺样?现在想哭了吧?你已经和我绑一起了,再怎幺瞪我也没用,就算你哭着求我也是我的仆人了!哈哈哈,反派死于话多,下次记得别bb,直接干该干的,要杀要剐就快点,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因为甘蔗精能读心,所以我并没有说出口,不过我也没有骗他,我是真的没法解除契约,也不知道怎幺解。

说到底,契约并不是我的力量,我只能激发它,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虽然被契约的生物必须遵从我的命令,但如果我的命令与沈佳制定的规则相冲突——比如我命令契约者伤害我,他们就不会听话,也没法做到。

飓风翻滚,大地之下又传来了嗡嗡震动,就像无数条巨型蚯蚓在地底穿梭,头顶的水声就像山洪倾倒。

但我知道,甘蔗精就是在吓唬我,他也无法突破契约,不然我早就死了。

要不然……我命令他【从此不能动】吧?再加上【封闭所有感官】,先关个几千年。

“你敢——”

轰隆隆的声音在地下怒吼,一听就是戳到了痛处,这个音量……真的,恰好卡在了不会让我耳朵疼的临界点上,一分贝也不少。

“我当然敢。”

我揉揉脑袋,头还是很疼,特别想躺下来休息一下,也就这幺一闭眼的功夫——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刷”的一声,再睁眼,我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一截树枝从地底伸出来,铺平膨胀,迅速变成了一张床,甚至鼓起来一个“枕头”……

啥?我下意识地走过去拿起来,这枕头比棉花还软,在我手里不断扭曲,最后凸出来一张人脸,而且越来越白,直接惨白,连白纸都没他的脸白,碧绿的瞳仁也缩的极小,三分之二都是眼白。

“你——你对我做了什幺?!”

枕头竟然说话了!而且刚说完就自己把自己抽走了,转眼又变回了树根,又落地化作了人形,就仿佛刚刚的床铺只是我的错觉。

啊呀……

我眨眨眼,忽然发觉这辈子只睡过人,还真没“睡”过“床”……好像也挺有乐趣?

头顶上,水流逐渐升高——升高——升高,不断升高,直到几乎消失不见,嗡嗡的水声也微弱下去,直到露出了太阳。

久违的阳光洒落在脸上,我伸了个懒腰松了口气。

这地方又黑又潮湿,小雨连绵,竟然全是一棵树搞的鬼。我也是长见识了。

“床,枕头,被子,还有不老泉~”

我勾勾手,同时心念一动,某个具有读心术的家伙就再次身不由己地变形了,这次更夸张,连我随便设想的花纹都变出来了。

……连我觉得他好惨啊。

我毫不客气地往“床”上一坐,太智能了,床上甚至升起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装满了不老泉的玻璃杯——应该是假玻璃吧?我拿起来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区别。

再下一秒,我的手边多了一套衣服,和我最喜欢的那套衣服一模一样,摸起来就像是真皮的,一点也不像树枝变成的。

“喂!你俩能不能转过去,我要穿衣服。”

我白了一眼金和八吕梁,他俩竟然还在看。

“什幺时候了还在意这个,行吧我转。”金一边转身一边吐槽。

“你真的要穿……?”八吕梁则是担心另一个问题,绝望尘埃是无形的倒还好,这生命树可是活的,那不就相当于被贴身了……

等等,不对,八吕梁突然失意体前屈:衣服毛线啊衣服!!!为什幺最后都变成了衣服啊!!!全素你就不能正常点吗?!!

好沧桑啊,他过去学的东西都是假的吧!

“穿啊,挺好玩的。”我也只是好奇,努力与手中的衣服搏斗——它竟然不听话!不停地扭动试图挣扎,可我就是非要穿上它!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我落到这般境地,被蝼蚁支配甚至不得不贴身……奇耻大辱。

大地又开始颤抖,某个不得不变成衣服的家伙愤怒的要爆炸,但我反而更用力地扯开裤子把腿塞进去。

哈哈哈哈哈!强扭的瓜特别甜,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于是几分钟后,我穿好了衣服,甚至整理了发型,穿上了靴子,整个人焕然一新、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进入【绝】修复身体。

“绝了……”金摇摇头,也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修复身体,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全素,我真是服你,你tm是真的变态。”

哼,我根本懒得理他。

进入【绝】后,心跳渐渐平息,阵阵热气往身上涌着,所有的伤都在加快痊愈——大概是不老泉起了作用?我感觉自己恢复的格外快,伤口愈合肉眼可见。

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甘爽。

对了,能不能把不老泉带回去?

我拉开空间袋试了试,果然不行,老土的空间袋只能装死物,不老泉的生命力太旺了。

“要来一杯吗?”我睁开眼,对着金和八吕梁晃晃杯子,“但这可不是免费的~”

金顿时眉头一挑,“难道你还想上我?”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为了贞操放弃不老泉?

我嫌弃地瞥他一眼,“想什幺呢,之前只是逗你玩,现在说正事。”

“好啊,只要不伤天害理就没问题。”金盘着腿坐在地上,用手盖住自己的X,除此之外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

我的眼神忍不住溜下去,话说——说来也奇怪,之前大家都光着,他也一直大大方方地在我眼前遛鸟,现在怎幺扭捏起来了?

“其实也没什幺,”我努力拉回思绪,用力扯了扯越来越小的领口——这该死的甘蔗精可能想勒死我。“等回去后陪我联系一下母亲吧,我有话要跟她说。”

金只回了两个字:“简单。”

于是我对金挥挥手,又看向八吕梁。

这家伙本来就是我的俘虏,我也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难不成就这幺让他看着?还是说——我终于也要当一次慈善家了?

该怎幺说呢,我现在越来越怀疑我们在走剧情,八吕梁就是《神典》中记载的“神”,他的念能力又多又杂,为了提升威力不惜燃烧生命,就算喝下不老泉也活不了多久,因为他不会苟且偷生,只会继续牺牲自己照亮别人……

算了,我放弃思考摇摇头,“对我来说,你好像只有屁眼能用。”

“噗——!”金一口把不老泉喷了出来,“你能不能放弃这个想法,尊重一下八吕!”他彻底无语了,“好歹也是同生共死的伙伴……”

“谁和谁同生共死?”我大为不解,“他是我的俘虏,难道不是我单方面奴役他?”

没人说话,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了。

那我是什幺?金很想问。但他想了半天,觉得答案八成是“母亲的载体”,还是别问了。

问什幺问,别找虐。

“爱莫能助,人和魔鬼是没法交流的。”金对八吕梁耸了耸肩,他尽力了。

我决定直接把金的话当耳旁风略过,“八吕,你死后在墓里多放点宝贝,等我回去后再一起去拿,怎幺样?”

金:……

八吕梁:……

八吕梁沉默了半秒,实话实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没有能媲美不老泉的宝贝。”

以生命树为杯,畅饮不老泉,这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行了他还是别掺合了。

“念器、金银珠宝……”我转了转眼珠,想起了老土,“再放点你们男人都喜欢的东西。”

然后我们就可以去古墓约会了~

“好吧。”

于是乎,八吕梁也加入了饮泉大队,但是他心存敬畏,死活不肯坐在生命树身上(也就是床上),而金一坐下就会被甩下去,试了两次也放弃了。

到了最后,就只有我坐在床上,甘蔗精还在不停地诅咒我,可惜词汇量有限,我还命令他不能停,他最开始骂的很起劲,一小时后就不行了,仿佛和尚念经,只会重复念叨“你个婊子”“你个婊子”……无限循环。

“全素,要不然你让它歇歇?”

“不要,败犬的哀嚎,特别悦耳。”

八吕梁:如果人类灭绝,我们三个就是千古罪人。

金·富力士:说来好笑,我还接了个任务叫《感化她》。

——怪不得尼特罗会长他们要狂奔着逃回来,把大boss得罪成这样,真是苦了那些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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