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的意思……”服媚往他面前凑了凑,瞳仁越收越紧,“岂不是要让公主做妾?这叫什幺话啊,公主金枝玉叶的怎幺可能会答应,更何况我哪敢与公主争宠,我不……”
话里话外,都是不愿依了他的意思。
听到一半,师瑾“啪”地一声摇开折扇将服媚的面庞隔了开,眼尾微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本王乏了,出去。”
“殿下。”
“去。”师瑾收起扇子,在她屁股上轻轻打了打。
服媚小脸一红,从他身上起开,走前向师瑾讨走了那一盘新鲜的芙蓉糕。
房门外偷听的人惊得一哆嗦。
服媚捧着糕点不明觉厉地看向她。
这丫鬟面熟,她认得,是后院的花匠春窈,但她记得花匠是不得在府中轻易走动的,看她神色慌慌张张,服媚刚要叫住她问上两句,春窈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开。
服媚懒得追过去,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她顶了个煜王侍女的头衔,但服媚与下人并不住在一处,也从未住在一处过,一直以来都和师瑾同住在“绿满轩”,东边的厢房早早地便拨给了她。
昨夜才下过雨,院里盛着睡莲的水缸蓄了满满一缸清澈雨水,服媚走到缸前,水中映出她清灵秀巧的面容,是她自己都无法忽视的美丽容貌,也不怪每次来府中的客人都会多瞧上她两眼,甚至还敢向殿下讨要她。
还记得她在沽城初遇殿下时才九岁,那年又恰逢大旱,她后背上的伤口不断地发脓腐烂,散发出阵阵恶臭,乞丐们碰了她都绕道走,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遇到殿下的那一日,旱了两个月的沽城,正下着瓢泼大雨,她的甘霖便是师瑾。
他让人给她治好了伤,又将她带回到京城,丢到了一处庄子上,同几个不到二八年华的姑娘们一同吃住,服媚是其中年纪最小的,在那里被叫做“小幺”。
庄子里有嬷嬷,有教书先生,闺阁小姐们学什幺,他们也学什幺,闺阁小姐们不学的武功暗器,庄子里也有人教,但服媚彼时年纪太幼手脚又笨,旁人学会百步穿杨的时候,服媚才学会拉弓搭箭。
每年都有姑娘被送出庄子,嬷嬷跟她说她们是去还煜王殿下的恩情了,服媚也想早早地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但嬷嬷总说她太笨,多半是个不中用的。
就这样在庄子里待了三年,十二岁那年,服媚从夫子口中得知煜王在长临染了时疫危在旦夕,怕师瑾死了再也无法回报他的恩情,连夜跟随出城的马车偷偷地去了长临,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四天四夜。
她想着殿下要治她的罪就治吧,反正她这条命也是欠着殿下的,但他没治她的罪,那之后还将她接入府中成了他的侍女,这之后她才有了“服媚”这个名字。
说是贴身侍女,但似乎就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让她识字读书,到现在,服媚都还不会替师瑾梳头。
她是乱世中的一株浮萍,不依附着殿下便不知要流向哪去,她这个身份如何当得起正妃,哪怕真的能给她正妃之位,她也不见得全然愿意……
除非,他只她一株浮萍依。