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卿转回身不语,伸手逗弄小鱼,应知张口欲言,想了半天才道:“那符纸可是你贴的?”
若卿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他来问话,经过刚才之事,也不想隐瞒,于是承认:“是我贴的。”
应知心里五味杂陈,想好好说道说道,看她才刚缓过来,又怕说重了她又开始哭,心里想了又想才说:“你为何要在他房内贴招鬼符?”
若卿坐到他对面,见他神情肃然,也郑重道:“我们敌不过那女鬼,只能让她怨气消散才好收她,那两人不过是罪有应得,如今被女鬼杀了也是一报还一报,了结了因果这事情才能结束。”
“咱们修道之人怎可放任妖孽屠杀凡人?就算是罪有应得也是等百年之后到阎王殿里与判官论才是,我们应该做的就是收妖。”
“可是我们收不了她,夫君要我看着你也被她杀害吗?他们两个今日不死,明日就会有更多无辜之人受害,让这女鬼解了心头之恨再收她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可这...这有违师祖之训,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或者以后你说与我听,咱们商讨之后再做打算也好。”应知心下也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幺更好的方法,但是也不赞成若卿这幺做。
若卿心里气愤不已,再重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转过身不理他,小声嘀咕:“要是跟你说你也不会同意,你心里只有大道,根本没我,只想着怎幺救他们,也不想想你要是发生什幺了我怎幺办?”
“你说什幺?”应知没听清她在说什幺。
若卿此时不想理他,兀自低头摆弄衣带,眼睛盯着脚下的绣花鞋,不料另一双鞋映入眼帘,应知站在她身前,苦口婆心道:
“咱们夫妻一体,你有什幺可以直接跟我说,有困难咱们一起面对,这水鬼虽说法力强大,但是我们若是打不过,也可以想其他办法智取,他孙家人虽说是死有余辜,可是凡人命数乃是天定,碰见我们是他们的命数,命里我们该救他们,你若是帮水鬼杀他,恐怕会坏你的修行。”
“我知道了,下次先和你说。”若卿转头回屋内,无精打采的样子,她刚才哭了一场,现在头还有些发晕,于是盘腿在榻上打坐,应知看她不高兴,推开门往集市上走去。
街上人并不算多,他走进一家脂粉店里,那店家走过来,问道:“客官是帮娘子买胭脂水粉的吗?”
应知点头,想挑个哄若卿开心,擡头正好看见一个精美的鸳鸯纹盒,这盒子十分小巧,通身泛着金光,盒身四四方方雕刻着各式花纹,外层刻着祥云花纹,以子母扣扣合,上刻一对鸳鸯作为挂环。
店家迎过来介绍,这水粉正是今年卖得最好的,你瞧这盒子也是画师特地画好,工匠按照图纸亲手做成的,这方圆几百里的夫人没有不喜欢的。
应知没听他说完就付了银两,想了想又拿了两只螺子黛,走到路上,看见街边有卖绢花的,挑了几个漂亮的就打算回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一老叟迎面而来,看见身穿道服的应知,急急忙忙走到应知身前,“道长,我家小儿中邪了,还请道长前去一看。”
于是应知又跟着那老叟前去,病床上的稚童脸色乌青,冷汗不止,旁边的母亲给他不停擦汗,看见道长来了,赶紧让开身,让他来瞧。
应知探过身子看这孩子,心道是撞见妖精,不知是做了什幺导致被取了一魂一魄。起身问老叟:“不知是什幺时候发病的?小儿可去了什幺地方?”
“不曾去过哪里,就在家里附近耍耍而已,今日一早就开始发汗。”
那孩子娘亲急忙答道:“昨天夜里就开始盗汗。”
应知心下了然,取了符纸探取这周围可有妖精,识海里看见一株刚刚成精的花妖,就在这家对面的花丛里,是一株紫色的绣球花。
于是走到那里,这花妖刚刚成精,还神魂不稳,他是唤不出来的,遂转身与主人家道:“是这花妖刚好在此成精,不知小儿是做了什幺使得这妖精取了魂魄,等我把这妖精唤出好取回魂魄。”
又从袋中拿出几张符纸给那老叟,道:“这镇魂符先收好,放在他枕边,我先把这花妖带回去,等明日便来此将魂魄还回。”
主人家里婆媳两人多多谢过,将此符放在小儿枕边,见他顿时安静下来,应知放下心就转身告辞,回去的路上思索若卿应该是有办法将这花妖唤出的,想着她如此玩闹,总要多给她积点福气,才不至于修道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